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奇怪的德叔
第十三章 奇怪的德叔

昨夜睡得很好,早上起来心情更好。上官杰送给我的手机上赫然有一条短信息,是他发给我的:“可以送你去上学吗?我在楼下等。”呵呵!快点梳洗打扮,对着镜子照一照,背起书包往外跑。

“等得久吗?”我一口气跑下楼,差点撞到他身上。他笑着点头。真是糟糕,我睡太好了。可是,他也不应该说实话呀。

“你应该摇头的。”我故意板起脸教训他:“这样对女孩子不礼貌。”

“说实话是不礼貌么?”他笑着,声音那么好听。

“你有说话吗?”我强词夺理。

上官杰并不和我争论,他体贴的接过我的书包,背在自己身上。一边走,他一边皱着眉头:“你每天都要背这么沉的书包吗?”

“你外星来的?”我嗔怪着,猛然想起了他不一般的来历。

“简狄昨晚一直在说你们遇到的事。”上官杰似乎感应到了我的心事,他换了个话题。

“你是说医院打架的事?”想起简狄,我感到有点抱歉:“那会儿太乱了,没顾上她,都把她吓坏了。”

“那个病人是什么人?”

“安安的爸爸呀。”我奇怪上官杰的问题。

“了解他吗?”

我摇摇头:“大富豪!不是他自己要死了想起来还有一个被他遗弃的孩子,谁会知道他竟是安安的爸爸。”

“你朋友真的是他亲生的?”上官杰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怪。

“看你问的!我怎么会知道?应该错不了吧。”

“嗯。”上官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你对安安爸爸感兴趣?”轮到我好奇了。

上官杰笑了。他很自然地伸手轻搂住我的肩膀,把我护在他的身前,我愣了愣,才发觉是要过马路了。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他是怕我被撞着吗?我傻傻想着,脸有些发热。第一次尝到被守护的滋味,真好!

尽管走得很慢,但“明孝陵”还是到了。尽管心里舍不得,我还是对上官杰说道:“我到了,书包给我吧。”

上官杰取下书包,抬头看了看“明孝陵”的大楼,又皱起了眉头:“你要自己背上去么?这么重,我帮你拿上去吧。”

“你以为我是第一天上学的小朋友?”我打趣着他。可不敢让他大张旗鼓的送我上去,那样我还不成了女生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上官杰迟疑着还是把书包递给了我,他皱着眉心疼兮兮的样子让我很受用。不能再在这儿磨叽了,再拖下去我一定会逃学的。我夺过书包,“拜——”了一声赶紧跑上了楼。

这是我有生以来觉得最慢长最无聊的一堂课。老师换了一个刚从大学毕业的年轻美眉,又唱又跳充满活力,男生们被迷得晕头转向,为讨好她声嘶力竭地大吼着课文,显得个个都是英语控。方汉强退了学费,他不来了。据小道消息说他研究甲骨文去了。他没有回答简狄“找什么呀”的问题让简狄一直耿耿于怀,其实真实原因可能是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寻找的到底是什么吧。满脑子突然间都幻化出上官杰的样子,是的,我走神了。原来心中有了牵挂的人,这世上的一切似乎都可以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终于下课了。背起书包刚要走,陈尧跑过来问我安安的事,我们便边走边说。陈尧家就在安安家隔壁,两家走得很近。平日里,安安家有什么力气活陈尧妈妈都会叫陈尧过去帮忙。现在安安和妈妈闹翻搬了出去,陈尧还是隔三差五的去帮安安妈妈做点事情。陈尧很想找机会给安安和她妈妈做做和事佬。

“姜小姐。”说话间到了楼下,刚出大门就听见有人叫。我顺着声音一看,认识:是那天在医院里见过的德叔。安安有什么事么?我猜疑着,和陈尧说了再见后,便向德叔走了过去。

大热的天,德叔却西装革履,身板挺直地站在那里,一副绅士的派头。他四十多岁,中等个子,长长的下巴有点像那个央视的著名主持人。此刻,他正目光如炬地审视着我,弄得我心里很不舒服。

“德叔?”我直视着他。

“嗯。”德叔冲我轻轻地点点头:“姜小姐是吧?”

