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司空
第一章 司空

司空终于爬上了这座人们每天都要朝拜的圣山。传说圣山上居住着灰城的拥有者,也就是那个神秘的城主;所以每天都会有无数的痴汉来朝圣。当然朝圣只是灰城一种好听点的叫法,就好比“官员下乡”的叫法一样。因为这是灰城的生存法则之一,无论做什么事都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算是贵族也不例外。

司空光着膀子气喘吁吁地站在了山顶,一座简陋的茅草屋冲击着自己的眼球,天啊!这就是城主住的地方么,怎么如此简陋,竟然比山下的老实人铁钉家还要不如。司空很是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但刚才的经历又证实了这就是圣山。

司空细细打量了山顶,最直观的感觉就是和其他的野山没什么区别,茅草屋周围蒿草嚣张的舒展着自己的身躯,一片荒凉。正当司空迷惑恍惚之际,一段饱经沧桑的声音飘入耳朵,“孩子,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司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眼孔收缩一下,刚刚吹干的身子又沁出一层汗珠。这时从茅草屋里走出来一个身着灰袍的老者,“是您?”司空看到老者后惊呼道,没想到小时候遇到的老者竟然又一次了出现在自己跟前。

“没错,是我,老夫果然没选错人,看那个老小子还怎么说风凉话。”老者笑眯眯地说着,但眼里却露出狐狸般狡黠的神色。

“你是城主么?”司空问道。

“算是吧。”老者没有看司空,只是抬头看着那片灰蒙蒙的天,自言自语道,“你找到答案了么?”

“算是找到了。”司空也没有看老者,同样抬起头看着山顶上那片与众不同的灰色的天。

“那好,你跟我进来吧,在这里,你能找到最终的答案的。”老者说完就转身往茅草屋走去,“真是臭屁。”司空嘟囔了一句然后紧跟着老者走进了茅草屋。

茅草屋里的情景着实吓了司空一跳,而且越往里走,越觉得不可思议。就算是神仙也不知道简陋的茅草屋里面竟然穷尽奢华,而茅草屋只是个掩饰,就好像现代城市规划建设中的遮羞布。

老者把司空带到了一个大厅里边,大厅里有许多身着灰袍的人奔波忙碌着,见到了老者就停下手里的活很是谦卑的行礼。“老家伙,这就是你挑选的后继者?”一句声若洪钟的话惊醒了看得痴呆的司空。

“怎么样,我眼光不赖吧。”灰袍老者颇自豪的对着走过来的白袍老者说道,那样子就好像国足终于能够在国人面前和国际上站起来一样。

“甭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白袍老者打击道。

“别嘴硬,咱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就知道了。”灰袍老者笑道。

司空见两个老者把自己又当瓜又当马和骡子,非常气愤,但苦于插不上话,只能憋在心里,可火气这玩意就跟火山岩浆一样,越憋越大,最终达到临界点一股脑全爆发出来,此刻的司空就是一座活火山,终于在两个老者把自己说成狗崽子的时候爆发了出来。

“年轻人火气这么大干嘛,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灰袍老者老不正经的笑道。

“就是就是,老夫的耳朵都快被你这声狮子吼给震聋了。”白袍老者有些不悦的数落起司空来,完全忘记自己也没有爱幼的高尚美德。

“算了,咱不跟他一般见识。”灰袍老者赶紧出来和稀泥,生怕自己选的接班人将自己的老搭档得罪个彻底。

“我的答案呢?”司空不耐烦地说道。

“答案,呵呵,答案就在你心里,就在这座宫殿里。”没等灰袍老者说话,白袍老者便弄起了玄虚,而这次灰袍老者却没有半分不悦。

“孩子,说说你的事情吧,我这把老骨头已经很久没有下山了,就权当讲个故事吧。“白袍老者感慨道,此时的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给司空一种在风中摇曳的灯火,随时会吹灯拔蜡的感觉,看的司空痛心了。

司空出身未知,是个弃婴,在秋天被爷爷从麦地里捡了回来,由于他见到爷爷的那刻发出了一声“咦?哎!”所以爷爷给他取名叫司空。

在伙伴眼里,司空是个特立独行的人。特喜欢问问题,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回答得了他,就连睿智的爷爷有时也无法回答。特别是在司空六岁那年提到的一个问题,“世界到底是什么颜色的,黑色的还是白色的?”这个问题难住了很多人,不是他们回答不出来,而是他们的答案让司空很不满意;

直到有一天,家里来了个邋遢的老头子,给司铁指点迷津道,如果想要知道答案,就得自己去寻找,到那时,你就可以去圣山让这座城市的掌控者来告诉你最终的答案。

于是为了寻求这个在他人眼里愚不可及的问题的答案,司空带着爷爷的鼓励照着老者的指示去做了一件让他改变命运的大事,或许说是命运安排了司空去见证了世界的本质才合理。

司空生活的地方叫做灰城,可是城里的一切好像和灰色连七姑八姨的关系都没有,也从来没人探究过这个在老学究眼里傻得不能再白痴的问题。蓝天白云,青山绿水,日出日落,潮涨潮消。城里有四大家族,分别占据着灰城的四方。传说他们是城主的亲人,可在外人看来四家之间的关系倒像是仇人一般,几乎每天都有流血冲突事件发生。

