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起伏延绵的小山包围这块隐秘的湖泊，与山腰的另外一面相较起来，却显得荒凉死寂，寸草不生，毫无生机。视线延伸的角落到处都是一明一暗，色彩鲜明的对比，的确是幅上等的素描画。岸边千疮百孔的冰床洞穴，数千只拱起毛绒绒的身子蠕动的丑陋虫子慌慌忙忙的往返恶心的黑水与冰洞之间。湖面绽起流光溢彩的黑光，缥缈沙粒般的雾飘荡整个盆地，但却没有雨雾的浓稠不遮蔽视线，中央的湖水翻滚涌动，拳头大小的气泡在湖面转辗腾挪绚丽的爆破，释放丝丝的漂荡的烟雾

“戴好这个，把口子的绳子收紧，放心不会勒死你。”射老头此时头上戴好一顶麻布似的帽子，说帽子有点不确切。分明是短小的麻布袋，袋子一侧开了三个等边的三角形小洞子，扣好怪异的帽子的射老头鼻子眼睛从洞口显露出来。

“尖嘴猴腮”罗成看见射老头戴好帽子的怪异模样心底念道。眼睛前总是有种朦胧的感觉，仿佛有层水雾，想用手擦拭从小孔里露出的眼睛，一只大手突然从肩膀穿过，迅速抓住快要临近眼球的手。

“不想几十年之后做个眼珠子被‘黑金沙’熏瞎的老瞎子，就别擦拭用北洋抹香鲸的气囊做成的透明薄膜，虽然稍许不适，但总强于眼睛赤裸裸暴露在‘黑金沙’面前。拍掉那还悬着的大手，射老头帮罗成理了理戴在头上的帽子，正儿巴经的说道。

自亘古流传的说法，大凡有灵的大山大河，其内必定有灵动之物居住生存，正所谓有神则灵。这也就是众多名川大河多神祗庙宇的缘故。

“罗成你信这世间有仙人吗？”射老头突然冒出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

罗成心中不免不畅快，“大家同时同道中人，虽各为所属，但是依旧成的是大道仙途。正所谓大道殊途，万法归一。挣扎在世千百年，修炼煅身做神仙，如若不是如此何苦苦苟活，凡夫俗子亦美矣。”

“武之极壁破虚空，自从万年之前重门天才李垣挥刀斩破虚空登临武道巅峰，至此已万年有余。天下是否有仙无人知晓，无人堪破，无人望项其背。对于他那个大时代的来说，我这般的修为就是个弥天笑话。我也不曾妄自菲薄，也不曾有什么消极懈怠，更不曾怀带什么敬畏之心。但总觉得这件事如梗在喉，难以下咽。”

罗成轻叹一口气，仙人这个词距离现今的自己到底有多远，不知道。但距离面前这位佝偻着身子匍匐前进的老头已经够远的。更何况那摸不着边的鬼词仙人。

罗成小心翼翼的跟在老头的身后，极力避免沾染周围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譬如那低垂树叶末梢的露水，那地上坑坑洼洼的积水，尽量躲开灌木丛里庇荫的草丛。

“龙潭虎穴，龙潭虎穴，自然也不是生得那么好闯，更何况是一条粗大的五爪金龙，死罪要逃，活罪难免。”射老头转手递过一瓶青胚白底的瓷瓶，打开时散发浓厚的酒味，细细的闻下其中还夹杂一股清淡麝香味，还有一丝丝奇异的香。

“细细的涂抹身子，任何的地方不要放过，脸上也多涂抹点。”罗成细致的抹了一点，老头实在看不下眼，粗暴的摘下罗成头上袋子，用力的倾倒一巴掌药水，胡乱的在罗成脸上折腾，顺带把罗成的发型搞成一个鸡冠头。

“有这个必要吗，搞的这么隆重。”罗成愤懑的抱怨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别粗心大意，这里不比死亡绝地差劲多少，甚至有过而不及之处。”

罗成轻盈盈的踩在那射老头踩过的石头上，顿了顿身，拨开旁边一颗叶子宽阔的枝桠指着那千疮百孔的冰床说道：“除了那群让人作呕的蛆还有那池塘里的小黄鳝，这里还有什么威胁的。”

