静离开了思过堂就去找铁钉,不料被孙副院长揪住交给了院长。可是这难不倒静,关禁闭对于她来讲已是家常便饭,若不被关上一阵还觉着难受呢。在被关禁闭的第三天,静偷偷溜了出去,找到了正在劈柴的铁钉。
“喂,铁钉,我是静,司空有话要告诉你。”
“司空还好么?”铁钉丢下斧头擦了擦身上的汗,可身上的汗犹如贪官的家产,越抹越多。
“他当然好了。”静毫不介意铁定一身的脏汗,向铁钉招了招手,示意铁钉走近点。
“司空说什么了?”铁钉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他让我告诉你,是他对不起你;做过的事不要后悔,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如果在外面受委屈了千万要忍住,等他出去了再说。还有,让你记住,这个世界,只有自己瞧得起自己,别人才会看得起你。”
“呜呜……”铁钉忽然哭了起来,身上立马成了垃圾桶,鼻涕,泪水,汗水全一股脑儿揉在了一起。
“大男人哭什么哭,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静看着哭成小花猫的铁钉笑道。
“我不哭了,你告诉司空,俺会听他的话。”小猫信誓旦旦的说道,那股认真劲儿让静觉得有些滑稽,但还有些敬重。
“知道了。不过我不能白给你俩传话,你该怎么感谢我呢。”静打趣道。
“俺,俺不知道,但司空会感谢你的,他是……”没等铁钉说完,过来两个人呵斥道:“哎,谁让你在这说话,还不去干活?”
铁钉缩了缩头,准备回去劈柴,却被静挡住了。“贾仁贾义,你们两个好威风啊。”静很是生气地训斥道。
“原,原来是小师姑,您怎么在这?”刚刚还是老虎的贾人和贾义见了静马上变成了温顺的小猫,惶恐问道。
“难道我不能在这么。”
“不,不是,在武院里您哪都能去的。”
“你俩,去劈柴。”静指着贾仁和贾义吩咐道。
“小师姑,这不,不合适吧?”贾仁为难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不仅劈柴,只要铁钉干的活,你两都要帮铁钉干完,不然我就告诉院长你两欺负我。”静狡黠的笑道。
“小师姑,我们听您的话还不成,您可千万别告状啊!”贾义欲哭无泪。
“还不赶紧去干活。”静突然厉声道。吓得贾仁和贾义开足马力跑到了柴堆前使出吃奶的劲儿劈起了柴。
“铁钉,你跟我过来。”静对痴呆的铁钉喊道。
“哦,俺来了。”铁钉应了声跟在静身后。
“铁钉,等我一下。”静把铁钉带到了澡堂,吩咐了一下就离开了。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静拿着一身新衣服从澡堂外边给铁钉扔了进去。当铁钉穿着一身黑的劲装出来后,静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你看,你穿上这身就跟一位将军一样。”静拍手称赞道。
铁钉被静看的不好意思,挠挠头憨憨地笑了笑。
“静,你为啥对俺这么好,又派人帮俺干活,又给俺新衣服穿?”
“因为你是司空的好兄弟啊。”
“哦——”铁钉点了点头。
“铁钉,你记住,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静盯着铁钉少有的严肃地说道,“喂,你盯着我干嘛?”静看到铁钉盯着自己的眼有些生气的问道。
“静,你刚才的样子跟司空一样,他平时就是这样教导我的。”铁钉低下头说道。
“真的么?”静兴奋地想要确定一下。
“真的,俺从来不骗人。”铁定认真的说道,“静,你的脸怎么红了?”
