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艳阳高照,天气比较微醺,太阳晒在人脸上暖洋洋的,让人产生一股浓浓的睡意。
吴德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仿佛昨晚熬了一宿的夜,眼皮无力,神情困顿。诅骂了一句这该死的天气,竟然让人昏昏欲睡。走到一大叔地下随性的坐在一块石阶上,管他脏不脏,心下里细细盘算这次进山能捞到多少好处,够不够还自个那笔欠下的巨额债款。
猎户手里们存储的皮毛正在收购,上好的雪狐、玉兔似乎要比往年多一些,估计足够满足商行的需求。而自己手里握有从好友那里借来的几万两银票,也刚好收购他们手中剩余的皮毛药材。
只不过这笔交易产生的利润也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填满欠下巨额债款那个无底洞,也救不出自己的一家老小。一想到这,吴德不由郁郁寡欢,眉头紧皱沉默的思索着,可总想不出个办法。
漫无目的的行走在村落,吴德脚下不知不觉的走向大门口方向,身边跟着那只‘无毛兄’的大土狗,一人一狗晃晃悠悠的朝门外走去。村落围砌的石墙有一人多高,是为了预防夜晚山上野兽闯进村里扰乱村民的生活,并且每个出口都设有陷阱,这样夜晚就能安心入睡了。
出门口的独木桥下,埋藏的是密集的竹剑,只要一旦掉下去,就会变成一只扎满竹剑的刺猬。
吴德毫无心情的走出大门,连村里的猎户跟他打招呼说收购皮毛药材的事都没有回应,害的别人一脸纳闷,奇怪吴德他今天怎么没有像平常一样一溜烟的跑到跟前吹牛的、打屁、套近乎。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猎户开怀大笑,笑的弯腰捂着肚子疼。原来吴德净光想着操心的事,注意力不集中,没有眼观八方,只盯着脚下,一不小心撞到前面的一白色的物事上,害的将‘无毛兄’给压在身下,姿势暧昧。
被笑地恼羞成怒的吴德抓了把沙子丢向猎户,猎户身形敏捷,脚步灵动的轻错了几下便轻易的躲过,却不敢似刚才般肆无忌惮,只不过脸像煮熟了的大虾,红彤彤的,显然被憋坏了。
心情极其糟糕的吴德狠狠地一脚在那白色物事上,却被自腿部传来的痛楚袭的惨呼一声,抱着自己的腿瘫坐在地,死命的揉搓。脸上痛苦不堪,冷汗哗哗的直冒,估计小腿骨开裂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如此坚硬。”吴德心下细想,手上不停的揉搓着小腿,不过一会儿那撞击的地方变的淤青发紫,肿的老高,稍微碰触下犹如万千针扎,痛入骨髓。
白色物事通体晶莹,质材宛如上等玉材汉白玉,在太阳地下反射鸿蒙的毫光。细看物体表面却没有汉白玉般洁白无瑕,白色表面纠缠错杂着一条条细小的红线,犹如一缕缕血丝。
吴德睁着牛般大的眼睛都没有看见自己踢的那处有什么裂纹,反而自己的小腿骨开裂了。这到底是什么物事,怎么会如此坚硬,吴德相信如果刚才那一脚是踢在大石上,绝对可以将大石变成碎块。
轻轻的抚摸了下白色的物体,并不是什么玉石,却如玉般温润手感极佳。入手还带着一丝沁意光滑,没有丝毫瑕疵毛糙。隐隐传来些凉意,令人心神趋于寂静。
“这东西绝对不凡。”
白色物体遮天盖日,体积足足有三分之一的村落大小,横亘与村落马路中央。并且白色物体存在的时日似乎已久,连边缘的部分已经嵌入地下约莫二尺深。
不过,为什么‘无毛’正嘶吼的啃咬着白色物体,难道正为刚才自己受伤的那一脚报仇?吴德不由得摸了摸无毛的狗头,感叹道还是狗够哥们,不枉费我分你半个猪腿子,还知道帮我欺负回来。
旁边的猎户又不可抑制的大笑,见吴德脸色阴沉,忙摆手笑道:“阿毛哪是为你报仇呐,它那是正啃它最爱的骨头,下嘴几天了连个牙印都没有印上去,能不着急么?”