罗成对群居的毛毛虫和未露面的小黄鳝极为忌惮，并且知道这两样丑陋的东西没有一个是慈悲的主，都是拥有出了名的赫赫凶狠，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毛毛虫其实并不是蛆虫，它有个十分好听文雅的名字，冰月蠕。它生活在南北冰天雪地的大冰川里，只在夏日夜晚有月亮时候爬出修筑在那坚硬如铁的冰墙的洞穴。

冰天雪地下千万年间积压的雪粒，早已坚硬成钢，冰月蠕却可以在冰墙上修筑巢穴，可见它不是一般的厉害。

如果是单独的一只冰月蠕，兴许罗成一脚就可以把它碾的粉碎。冰月蠕又喜好群居，和蜜蜂蚂蚁之类群居的冰月蠕里面有只皇后，名叫冰月蚕。

冰月蠕里群体只能产生一只皇后，在这个奇特的种族，世间产生一只新的王者，将是件残酷的事情，新的王者会带领它所属的部族和旧的皇者经行一场决定统治权的厮杀，胜利的那方将带领整个群体寻找一块新的生存繁衍之地。

老头在一块干的地上停留下来，麻利的解开裤腰带扯下肚兜，将一个不是很大的布袋从肚兜里翻出来放在地上摊开。

“你等下拿着这三块石头在对面的冰墙，阴沟，和湖水入口处各自安放一枚，位置成六芒星对等布置，并且将这几块玉牌插入地下三寸三分，契合阴阳轮回的阴鱼放置。九宫八格想来你也不陌生。”

老头给的几块石头入手温润，表面细腻柔滑，更有几丝丝细线纹理篆刻在上面，一看便知不是凡品。玉牌就更不了得，罗成知道敬神拜鬼一般用的是东荒玉波山上的碧浪玉，修筑奢华宫殿的是南原白水沟的汉白玉，储存真元的是北疆黑崖黑玄玉，送人收藏养身的是西土青瓷玉和凰田玉。

明显入手的手感不一样，没有刚才接受石头的温润细滑。糙，滚烫刺手，龟裂的纹理布满血槽般的鲜红欲滴的细丝。纵横交错的勾勒奇形怪状的阵图。诡异的东西。

“别瞧的太仔细，那破物事邪的很，这玩意是一座大墓里盗出来的，今个儿正好派上用场。”射老头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没有道尽这邪气外溢玉牌的出处。

老头走远到一处底凹的畦地，猛然将真元施入随身携带的麻绳，柔软无力的麻绳立即变得笔直有力，全然一记猛烈地大力爆发，老头单手持麻绳棍猛烈无匹地扎进脚下的土地。

啵……一声低低的地底呻吟，老头脚下的土地炸开一个磨盘大小的洞，老头从肚兜拿出块石头放入洞内，又用旁边的泥土盖住，然后在较远的地上扯下一片草皮覆盖。弄好之后丝毫发现不了动了手脚。

“等下不要和那群畜生纠缠不清，尽力的放好聚晶石。千万记住，如果和那群虫子发生摩擦，尽管逃的远远的，等平静下来再行动。还有一定一定不能有伤，更不能滴血进黑湖，不然麻烦不断，小命堪忧。”射老头忧心忡忡的道。

聚晶石，罗成有点莫名其妙，老头怎舍得拿出这种宝贝来做布阵阵柱，而且数量还颇多。怎的还需要取聚晶石。

仿佛明白罗成询问的眼神，老头摇摇头自嘲道：“这些聚晶石乃跟梵文宗主持长老勿主持借的，待我们取到更加品质纯净的再还他这个人情。”

罗成翻翻白眼一脸的不相信。借，通俗点就是拿，再贬义就是偷。梵文宗拿聚晶石说事打招牌，摆明的是非卖品，更何况大话已经撒遍天下，难道还想反悔。

老头自动忽略罗成不良的眼神，指着爬满虫子的冰壁上说：“安放的地点就在那冰壁下，玉牌就放置在那水陆的分界线上。记住别贪便宜的想逮冰月蠕，多生事端。”