“你找我?是安安和她爸爸有什么事吗?”我担心地问道。

“先生和小姐都很好,谢谢你记挂。”德叔回答得彬彬有礼。

“哦,那就好。”我松了一口气。

“可以去对面的咖啡厅坐坐吗?我有点事情想请教你。”

有事请教我?好怪怪哦。应该是安安的事情吧。我这么想着,跟在德叔的后面穿过马路,走进了“明孝陵”对面的松鹤咖啡厅。

这个点,咖啡厅才刚刚开门,没有什么生意,大厅里面空空荡荡的。德叔带着我找了一个僻静的位置坐下,服务员端上来两杯咖啡。

德叔既不看我也不说话,他拿过我面前的咖啡杯,先用镊子夹了两块方糖放进我的咖啡里,又端过奶壶加进牛奶,最后用小勺搅了几搅,递给我。杯子里,牛奶和咖啡竟然没有相溶。白色的牛奶在棕色的咖啡里不停地旋转着,划出两道交错着的美丽漩涡。

“这是什么道理?”我在心里嘀咕着,物理学上说不通啊。魔术吗?我好奇地抬起头来看着德叔。德叔正盯着我,他的眼光像利剑一样刺人。他对我有敌意!这个发现让我吃惊极了。为什么啊?

“谢谢。”这杯咖啡是绝对不敢喝了。我接过咖啡杯放在我的面前,看着德叔,尽量克制着我的不快。

德叔的眼里竟然闪过一丝惊诧,他的眼光没那么毒了,但还是让人堵心。这人究竟找我干嘛来了?他的眼睛好讨厌!我盯着他不再作声。有什么好怕的?我又没做亏心事。

“哦。”德叔到底还是先开了口,他说话的语气倒还客气:“姜小姐是本地人吗?”

咦?拉家常?我稍稍放松下来,心里安慰自己也许人家长的就是这样一双犀利眼呢?我点点头算是回答他的问题。

“那父母也是本地人?”他又不咸不淡地问道。

“你有什么事直说吧。”我干脆切入主题。凭什么我要回答他我家里的事情!

德叔眉毛一挑,显然我出乎了他的想象。他用复杂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我两三秒后,点点头,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个书本见方的盒子,打开盒盖后,把盒子推到我面前。

什么呀?我伸头过去看。盒子里是一个椭圆形的盘子,材料应该是青铜。盘子上是由一根根粗细不等的线条组成的立体浮雕花纹,花纹的纹路很像是太极图但又和我们平常看见的太极图有区别,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它两极的中间连线上还有一个中心圆。我盯着这个中心圆,盘子上那一条条线条居然开始运动了。他们有规律地围着两极阴阳转换的同时,又绕着中心圆不停地自转,一如地球和太阳的关系。转着转着,盘上的小线条渐渐组成了一些特殊的花纹。我大吃一惊!那花纹?那花纹分明就和那晚小杰给我看的那些棋子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我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德叔,却发现他的表情比我还要惊讶。不,他的表情简直就是惊恐。他这种人世事洞明,人情练达,原本不该轻易失态的,可现在,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转动的盘子,就如走火入魔一般,张着嘴,脸色煞白,眼里满是惶恐和畏惧。

“德叔?”我叫了他一声。

“哦。”他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后,伸手“啪”的一声盖上盒盖,急急地收了盒子,放进包中,又掏出一张百元钞票放在桌上。他死死地盯了我一眼后,也没说再见之类礼节上的话,抱起包,失魂落魄就跑了。

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发了会儿呆,摆摆手拒绝了服务员找的零钱后,一头雾水离开了咖啡厅。

咖啡厅的门口,站着上官杰。他正冷冷地望着德叔仓皇而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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