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修睁开稀松的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漫无边际的黑暗,空无一物,没有任何的光源,一片荒芜寂寥。脚踏虚无的黑暗中,罗修只觉踩在一块厚实的大地上。
“这是哪,怎么没有光?”罗修茫然无措的站在不知东南西北天上地下的虚空迷失了方向。
抬头仰望的罗修忽然发现头顶上的黑空深处闪烁荧荧之惑,飘摇泯灭的似一丝行将寂灭的火星,闪烁发出最后生命的惨淡之光。
罗修豁然心喜,毫不犹豫的向冥冥之光奔跑,罗修在虚空之中身子也似乎在向一山峰攀登。
气喘嘘嘘地罗修不知疲倦的走了多少时间,看着前面唯一的光亮豁口,罗修鱼跃的跳进泛着乳白色光芒的洞里。一瞬间仿佛跳入从一个单色调的空间里跳入另外一个发光发亮的世界。
当罗修踏入这片空间的那一刻,慢慢地乳白色的光芒变得暗淡灰朦,顷刻间整天地仿佛坠落进漫长的漆黑长夜。而被黑色击碎成零星破碎的光晕此时悬浮在黑夜,旋转、凝聚、成形。一幅动人心魄的波澜壮阔的宏伟画面就呈现在罗修的面前,美丽雄壮的星河缓缓转动着她的四条美丽悬臂,犹如一个歌女在跳着一老大袖舞。星河内演变着各式各样的新生成长与灭亡,不断的上演着生命交替。
罗修的全部心神被这雄壮美丽的景观紧紧吸引,情不自禁的移动着脚步向灿烂的星河中央走去。星河中央凝聚的巨大星体陡然被什么扎破,猛烈的爆发出璀璨刺眼的光芒,呼啸撕扯着将周围一切泯灭。
睁开被白光刺痛着流泪的眼睛,首先是一幅恬静的山水墨画,然后是一片被微风吹的微微轻扬的帷幔,接着不用猜便是将头埋在两爪之间鼾声如雷的白猫。罗修转动着僵硬的脖颈,满眼都是疑惑什么时候自己回家了。自己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是在须弥山半山腰上练功啊,什么时候回到床上来了。
罗修挣扎着想做起身子,却发现四肢僵直无力。罗修连忙内视,但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啊,除了自己体内原本充裕的真元几近干涸还有晶莹洁白的骨头上爬满了斑驳的细线血丝,其他什么一切正常啊。可怜的现在连支撑自身重量的力气都没有。
“挽姨……罗叔……”罗修有气无力的低声呼叫着想自己为何会躺在床上。
“你醒了?挽姨和罗叔叔都出去了,老头也不知道在哪鬼混呢。”
一阵惊喜咋呼不由吓的罗修一抖,才看见一位陌生的少年俏生生的站立在床沿,一身金丝蟠龙的劲装,向后顺流的头发,白皙粉嫩的脸颊上透出股红色的光晕,笑眯眯的对着自己解释道。只是说话时会眯起弯成一轮贼漂亮的眼睛,少年似乎对这老头家很熟悉呢。
“你是挽姨的什么亲戚,我怎么会在这里。”罗修看着少年想让他帮忙自己坐起来,忽然的感觉膀胱一阵尿意。
“你陷入昏迷,已经整整三天四夜了”孟轻青拿起旁边的一只椅子,大大咧咧的坐在罗修的床沿,有些难过的说道,因为想起忠心耿耿的全叔。
当少年坐下来罗修才发现少年小手臂上包裹着白布,将整个手都包扎起来,估计整个手臂骨折啦。
“你受伤了?”罗修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硕大的白色绷带包扎的手臂问道。
“嗯……不过还是因为你,害的我现在一激动就头晕目眩的,幸好这房间有凳子,要不然我就要晕倒在地上了。”此时少年脸上的确是泛着一样病态般的白皙。