“没,没什么。”静赶忙掩饰道。
“铁钉,你跟我说说司空的事吧,就接着刚才的说。”
“行。司空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他爷爷说他是要成为大人物的,俺爸也相信司空是做大事的人,所以要俺好好跟着司空。”铁定顿了顿,口若悬河道,“司空其实很可怜的,他是个孤儿,八岁时爷爷就离开了他,然后住到了俺家,直到现在。司空人很好,别人因为俺老实常常欺负俺,但司空却和俺玩,把俺当做好兄弟,帮俺打抱不平。呵呵。”
“铁钉,你现在就好像一个演说家,滔滔不绝。”
“俺不会说话,只是说起司空来才会这样。”
“没事儿,现在由我保护你,没人敢欺负你。”
“谢谢你,静,司空也跟俺说过这句话,说只要他在一天,就不会让俺受欺负。”
“可他失信了,你现在被欺负,他却无能为力,不是么?”静被这个憨厚的汉子感动了。
“不是,”铁钉反驳道,“俺知道司空现在的处境,俺不会拖司空的后腿的。再说司空不是说了么,等他出来后会为俺主持公道的。”
“你这样相信他?”
“嗯,以前除了爸爸和妈妈,司空就是俺最亲近的人了。”
“那现在呢?”
“现在还有你,静,你是俺在这里第一个新朋友。”
“你不怕我骗你么?”
“司空说过,只有对你好的人,你才能把他当朋友,但是却不能信任,因为那个人可能对你有所企图。”
“那你为什么相信我,不怕我对你有坏的企图么?”
“不怕,俺没什么被你图的,再说,你是司空的朋友,俺相信司空是不会看错人的。”
静被铁钉的憨直天真逗笑了,说:“你也是我静的好朋友,还有司空。”
“铁钉,我要走了,不然又得挨训了。你的话我会转告给司空的。还有,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静说完就运起轻功飞走了。
三
时间过得很快,司空感觉就是一睁眼一闭眼的事,在思过期间,静又来了一次,静带来了关于铁钉的消息,但隐瞒了自己帮助过铁钉的事。当司空在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是在一个大舞台上,当然,司空不是上来表演的,也不是上来领奖的,而是要在所有的学员面前进行自我检讨的。司空以前曾幻想过无数次自己站到大舞台上的情景,唯独没想到过第一次竟是用来自我批评的。后来我才知道,检讨会是三位院长妥协下的产物。
“我深深地认识到自己这次行为是不对的,我们应该尊重学院的院规,即使它不合理也要遵循,就好像骡子拉磨一样,只要蒙住眼睛就好了,剩下的事交给主人就行了……请你们记住我们这群年轻人是没有资格质疑和改变那些不合理的规则的,除非你是太子党中的一员,还有……”没等司空说完,院长就宣布此次检讨大会结束,原来老大台上的孙子类副院长被司空气得晕了过去,让这次本来要进行一天的检讨会随着提倡人的晕厥而夭折。
“司空,你太厉害了,竟然把咱院的三大高手之一的孙子类给气的受了内伤。”静跑过来笑道。
不会吧,这样也行,没想到司空第一次出道就把一位高手气出了内伤,这比隔山打牛和狮吼功还要厉害。从此我在学院有了个外号“唇枪公子”,并且在暗地里荣升为苍龙武院第四大高手。
有时候不得不信江湖前辈的经验,宁惹灰城主,不犯八卦门。在检讨大会过去的第二天,八卦门就打出了“武院新秀一招自创绝世武功打伤武林前辈谭云兽孙子类”的头版头条。不知道孙子类是不是得罪过八卦门,让八卦门损的又大吐血,不过我已经没时间推理这之间的关系了,因为每天都会有一群想要一夜成名的痴汉来找我比武,甚至还有人想要拜司空为师……
“司空,你爷爷和俺爸果然没看错人,你刚来武院就出名了。”铁钉一脸崇拜的看着司空。
“司空,你打算怎么办吧?”静没有铁钉那么憨直,眉头紧锁的问道
“船到桥头自然直,等会我去找孙子类副院长。”司空停下手中的活说道
“你那是做什么呢?”静问道。
“暗器和机关。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现在名声被炒得这么大,就好比一只纸老虎一样,看似强大,实际一捅就破,所以不得不防着点。”
“这话,第一任领主也说过,不过对象是星条领地。”静沉思道。
“你好像知道的挺多的。”司空问道。