司空并不知道四大家族的渊源,因为他生活在苍龙家族的领地,这是个论资排辈的领地;按苍龙领地的规则,年轻人是没有资格知道更高机密的事,即使你很有才能也不行,当然万事总有例外,就好比以龙傲为首的太子党是不被限制在内的。记得爷爷跟司空说过爷爷自己积累了大半辈子的的经验,“孩子,熬吧,好好学点东西,总会熬出头的,千万不要当出头鸟。”然后就撒手人寰,再也不能照顾司空了。

铁钉是司空最好的玩伴,人很老实,所以常常被人欺负,只有司空把他当做好兄弟,爷爷去世后,司空就住在了铁钉家,从八岁一直到十八岁,就是现在。

十八岁那年,司空和铁钉离开了家,一起报考了苍龙武院。

“司空,你确定俺们要去考试么?”铁钉朝家的方向望了望,有些恋恋不舍得问道。

“你想出人头地么,如果想那就不要多想了。”司空盯着铁钉说道。

“那好,俺听你的,从小到大你最有主意了。”铁定憨厚的笑了笑。

“司空,如果俺们没有被录取怎么办?”

司空停了下来,像毒蛇一样盯着铁定看了半天,直到铁钉被我看的不舒服转过了头才说道:“你这样想是不对的,试问如果一个赌徒连赢钱的信心都没有,他还会赢钱么。”

“可俺们是要学武艺的,不是赌徒。”

“铁钉,你记住,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大赌场,每个人一生下来就是赌徒。赌桌上的人只是赌钱,输了还能下场。而我们是要赌未来赌人生的,永远没有下场的那一天,除非死了。”

“司空,你讲的俺听不懂,可俺知道你会有大出息的,俺爹让俺一切都听你的。”

“你看,这就是赌博,你爹让你把筹码都压在了我身上。”

“哦——”铁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铁钉,你放心,听说苍龙武院很好进的,只要你身强体壮,保准过关。”司空看着铁定安慰道。

苍龙武院是灰城四大武院之一,排名第四,但在苍龙领地排名第一。谁若能进入苍龙武院并且毕业出来,就意味着那个人时来运转,出人头地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当然这只是历史了,以前领地缺人才,所以对学院大力扶持,从入学开始,到分配不止,一条龙服务;可现在武院的学员越来越多,以前的香饽饽成了现在的大白菜。越来越多的人去了另外三个领地镀金,然后回来就能享受以前的待遇。

司空和铁钉挑着大包站在苍龙书院的大门口,被那古朴的大门深深地震撼着心灵,笔走龙蛇的“苍龙武院“四个大字仿佛在诉说这座建筑物的历史沧桑。

“看什么看,乡巴佬,赶紧走开。”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扯着公鸭嗓子吼叫着。

司空强压住怒火说道:“我们是来参加考试的。”

“呦,乡巴佬还想考试,真让我长了见识。”猴子刻薄的吼着,估计他那个公鸭嗓子就是这样练出来的吧。

“你不要骂人,俺家司空可是要出人头地的,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叫——叫——”铁钉叫了好半天才恍然大悟,“叫鲤鱼跃龙门,这是司空说给俺的。”铁钉讨好地对着我笑道,那样子就好像得了一百分的小学生向家长邀功。

“还鲤鱼跃龙门呢,都什么时代了,大哥,你哪穿越过来的?”猴子讥笑道。

“铁钉,甭理他,咱走。”司空说完向前跨了一步,准备进门,却被该死的猴子拦住。“考试请从那边门进去,可别怪哥哥没提醒你。”猴子装出一副很斯文的样子说道,可他的原生态的形象却让自己更加显得滑稽,给人一种沐猴衣冠的感觉。

“你什么意思,哪有大门不让走的道理。”我忍无可忍。

“文物,知道什么叫文物吧。这大门就是文物,不是用来走的。”猴子嚣张大吼着,引来了一群人围观。

我指着刚刚走进去的一卖相还不错的男子问道:“他怎么能过?”