少年说话有些吞吞吐吐一言未尽,只是爬到爬到床沿抓起呼呼大睡的猫,可令罗修惊异的是小猫居然毫无反应,转了个身找到一个睡觉舒服的位置继续打起呼噜。
外面想起一阵开门的吱呀声,少年雀跃的对床上的罗修说道:“挽姨他们可能回来了,我出去瞧瞧。”说完便飞奔出门,留下一个令罗修错愕的马尾辫,他居然是女的。
只听见外面一片嘈杂的声音和叔叔惊喜的询问。
罗成风一样的跑进罗修的房间,看见苏醒后虚弱的罗修终于忍不住的吐了口气,面带笑容什么也没有说,摸了摸罗修的脑袋就直接笑嘻嘻出去。
罗成还未跨出一步便听见床上罗修微羞的声音,“叔叔,我内急。”
经过几天精心的调养,罗修虚弱的身体终于得到一丁点恢复可以随便下床走动,而不用尴尬的向叔叔将要上厕所。
射老头这几天不知为何躲在那天出现鬼界鬼物的房间里一阵折腾,将整齐的房间掀的乱七八糟。此时射老头更是拿着铁锹,准备掘地三尺看看消失的血刀到底躲藏在哪里。
那天罗修与鬼将大战之后血刀便消失在冲天的黑气中,而罗修更是陷入正常深度的昏迷,罗修的苏醒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只是对于这种事情来说消失的血刀才令人更值得关注。
“不用这么夸张吧,难道没人控制的刀也会飞天遁地?”罗成斜靠门口晒着太阳说道。“那到底有没有找到那颗黑色泛光的珠子,”
对于生活在鬼界的生物来说,他们的脑海里或者其他部位会有一颗存储轮回界阴气的鬼灵珠,鬼灵珠自是吸嗜缭绕聚集阴气的心脏。这相当于人类心脏与丹田一个道理。只是那颗硬比极品玉石还要稀有,可谓有价无市。
不甘心的射老头自然的来到这房间看鬼灵珠是否遗落在某个墙角。极力的找寻着那把刀和珠子,不一会儿罗成也加入这个寻宝队伍。
“鬼界的鬼将并无何法力,更不能御动法宝。其实处于鬼界金字塔的地步。那日媳妇被挟持,俩人都慌了阵脚,所以无法立地斩杀。”
罗成其实也明白那日自己的确被罗修的情况给乱了章法,只是运用蛮力与鬼将比拼,自然而然的输给生存激烈的鬼将。
“老头,有人找你。”挽姨一不小心的蹿进来,却被面前的景象吓得花容失色。一间房间被两人挖的坑坑洼洼,桌椅之类的东西胡乱的丢弃在门口。罗成与射老头听见挽姨的声音后动作一致的从窗户上逃了出去。
当进入庭院,罗成与射老头便看见罗修与一位穿着上等丝绸做成的苏锦衣,面容俊俏的贵公子怒目而视。后面一戴着斗笠看不清楚面孔的人,站在那静静的观看。良久两者同一时间启动步伐迎面而上,只是两人短兵相接的刹那便可以看出谁落下风。凝拳胡乱劈砸的罗修毫无疑问的被锦衣少年的单掌给轻松接下来,而且还有余地的反击几下,拍在罗修面上留下一片清晰的血红掌印。
“形意。”看着处处被动挨打的罗修,罗成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只是场上的形式便陡然风转云变,处处被动挨打的罗修转换着一种套路似的功法,逼得锦衣少年两手抵挡不住。
“罗修偷学你我的身体形法自然有黔驴技穷的那刻,而且现在罗修拳法走位都比较僵硬,根本不可能贯通那些精要的精华。”老头看着愈战愈勇的罗修平足论道。
果不其然,摸清楚罗修套路走法之后锦衣少年便大开大阖的猛攻罗修僵硬的身形。用一种极快的碎步踩乱罗修的走位,凝聚真元猛的将手回缩曲拳,以极快的速度轰在罗修的胸口。寸拳。
罗修仰天倾倒却被后面的观看的孟轻青接住,只是孟轻青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这个人还是那个处在绝对优势斩杀虚清观掌教的小孩吗?
