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我那么努力,只是知己
林磊看已经围了一圈,自己却听不见吴晓峰和夏芷说的是什么,也就和张季琪合计合计,一起挤进去。
进人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它是一件综合体力耐力耐心以及各种高难度技巧的运动,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的锻炼好方法啊!
好奇心大过了挤进人群的难度。林磊和吴晓峰互相配合,终于挤进了这个里三圈外三圈的人群。本来还想着是要看看吴晓峰和夏芷合好的动人场景,结果一进去,看到的就足够让他们震惊一阵的了。
吴晓峰的脸苍白得吓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夏芷站在人群的边上,还有人在打120。吴晓峰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夏芷,看见张季琪和林磊正好出现在夏芷的旁边,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不知道怎的,又把笑容收敛了回去。
“我说你个臭小子,不就喝了三十几瓶酒嘛,至不至于这样啊。”张季琪大步走过去,想要把吴晓峰拉起来。
“你个臭小子。还说我……你刚刚哪去了啊……再晚来一会,就等着下辈子看我去吧。”吴晓峰看着张季琪,不忘了跟他调侃一下。
“吴晓峰,你说什么话呢啊……喂,喂喂!”
……
当时。
吴晓峰刚和张季琪说了一句话,就忽地倒下了。
额头狠狠地撞在了地上。虽然地面上有雪,但已经被压实。就这样倒在地上,煞白没有血色的脸上,出现了殷红的血液。那么肆虐地流淌在吴晓峰的脸上,一滴又一滴落在地上,开一朵娇艳的花。
林磊站在夏芷的旁边,一下子就呆了。明明刚刚还在和张季琪互相调侃,怎么刚说一句话,就支持不住倒下了?!!
但还是和张季琪一起手忙脚乱地将他送到医院。
医院里。
吴晓峰被医生和护士围着处理,张季琪和林磊靠在医院雪白的墙壁上,夏芷在楼梯的拐角处。因为吴晓峰在的房间和与楼梯挨得很近,但是角度关系依然让吴晓峰看不见夏芷在离自己不远处。
突然心痛了一下,果然她还是没有来吗?我自作多情吧。
吴晓峰闭上了眼睛,一片漆黑的感觉还不错。但为什么夏芷的身影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她笑的时候,生气的时候,吃醋的时候……就像倒带一样回放在眼前。然后脑子里变得只有夏芷,慢慢地沉着,沉着,然后睡了过去。
梦里的夏芷,还是那个夏芷。梦里的吴晓峰,也还是那个吴晓峰。
额头的伤口并不深,也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吴晓峰这张还算是英俊帅气的脸,就这么多了一块白色透着红的纱布。可能也是另一种风度吧。
林磊和张季琪守在床前,这个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还有躺在病床上的吴晓峰。
“要不要打电话叫萧凌来?还有紫月。”林磊想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嗯,叫来吧。毕竟,他们都是……朋友。”吴晓峰轻轻地说着,好像怕吵醒了好不容易才能休息一会的吴晓峰。他的眉紧皱着,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连睡着了也要有这么大压力吗?”
萧凌接到了林磊的电话,立马就赶过来了,当然,还有紫月。
风风火火地冲进医院来,目光急速地寻找着那个房间号码。在这!一下子冲进去,但开门的声音确实减了又减。紫月和萧凌刚一进门,就听见了林磊对张季琪说的话:“我知道,你其实不想萧凌来。”
萧凌本来还想继续听听原因的,但是因为门已经开了,机会也就这么失去了。紫月一眼就看到张季琪那张焦虑的脸,“季琪,晓峰他也不是一个很脆弱的人。放心吧,就这么点小伤,什么事都不碍的。他就是太累了,让他好好睡吧。”
“嗯。晓峰他的确是太累了。”张季琪抬起眼睛看着紫月,还有眼圈有点红的萧凌。
“到底怎么回事啊?晓……吴晓峰怎么会受伤呢?”萧凌想了想,还是说出一句这样的话,对于这样的关系,刚刚好。
林磊起身把自己的座位让给紫月,然后自己靠着墙壁说:“晓峰是因为在雪地上跪的时间太长,再加上喝了太多酒,身体受不了,所以晕倒了。”
张季琪看了看萧凌,也站起了身,让萧凌坐下。
“怎么会在雪地上跪着呢?”
“因为夏芷。晓峰本来是想要给夏芷道个歉,补上一个仪式。结果,夏芷拖了好长时间,还是拒绝了。”
“怎么可以这样!”一句带有愤怒的话脱口而出,萧凌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轻易说出来。
门外的夏芷听到萧凌熟悉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打了一个寒颤。这,还是那个可以不顾一切只为了自己的萧凌吗?
一不小心碰到了房间的门,发出“嘎吱”的声响。屋里的人齐刷刷地向外看去,一直呆在门口的夏芷自己也被吓了一跳。然后落荒而逃。
逃……应该很符合夏芷现在的行动吧。为什么要逃呢?自己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走进屋子里好好看看吴晓峰呢?可能是有些不敢吧。
“嗯……你们都来了啊。”吴晓峰不知为什么惊醒了,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可能是做了什么梦。
萧凌一回身握住吴晓峰的手,说:“晓峰,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
“嘿嘿……我哪有那么脆弱啊。当了我这么多年的知己,你还不了解我?”吴晓峰嘿嘿笑着。
知己……“嗯啊,我的确挺了解你的。就算自己有事,也不会说有事。”萧凌回答着。
屋子里那么安静,萧凌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宁静而漫长的寂静。
医院里听不见滴滴嗒嗒的钟表声,但是大家的思绪似乎都在不停地转动。飞快地转动,是时间过得太慢,还是思绪飞的太快,这个没有人知道。
屋子里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吴晓峰的鼻腔,然后一路到肺。中途还刺激着他的心脏。
“记得父亲去世的时候,医院的屋子里也是这个味道。”他轻轻地呢喃着,尽管声音那么小,但大家都听到了,又似乎都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