“你能和人家比么,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龙傲大少爷。”猴子满脸崇拜的说道,引起了围观的人一阵哄笑。让司空想起了《镜花缘》中双面国的那些恶心的人。

“司空,算了,咱就从小门进去吧。”铁钉拉了拉司空的衣服细声细语的央求道。

“铁钉,你还想出人头地么。你相信我么?”司空凝视着铁钉问道。

“想,做梦都想;俺相信你,司空。”

“那好,咱今天就从这里进去,天塌下来我顶着。”

“可,可是……”铁钉支支吾吾的没了下文。

“铁钉,看着我的眼——你记住,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瞧不起你,你也不能。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俺知道了。”

然后司空就拖着铁钉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下走过了那道“中看不中用”的门。

“真不知死活。”

“看吧,我打赌,他们肯定会被扔出来的。”

“哎,又是两个愣头青,不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么。”……

看着司空和铁钉消失的身影,众人议论纷纷。马上成了街头巷间最热点的谈资。而身为主人公的司空也没想到苍龙领地的人竟然如此的无聊,各种版本满天飞,竟然把大名鼎鼎的八卦门都给惊动了,还登上了“全城报“的头版头条,“两男子勇闯苍龙武院大门,将八名护院打成重伤”的新闻立马席卷全城。而身处漩涡中的司空却鼻青脸肿的跪在了思过堂中看着手中的报纸哭笑不得。

事情的真相并不是八卦门所说的英勇无敌的司空将护院打翻在地,当司空拖着铁钉进入大门后,又穿过了二进门,突然被八名凡级中层境界的护院围住,然后只是普通人的司空和铁钉被揍成了比猪头还要大的象头。当然这还是院长极力保护,若不然司铁和铁钉就要破相了。院长只露了一下脸就下场了,就像武侠小说里的侠客一样,轻轻地来,轻轻地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不过司铁知道,他肯定是去研究如何处理自己和铁钉擅闯大门的事件了。

“院长,这是件极其严重的事情,我建议严重处理。”副院长孙子类义正言辞道。

“孙院长说的对,必须严肃处理以儆效尤。“孙子类的身后一群人叫唤着,很有一种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味道。

“依我看,这就是小孩子淘气,没什么大不了的,给他个机会吧。”另一位副院长天逸说道。

“怎么能算了呢,如果这件事不了了之,以后我们还有什么威严去教育学员。”孙子类反驳道。

“什么叫做不了了之,老夫只是以德服人,孙子,甭在老夫这耍泼。”

“你,你——”孙子类呛出了一口血就晕了过去。

当孙子类醒来时已经晚上了,会议仍没有散,心想院长这么重视自己,那肯定是赞成自己的决定喽,不由下定决心等会肯定好好的发挥以报院长的知遇之恩。

“既然孙院长醒了,咱就继续讨论。”院长王鹤一声重喝惊醒了打坐打到哈喇子流了满地的众人。

“院长,我还是以为应该严肃处理,此外还应将这件事当做反面教材警告学员。”孙子类挑衅的看着天逸,得意洋洋的说道。

“天老,您认为呢?”王鹤问道

“老夫还是坚持原来的看法。”天逸闭着眼睛回答道。

“那好,本院长决定,罚司空到思过堂悔过一个月,铁钉做一个月的的苦力以儆效尤。”王鹤站起来运足中气宣布了对司空和铁钉的惩罚后,不顾孙副院长的喊叫轻飘飘地出了大殿。

当司空得知惩罚后,不明白为什么身为主谋的自己犯了这么大的过错只是思一下过就可以了,而身为从犯的铁钉竟然要做一个月的苦力;还有,为什么王院长和天老要这么维护自己?

司空在思过堂思过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就跟那座大门一样。但有一天,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司空的生活规律。她叫静,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满脑子的离经叛道的思想,还有对英雄式人物的盲目崇拜。

那一天上午,司空正在思过堂里睡觉,忽然感觉脚心痒痒的,睁开眼就看到了拿着一根鸡毛专心致志地挠自己脚心的静。

“哎,你还真是舒服,师兄弟们都在外面练功,你却躲在这里睡大觉。”静嘟囔着小嘴哼道。

“你是谁啊,难道不知道我被院长罚到这里思过么?”司空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说道。

“我叫静,我知道你叫司空,很好听的名字。”

“谢谢,你怎么偷跑到这里了,不用练功么?”

“我——我今天放假。”静眼咕噜一转,歪着脑袋说道。

“哦。”司空应了一声躺下准备睡个回笼觉,不料又被静给叫住了。

“你这个人真没趣,还这么懒,小心我告诉院长,你在这里睡大觉却不好好思过。”静嘟着嘴说道。

“那好,你可以帮我找个人然后带个口信给他么。”司空说道。

“你说的是和你一起闯门的那个人吧。”

“嗯,是我连累了他,不过我不后悔,如果可以再来一次的话,我还会这样做。”

“你这个人真奇怪,不过我喜欢,英雄总是与众不同的。”

静的话总是出人意料,但是很令司空受用。

“静,你告诉铁钉,是我对不起他,但是做过的事不要后悔,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如果在外面受委屈了千万要忍住,等我出去了再说。还有,让他记得,这个世界,只有自己瞧得起自己,别人才会看得起你。”

“好的,我会告诉他的,你就在这里睡觉吧,我下次再来找你玩。”然后静就从窗户跳了出去,自那以后,司空有一个星期没有见到她,每次都会想,醒来肯定会看到静拿着鸡毛在挠自己的脚,可每次都失望。不知不觉中,静已经走进了司空的心里……后来才得知,静被院长关禁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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