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到底是我渴望自由，还是你变了

林磊磨磨蹭蹭停完车回到通往酒吧的路上的时候，吴晓峰已经自己走进酒吧了。紫月从来不在前台呆着，她依然在唱歌，低哑懒散的声音唱着因为歌，下面不少为她歌声而来的人，已经沉醉于这种气氛当中。

林磊一脸笑容地走进酒吧，伸手拿了一瓶喜力，他喜欢这种瓶子，也喜欢这种味苦的气息。拿着酒瓶，看见了吴晓峰，就快步走过去：“晓峰，感谢我吧，你看看，只要是会稍微发一点点力，夏芷那点小脾气就好了啊。诶？夏芷呢？”

“她？你别跟我提她！”吴晓峰伸手夺过林磊手里的啤酒，仰起头来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灌不下的啤酒顺着嘴角流出来，看着吴晓峰，林磊就明白自己苦心营造的气氛，反而是害了他们两个，不禁头疼得很。

“我说晓峰啊，你怎么就不会稍微顺着点她吗？一个大男人忍着个小姑娘能怎么样啊，又不能死。”林磊作为局外者，对于他们两个的这段感情，看的是明明白白。

“林磊你不懂。我和夏芷之间的事情，不是忍一忍就能风平浪静的事情。我已经把她宠坏了，让她每一次都那么得寸进尺。”吴晓峰嘴角上扬着，勾勒出的线条几近完美，只是不知道是在笑林磊的多管闲事还是在嘲讽自己的自作自受。

“可是，我能看得出来，夏芷已经想要原谅你了，只要你好好跟她道个歉，甚至表示一下，就能合好。”林磊直接无视他的笑，依然这么说着。

“呵呵……这段感情从一开始，我就那么累，一直那么累。我为了她几乎放弃了一切，一切你懂吗？”吴晓峰说道这里，感情有点激动，忽然想起自己的父亲，一字一阵酸楚，只好又灌了一口酒，压抑着心里的难受。

林磊没说什么。这一切紫月在台上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一不留神间，差点唱错了词，幸好没有人发现紫月的异样。看来，紫月是真的很在乎他们，每一个肯接受自己的人，自己都会用心去对待他们。也许是太过受伤，才想别人不要受伤。

“好了，既然都已经过去了，也就不在意了，爱怎样就怎样吧。她，那么任性，我也快要受够了。”吴晓峰说着，不经意间话里透漏出一种浓浓的伤感之情，后半句其实不想说的，但的确是太难过，也就不再在乎了。

林磊没说话，眼神跟着新走进来的一个人。这个人手里拎着一个鸟笼，鸟儿在里面呆着，有着精良的鸟食和充足的水，还有很精致的秋千和玩物，看起来这只鸟是那么幸福，它的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幸福。“晓峰，看啊。它的生活那么好，却一点也不开心。这种生活，是你想要的吗？”

“不是。它要自由，不是那些所谓的好生活。”吴晓峰明白林磊所说的是什么，也就那么答了。

“晓峰。那你觉得，你和夏芷的感情，是不是也属于这种呢？在所有人的眼里都那么登对，也好像过着很幸福的生活，但其实你也渴望自由是吗？”林磊的眼睛似乎要穿透吴晓峰，将他的心事一览无余。

吴晓峰被这种看人看得很不舒服，也对于他的话很不舒服，嘴张了张，终究没有说出来什么话，又喝了一口酒，酒瓶就空了，被他拍在桌子上，又去买了一提回来。这段不长的距离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在思量林磊说的话，嘴里喃喃自语：“是我渴望自由吗？还是夏芷变了，变得不像我喜欢的夏芷了。”

紫月走下台，另一个歌手走上去。刚上去还没站稳，就已经打破了紫月刚刚的气氛。也是一个女郎，衣着暴露，好像恨不得把身上所有能露的地方全都露出来一样，一张嘴就是疯狂的摇滚风范，只不过一看就是“山寨”的，掩饰不住的无知。

紫月并不在乎，因为她觉得无论每个人是什么样子，那种就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只要他们愿意。

林磊坐在吴晓峰对面，手里握着已经起开的啤酒瓶也不喝，死死的盯着吴晓峰。吴晓峰直接忽略林磊的目光，自顾自的喝着酒，不知不觉，桌面上已经摆了很多的空着啤酒瓶了。但是，拼命想把自己灌醉的吴晓峰，头脑偏偏清醒得很，一瓶又一瓶的酒，压制不住心里泛滥的悲伤。

萧凌从里面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酒吧里面的吴晓峰，但是虽然只是一个背影，感觉却是那么的沧桑，说不出的味道。她突然相信，一个人可以一瞬间变得老练，可以一秒钟变得沧桑，一下子变的好多好多，此刻的吴晓峰，令萧凌感觉很陌生。

萧凌快步走到吴晓峰身边，一把夺过吴晓峰手里的啤酒瓶，没有准备的吴晓峰，因为被夺去了啤酒瓶，被吓了一大跳：“萧凌，干什么啊？我就喝点酒你也管啊。作为我知己，你是不是应该陪我喝两瓶啊，我知道你酒量的。”然后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有点适合那句：你笑的比哭还难看。

萧凌此刻很希望他是在哭，而不是逞强的笑，因为这样会让自己的心脏很疼很疼，直到不敢呼吸。

萧凌就那么站着，一口气喝掉了酒，然后把酒瓶放在桌面上。

桌面上慢慢的一片绿色，全部都是空的酒瓶，没有一丝丝的空隙可以放下多余的一瓶酒。

“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那天夏芷的样子。”萧凌没有表情地说着。她本来想说的是，让自己很心疼，但是后来转变了想法，说起了夏芷。

吴晓峰听了这句话，通红的，布满血丝的眼睛蓦然睁开，盯着萧凌看，然后又垂下头：“别跟我提夏芷，别提，别提……”

萧凌看了看林磊，林磊摇摇头，示意自己现在不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萧凌不傻，她能看得出来大概就是吴晓峰和夏芷闹了矛盾。林磊很自觉的让开了吴晓峰对面的这个位置，自己去找紫月了。

萧凌坐在吴晓峰对面，看着他一脸颓废和伤心的样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别喝了，我们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