罗成点点头不答话，缓缓后退了几十尺，查看了下系紧在裤腰带上的聚晶石，发现没有问题后蹲下身体蓄力。

一柄满月的弯弓，罗成倾斜着身子面向老头，脚底尖子的泥土开始松动形成一个不浅的小坑。

犹如脱缰的野马罗成用肉眼难以捉摸的速度向老头冲过去，几十尺的加速度使得罗成的身影拉成一条长长地幻影。

当临近老头时并没有被罗成惊人的速度撞飞，老头慢腾腾的伸出只脚，轻轻的一挥一踢，罗成便改变方向朝湖中央飞去。

岸边的老头迅速的冲到旁边的山崖旁，用那麻绳做的长棍一棍击打在一块突兀的大石上，石头立马大成碎块。轻而易举的提起一块愈百斤重的大石块，抛到头顶。挥动手中开山劈石的麻绳朝天空不断上升的石头甩去。

劈山碎石的麻绳靠近大石的时候变得柔软，轻巧的围绕大石旋转几圈，老头拿绳子捆绑住大石在天上转了转，速度飞快只留下一圈圆弧的石头。

老头看到已经力竭无法跨越的罗成，大喝一声去，大石便朝罗成后背飞去。

几十丈的湖面，因为须弥山特殊的原因无法御剑飞行跨向彼岸，老头与罗成取巧的想了个法子。利用一颗颗的大石做垫脚石，借力跨过无法逾越的湖面。

呼啸奔驰的大石朝罗成的后背狠狠地砸去，如果毫无防备结实的挨这么一下，罗成后半辈子极有可能在轮椅上苟延残喘的度过。仿佛脑袋后面长了眼睛，罗成在大石下降砸到自己的前一刻右脚猛提左脚狠狠地踩在右脚脚背。

下降的趋势突然被借力止住，身子也小幅的上升了点，硬生生的与呼啸的巨石擦脚而过。

罗成瞧准时机，深吸口气使出个千斤坠，追上做抛物线坠落的大石，双脚用力的在巨石上一顿，身子又再次的腾空飞跃，只是没有初次飞跃的高，速度也不是很快。

忽然受巨大下坠力的巨石并没有落入漆黑的湖中炸开一朵几十丈的浪花，而是又被一颗高速后至的大石猛烈地撞击在一起。两块巨石并没有因为大力变的四分五裂。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第一块大石获得飞行的速度后又朝罗成砸去。而后面的第二块也没有势颓，又被一块大石给砸飞。

油亮绽放的湖面此时倒影出一副蔚然壮观的景色，一颗颗巨石猛烈碰撞，火星四溅石屑乱飞。连接成一条断点的悬浮天桥。前头是个黑衣的男子不停的借势跳跃飞行，另一端是个老头回到岸边重复一遍遍输送炮弹的的动作。

罗成此时心力交瘁，满负荷的过度用脑和体力消耗使得身体沉重不堪，幸好及时的提身，不然刚才就被脚下的大石头砸个血肉模糊。距离岸边约莫几丈，此时的断点悬浮石头桥也难以为继前行。虽然后面老头一直不停歇的输送炮弹，间隔也越发密集，可还是鞭长莫及。

腐蚀性的湖水还有其他怪物级别的生物，尽管在天上御石跳跃，罗成还是依稀看见身下黑呼呼的湖底突然冒出一条长长墨水一般黝黑。落入那黑色的湖水里绝对是难以逃出生天。

“该死的小黄鳝，别以为你罗大爷细皮嫩肉的好啃，敢蹿上来非剁了你做一锅青白豆腐黄鳝汤。”罗成嘴里碎碎念，却一丝不敢掉以轻心，脚下那黄鳝绝对会落井下石。趁立足不稳或高度不够时把自己脱下水。

罗成咬紧牙关，离冰壁只有几丈远了。就在这时异变陡生，黑色墨汁般的湖水里窜出一条巨大的怪蛇，全身黑色的鳞片，头生紫金色鸡冠，尖锐锋利的牙齿旁垂着几根几尺的须，背部长出一双肉翅，尾部分叉，张开一张血盆大口朝不断下坠的罗成撕咬。