“这是块骨头,什么兽类的骨头有如此巨大?”望着有小山般高的骨架,吴德听后惊骇的问道,难怪自个力劈华山的一脚,居然没有将其崩碎,倒反震伤了自己的小腿。
“说到这啊,倒要提下咱们族长家的孙闺女,阿依啦。在她纪念成人礼的首次狩猎当中,阿依比我们村里哪个男人都勇猛,面前这巨大骨架就是她成年礼的猎物的遗骸。从这大家伙身上御下的肉都塞满了整个地窖,足够村里人吃上许久。不过,这大家伙的名字叫什么来着,貌似大家都很害怕,好像……好像叫什么上古什么兽的。”
“上古什么兽?”感觉有点不相信,吴德紧蹙眉头,阿依那小丫头片子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再者,形如山丘的庞大野兽身躯,足够压死几百个她那小身板的人,何况要拖回这么大的一只死兽,需何等大的力量。
于是,吴德用商人挑剔的眼光再仔仔细细的看一遍兽骨遗骸。入手温润如玉,表面光洁无瑕疵,布满细细的纹络血线纵横交织,仿佛与生俱来就那般生成。轻轻的弹了下,声音清脆幽悦,叮叮咚咚似九天玄音。轻轻的渡去些许真元,野兽的遗骸上的血线便变得透体通红,似乎可以看见流质一样的东西在骨髓之内流动。
骤然明白此物非比寻常的吴德不由痛骂阿爹,居然差点就被他瞒过去了,怪不得无比慷慨舍得野猪王的獠牙,原来是有更好的宝贝。
吴德虽是无良商人,有点坏心思,有点小聪明,但还是有本事,有眼光,不然也不会成为大商行的掌柜。虽说没有见过上古异兽的骨骸,但从骨头上的些线索还是发现了其中的与众不同之处。
心情极为不爽的吴德,便不管野兽的遗骸,带着三分期待七分恼怒,怒气冲冲的找阿爹算账。
当吴德进门时却发现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然而墙上还挂着两把弓,所以两人绝对没有出门打猎。无奈只能各个房间里搜查一番,左边的没有,右边的没有,后边的……
忽然,从后边的厢房里探出一只雪白葱玉般的细手,拨开了门前的门帘,露出一张似鬼模样的面孔。皮肤苍白,面容消瘦毫无血色,眼眶几乎要将眼球陷下去了,露出大片的眼白。
“鬼啊……”吓得心惊胆战的吴德慌不择路的乱窜,迎面和刚刚进门的阿爹撞了个满怀,被阿爹雄壮的身躯给撞得四脚朝天。
“大白天哪来的鬼,要我说啊,也是你这只贪财鬼。不去收购你的兽皮,跑到我家里瞎闹作甚,窥觊已久的野猪獠牙不是免费赠予你了么。难道你还准备搬空我的土坯房?”阿爹拍了拍背吴德撞得生疼的胸口,没好气道。
一听阿爹提起野猪獠牙,吴德心下不由暗恨,跳了起来指着阿爹的鼻子破口大骂。却不想起身的时候过激,触及小腿骨伤口疼的冷汗直冒,嘴都歪了。
阿爹大乐,说你吴德这是跳大神,一惊一乍,不懂得地人还以为你发羊癫疯呢。说着便向罗修走去,伸手探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反弹,就握住手腕一紧一松的听脉。
吴德龇牙咧嘴,疼的直哼哼,见阿爹不仗义的丢下伤痛的自己不管,又一想门口令自己垂涎欲滴的兽骨,竟然被扔垃圾一般放在那里风吹雨晒的,更加鄙视他。
扒开罗修涣散的眼瞳,里面竟然毫无焦距,简直就是死人的眼瞳。心跳却十分强劲有力,全省焕发生机无限,充满活力。阿爹疑惑的检查了下罗修的脑部,罗修很乖巧的蹲下进行配合,但还是没有任何的钝口和肿块,不似脑部受伤变成植物人呀。
摊了摊手掌表示无能为力,阿爹拉过傻呆的罗修对孟轻青歉疚的说道:“你弟弟虽然醒过来,貌似他头部出现什么问题。现在的他没有任何的知觉和意识,他的行为一切都是在身体潜意思当中进行,也就是身体本能的驱使。”
“你的意思是活死人?”孟轻青陡然面色不善,全身气息猛烈的爆发开来,屋内顿时狂风骤生,砰的一声将门窗全部从里向外推裂,所有的东西摇摇晃晃。
爆发的孟轻青全身衣服被巨大的气息绽裂,身体刚刚绣上去的妖图从线条上射出璀璨的青光,身体后背更是隐隐约约的浮现孟轻青的本相,一头振翅欲飞仰天嘶鸣的枭。
被愤怒蒙蔽了心智的孟轻青全力的御使妖力,猛烈的振荡空气,屋内接二连三的发出阵阵的音爆,将四周的桌椅、家具、物品振荡成齑粉碎屑乱舞,形成一个迷你型小龙卷风,所遇之物皆被犀利的风刃割成碎末。
千钧一发时刻,罗修嘴里呢哝不清低语,几乎不可听闻的吐出几个字,道:“姐姐,回家。”
迷你型的小龙卷风堪堪的在瘫软地上的吴德面前停滞,吴德宽大肥硕的裤脚甚至都被风刃边缘绞的成碎布条,吓的吴德连滚带爬的躲到墙角,全身瑟瑟发抖惊恐的望着彪悍的孟轻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