“废物……”锦衣少年眼睛斜视,眼睛里充满傲气与鄙夷。这种人就是被教主称之为天才的宗主。连自己都过不了关,而且还是未尽全力的情况下。
孟轻青霍然的盯着这个盛气凌人的家伙,轻轻的安放抚胸不停咳嗽的罗修,大步向锦衣少年走去。
“哦……什么时候学会躲在女人的裙底下纳凉,难道是你妈妈自小教会你的。”锦衣少年依旧说着恶毒的语言嘲讽着罗修。
孟轻青回头望着拉住自己的手,面上净是愤怒的怨气。罗修还是在那大声的咳嗽,似乎要将肺都咳出来,死命的摇头。
“我自己来”
孟轻青看着这双泛红的眼眸不由的心软了,默默的走回到罗修的后面恶狠狠的盯着锦衣少年。似乎为了回应孟轻青的眼神,锦衣少年对着孟轻青比了手势,然后背对着戴斗笠的人对孟轻青对了个口型。“**你”
罗成刚想前去教训下那个目中无人的家伙,却被射老头拉住。“罗修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才刚开始聚元,怎么敌得过一个到达元婴期的巅峰高手。”
“或许我们可以找到害的我们做老鼠的罪魁祸首了。”射老头语带兴奋的看着亦步亦趋的罗修说道。
罗修低着头沉默不语,虽有叔叔的照顾可缺少母爱的罗修不准任何人去玷污那个美好的词。尽管她是否将自己亲生骨肉抛弃,可罗修宁愿相信她是为保护自己而死的,那就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去亵渎她。
罗修脑海轰鸣般的炸开,一团怒火仿佛在胸前燃烧,唯有将那面目可憎的人杀死才能宣泄心中的怒火。罗修毫无意识的左手提至腰间,右手缓缓在左手上的虚空中似乎要拔出一把剑。
暗暗凝神戒备的锦衣少年看着面前这个沉溺在幻想中的人不由得冷笑。“吓唬人的吗,我可不是吓大的。”
睁着血红的眼睛罗修脚往地上一蹬,身体如流星般的飞至锦衣少年的面前,作势欲斩,可惜还是被那少年给逃走了。
锦衣少年惊骇的望着身体速度如此之快的罗修,急忙抽出一支剑转到罗修背后挑了过去。
全身升腾起红雾的罗修后撤一步,单手避开锋利的剑芒抓住锦衣少年的肩膀,而此时罗修虚握的右手不知什么多了一把长五尺、中空刃、骨手手握晶石的长刀。轻轻的朝锦衣男子的心脏捅过去。
“不可……”飞奔的戴斗笠的人用一竿竹棍朝罗修后背打去。罗修头也不回的反手挥刀激起漫天血气,一刀斩断竹竿,血气猛的击在戴斗笠的人身上发出一阵闷哼声,戴斗笠的人吐出口血却融合进血雾里。
锦衣少年也被罗修回撤的刀柄给击的肋骨断了四根,惨叫的从篱笆上飞出去。
“告诉你们的教主,想谋事必然拿出点诚意,别反被自取其辱。”射老头扶起又陷入昏迷的罗修,撬开罗修的嘴唇递了颗丹药。对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戴斗笠的人朗声说道。
戴斗笠的人恭敬的拜了下,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走到离看门房稍远的地方,一巴掌扇在锦衣少年的脸上,原本俊俏白皙的脸上立马浮现五指清晰的手指印。
“要不是为了教主的大业,我立马可以让从这个世上消失。不过你也让我看见个惊喜的东西,功过相抵不以表彰。”戴斗笠的人揭下斗笠眯着双眼睛面无表情,只是眯起的眼睛内散现一抹贪恋和兴奋。
“是……舵主。”锦衣少年恭敬的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