罗成眼中闪过一丝惊悸，毫不犹豫的从背后抽出从不离身的刀，用刀背狠狠地劈了一个将要落脚的大石，把大石劈向怪蛇借机又攀升了断距离。

怪蛇在长久的岁月里想来是产生智慧，竟然一个姿态优雅的甩尾晃开那巨大的石头，然后用尾巴用力一拍那湖面居然腾空而起。

当看见怪蛇出现的时刻，老头就觉不妙，除了加大输送石头的密集程度，还开始天女散花毫无章法的抽打巨石。增加怪蛇上空悬浮石头的数目，虽无法将罗成送至对岸，但也保证罗成不至于把后背露给那危险的畜生。

远水解不了近渴。

罗成此时束手无策，石头一颗颗的被怪蛇喷落，甚至开始在走回头路。

别无他法了，罗成酝酿了半日，终于等到射老头的援军，胡乱纷飞的巨石，一个箭步横刀身前冲向张开腥臭大嘴的怪蛇。

拍下一块巨石，罗成趁机贴身翻转，一个空翻临近怪蛇准备用一记断骨刀砍断怪蛇的七寸。只是怪蛇体积膨大却没有丝毫影响怪蛇的敏捷，怪蛇调转膨大的身躯，用胸前硬抗罗成一记劈挂刀。

铿锵的金石交错声，怪蛇胸前完好无事，鳞片也没有掉一块，罗成不禁胆寒。只是巨痛彻底激发了怪蛇的凶性，仰天嘶嚎。张嘴朝罗成吐出一口浓黑的气息。

有毒，罗成立即跳往远处的一块石头屏住呼吸，尽量不粘染有毒气体，只是全身开始麻痒。

魔教多歪门邪道，毒药就更是其中之一，罗成本是魔教之宗主，接触的毒药没有一千也有几百，身体更是练就百毒不侵。而怪蛇随便的喷了口毒烟就让罗成着了道。

“好霸道的毒，身体都开始僵硬。”罗成旋即在身上脖颈、手臂内侧，胸口各点几下延缓血液流动。掏出一罐小瓷瓶看也不看一眼，全部吞下去。

罗成盯着怪蛇狠声道：“孽畜，竟然敢下毒，看老子不将你抽筋扒皮。”

罗成冲进视线不良的浓烟里准备趁机会浑水摸鱼砍杀那头怪蛇。欺身临近怪蛇，怪蛇居然东张西望的寻找自己的身影。

老头投掷的巨石透着古怪，一颗颗的石头围绕怪蛇成多边形状悬浮，携带高速巨力的石头就是颗暗器。罗成才慢慢发现老头的良苦用心，巨石阵既可困住怪蛇又可增加自己的闪避之地。

罗成悄悄靠近一颗离怪蛇最近的巨石，立定凝力双手反手握刀，脚下远转真元跳跃发不出一丝声音。

怪蛇张开大口吐着长长的信子，腥臭的气味喷薄而出，一双脸盆大的眼睛四处乱瞄，似乎没有发现隐藏在侧面的罗成，怪蛇背转过去后，四处打量的眼角处闪现一丝畜生不该有的狡黠。

“就在此时。”罗成心底喜道。腾空飞跃，一脚踹飞巨石，让其与另外一石头发出巨响吸引怪蛇的注意力。

罗成凝聚真元叠加在细长的半月弯刀上，弯刀爆发灿烂的光辉，前段的钩月似乎变的平直，剑尖更是吞吐出一丈长的剑芒。挥动狭长的变形弯刀，罗成义无反顾的对着怪蛇拦腰砍去。

怪蛇‘心有灵犀’的没有动作，当耀眼锋利的剑芒将要逼近，怪蛇尾部抽打一下，掀起一堵巨大的水墙。罗成依旧没有罢休的模样一如既往的向前砍去直入水墙。

怪蛇突兀的转过身子，双目神光如电，射出一股紫色的光芒没入那高大的水墙。

远处老头发现原本降落的水墙此时竖立在油黑的湖面上，周遭的水滴也变得浑圆，恍若一颗颗黑珍珠。

被冻住了，只是一个神光，就把罗成给冰封在水墙中动弹不得。

射老头无比焦急的投掷石头，石头开始撞击冰封的冰墙，可是厚达几十尺的冰墙只是冰屑纷飞，却无动分毫。

小黄鳝名不虚传果然是天赋异禀的异兽，只是幼儿期就拥有天赋神通，长大后就更加了不得，如果到了化形……老头不敢想象下去。

不过该死的罗成已经被冰封在哪无论如何都得去救，老头依样画葫芦的跳上巨石朝罗成禁锢的地方杀去。

“别来，尽快布好阵法。”一闷声响彻谷底。“小事一桩，我有法子脱身。”