“当然,这是我爹告诉我的。”静的眼神里涌出自豪的光芒。
“嗯,知道了。等我做完后就去找孙副院长。你两就在这别乱动。”
“为什么?”静和铁钉异口同声的问道。
“你们两个是我的好朋友,是最亲近的人,我不想你两个出事。”
“这里我最熟,没人敢惹我。”静毫不在意的撇撇嘴。
“静,你必须认识到人心险恶,有时事情并不像表面那样,就好比这次外面风传我自创绝世武功打上孙副院长的事。”
“我知道了。”静乖巧地点点头。
“还有,你帮我看好铁钉。”司空看了看依旧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的铁钉对静说道。
“知道了,你小心点,我会照顾好铁钉的。”
孙子类拿着今天的报纸,气得浑身哆嗦,就像一个羊癫疯患者;“是谁,是哪个小兔崽子造的谣,啊,你们说是谁,老夫非要把他碎尸万段不可。”孙子类把手中的报纸狠狠的甩在了贾人和贾义的脸上,咆哮道,脸上青筋暴突,狰狞的面孔把贾仁和贾义两兄弟吓个不清。
“师傅,您老别气着,我们哥两马上就去查。”贾仁小心的拍着马屁,“您老武功盖世,当时只是不小心给司空那小子暗算了。”
“嘿嘿……身为武林前辈竟然被一个只会蛮力的野小子给暗算了,为师丢的起那个人么?”孙子类冷笑道,“老子还不知道你们两个什么德行么,这还用得着查么,明摆着是八卦门干的。”
“是,是,师傅教训的对,”贾义赶紧过来圆场,“可是八卦门真的这么厉害么,您老也没办法?”
“哎,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门的立足之地。”孙子类叹气道。
“师傅眼光毒辣,非我辈所能及啊。”贾仁见机会来到,赶紧送上一顶高帽子。
“毒辣个屁。”孙子类对着贾仁就是劈头盖脸的好骂一顿。
“得,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贾仁缩了缩脖子嘀咕道。
“贾仁,你当为师是聋子么?”孙子类沉声道。
“不,不是的。”贾仁惊出一身冷汗,脸色由黄转白,再由白变紫,好像一个染色缸,结结巴巴的辩解道。
司空趁着夜色翻过了围墙,刚来到孙子类的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粗鄙的骂声。“是谁?”孙子类一声暴喝飞了出来,封住司空的穴道,“是你小子,鬼鬼祟祟干什么,不怕老夫一掌劈了你?”
“孙院长好身手,不过你劈了我对你可没有半点好处。”司空沁出了一身冷汗,但强作镇定,因为武侠小说里的主人公都是这样做的。
“此话怎讲?”孙子类咬牙切齿道,像一头凶兽盯着司空。
“我过来是要帮你澄清谣言的,难道你愿意自己晚节不保么。”
“你有什么办法?”
“办法很简单,由我出面澄清误会,你的名声自然会保住。”
“你的要求是什么?我谭云兽孙子类从不欠别人人情。”
“我没要求。”
“真的?你真没要求?我们可不相信天上会有掉馅饼的好事。”贾义插嘴道,而贾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已深知沉默是金的道理。
“当然,童叟无欺。”
“人人都想成名立万,而你愿意舍得这次轻而易举得来的名声么?”孙子类老奸巨猾的试探道。
“你见过修房子么,如果地基不打稳,房子修得越高越容易倒塌。”司空坦然道
“好,老夫这次信你,但如果让老夫知道你使坏的话,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孙子类其实并不老,但司空不明白正值中年的他为什么总是自称老夫,难道世上还有人嫌弃自己年轻么。但经过静的点拨后,司空才弄明白,孙子类只是想要自抬身价,因为在这里,越老价值就越高,难怪会出现“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说法,司空不由想起了爷爷在弥留之际对自己说的话,孩子,熬吧,好好学点东西,总会熬出头的。孙子类大概就是这类人吧,在熬资历,熬人脉,熬掉了自己的青春和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