老头听后片刻不停飞纵到岸边连同第一个节点瞬闪不停的插入聚晶石。

冰壁开始咔咔的发出断裂的呻吟，整片冰墙爬满了裂纹，周边的冰块也斑落。怪蛇仿佛知道那冰块无法长久的禁锢。用那条粗壮的尾巴对准那黑色人影大力抽过去。破风啸的巨尾挟着莫大威能，周围抽过的空间也晃晃悠悠，时刻将要坍塌的样子。

冰墙坍塌的时候，怪蛇响彻天地的痛苦嘶嚎久久在盆地回响，被狠狠抽飞的罗成倒飞出去，手里还拽着一张黑金色的鳞片。喷了一口血的罗成借势踏着破碎的冰块跳上了那几十丈高的冰川大陆。

抹了抹嘴角的血，罗成看见怪蛇奇怪的徘徊在距离冰陆几十米的地方愤怒的嘶吼，那被抓伤的尾巴不停的击打湖面掀起朵朵奇高水花。

怎么回事，罗成有点奇怪，怪蛇怎的不追杀上来。忽闻背后悉悉索索的啃噬声音。罗成一下子毛孔悚然，冰月蠕。

点起脚，瞬间移到一个预先瞅准的地点探手一抓，一个窟窿就出现在壁面上。然后又跑去下一个地点。罗成未料的是，在他降落的那一刻，他背后沾染血迹的衣服上趴着一只不起眼的金黄色胖胖的小虫。小虫缓慢的爬进衣褥的褶子里，隐藏起来便移动不动，只是那爬行的路线上拖出一条金黄色的轨迹。

当罗成用力的摁下最后一颗安放在九宫八格的聚晶石。黑色的湖水开始如沸水般沸腾，岸边漫山遍野的黑色冰月蠕虫全部逃离湖水，争先恐后的逃回修筑在冰陆上的冰穴。长三个螯钳的螃蟹，四条腿三只眼睛的鱼，长翅膀的大虾……，许许多多生活在湖里的生物抛离那久居的家园。

湖面又开始一阵波涛汹涌，湖水更加剧烈的翻滚，一朵几十丈的水花炸开在湖面，三条怪蛇腾空飞走。其中有一只尾巴上有个清晰的白斑。

罗成低头看向湖水，只是忽然间撇到一个骇人的事实。这里居然生活着不下十条白色的冰月蠕王，而且相安无事。

忽然大地毫无预兆的强烈震动。摇摇晃晃，更是掀起一阵海啸，连同湖水也泼出到周围，卷走一大片的冰月蠕。地底更是龙吟阵阵，九宫八格的图案猛烈的爆发一股实质的光芒直冲云霄，天上的太阳黯淡无光，冲破苍穹的光芒仿佛把天捅破个大窟窿，露出背后星光璀璨的星河。

同一时间，须弥山如同一座被困在囚笼野性难驯的野兽狰狞发狂。地震，温泉流出岩浆，云河暴动，心脏跳动的震感越发强烈。从远处看，须弥山摇晃不停，弧度也越来越大，似一头即将挣破铁锁的蛮兽，山上四季分明的地段，花开、结果、成熟、飘雪，一切在一下子间演变完成。

半山腰虚清观掌教张天凌死死的盯着异象齐生的须弥山久久不语。

须弥山山顶勿方丈对着罗成老头所在的方向咬牙切齿的说道：“胆大滔天的死贼。”

须弥山山脚的城市，一个面容苍老相貌端正正派的中年人眉头微皱，放下嘴边盛满香醇清酒的海碗。轻轻的念叨“须弥山要暴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