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方寸
第十六章 方寸

王子没有时间回思丞相的话,他所面临的世界将一片混乱。

叛乱的旋风从江南吹起,十月益州蜀王反,十一月荆州楚王反,南朝纷乱四起。平天王牛魔王进言此时正是南下时机,父王竟不顾。

“朕的敌人只有时间,一统天下又如何?朕要长生啊,长生。”

朝堂上又是一片附和声,升平的歌舞腐蚀了这个国家的斗志。通晓显赫之人,醉生梦死之间。

十二月,甘肃饥民反,诸王纷纷响应,可又有几王真心为民而战?不过乘势而起,押上命运豪赌一番,无耻的权力游戏从没止停过骰子的滚动。

烽烟连绵,楚歌四面,很快,大齐只剩徐扬两州,一切又回到原点。

没想到沉沦于长生梦中的王会因此觉醒。黄金甲一穿,如意金箍棒一握,他依旧是那个万人敌的霸王,凄然寒风更使他的线条变得粗犷。

他一声怒吼便将顺天王白象王震下马来,齐军随着他势如破竹般将围军杀得长江血染。王在乱军之中尽情释放自己的力量与战意,他一面杀敌一面狂笑,“欲凭一剑扫天下,敢笑霸王不丈夫!”

可他他们却如此相似!王与项羽都不过是轮盘上的天真赌徒,王子只希望王不会也落得一个自刎乌江的下场。

大势已去,失败接踵而来。命天王猕猴王与承天王蛟龙王在徐扬境内四处烧掠,专攻王莫及之处。几个月后,齐军被拖得人困马乏,郡县日减。

雪花再次飘落的时候,大齐已穷途末路,王与牛魔王二人勉强凑齐的五千残兵被三十万大军围困在洪泽湖畔。

“拙兄来也!”牛魔王大步跨入军帐,毫然一笑,“义弟,吾之命在此,今日予以报军!”王与他相望而笑,笑得使人振奋,使人遗忘恐惧与死亡。

“取酒来!”王朝帐外大喊,“昔霸王率江东弟子八千,皆为之死,今朕无惧,谁愿同赴?”

“某愿往!”五千将士朝着军帐齐声大吼,王笑声遂停,长叹一声,“当年霸王四面楚歌之时,哭啼不止,甚无风范,真一败笔。”他一拍头颅,不怒自威,“欲取此头者,朕恩予其会猎与此。”

说罢举酒长饮,充满自信的说,“传我号令,即刻突围!”

王带着残兵疯狂在乱军中斩杀着,已看不出他的攻击属于什么招式,只剩下本能的战斗。他身旁的肢体被活生生撕裂开,血液炸裂蒸腾,他的马过后,留给对手的只有恐惧与死亡。围军很快被撕开一个口子,王浴着鲜血杀出一条道路。

将士们一个个倒下,到达湖畔已不足五百人。准备逃脱用的船已被敌人焚毁,前路茫茫湖水漫无边际,不见一只鸟兽。

“圣上,臣已在此等候多时了。”一影孤舟突然从隐蔽处驶出,船上撑蒿之人正是九尾狐,多日不见他竟年轻许多。他将船靠岸,上前施了一礼,“若当年项羽过江东,必能卷土重来;今大王虽失天下,却亦拥徐扬二州父老之心,望圣上忍辱。”

王长叹一声,“就算二州子弟肯为我卷土重来,我又何苦事苍生?只愿先生望在你我君臣多年,替朕将太子送往方寸。”九尾狐一愣,片刻后朝王一鞠,尊敬的说,“圣上仁心一片,倒是老臣多言了,请陛下放心,老臣必倾尽一族之力保太子安全。”

王听罢大笑三声,转身剑指苍天往四周喊,“若朕于阴司起兵,众将可愿随我出战?”“某愿往!”五百将士拔剑指天|怒喊,说罢一齐往围军杀去,在湖心都能看到那韵着怒意纷飞的血液。

王子五百岁那年从方寸下山,几百年内天下连连易主,最终竟被人妖混血的李唐一统。

之后,大治,仁治爱民,天下清宁。

他走在街上,满眼望见热烈的红,大唐的子民丝毫不掩饰他们的骄傲。满街都是叫卖声,熙熙攘攘。

王子走进约定好的长安酒肆选了个角落坐下,等人时的思考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他抬头望去,只见酒肆正中的一群人中一个站着大声与旁人争论当今皇帝的得失,王子深受感触:当今天子乐于民众评论自己,故政通人和,当年我大齐若是如此,又怎会四面楚歌?

“你父王的下落我打听到了。”牛魔王突然出现在王子对面的座椅上,叫上一壶热酒。“不过,你最好不要找他,已经没意义了?”

“为什么?”

“我一直以为我和你父王是同一类人,现在才发现原来不是。在你父王心中最重要的永远只有利益,你不用去找他了,他记不得你了。”

“人不能只为利益活在世上。”王子抛下这句话,固执的前往五指山。

果然如他所言,王已不认识王子,仙族剥夺了他的记忆与意志,他成了一个为保卫唐僧取经的傀儡。

王子精心设计设下陷阱,想将这个虚伪的取经团一网打尽,他对唐僧肉毫无兴趣,只希望自己能唤醒父王。可他所有的计划都是徒劳的,傀儡般的王已化为单纯的战斗机器,只一击,我的信心就彻底动摇。但王子怎么会放弃?他也只能,战!

王的地煞棍法瞬间炸开,无数棍影封住王子所有要害,既然无可抵挡,他索性孤注一掷,一招“唯我独尊”倾注我所有气力向王奔去,随着武器碰撞的强烈震荡,王子堕入彻底的黑暗。

王子在一个秋天醒来,我的苏醒吓住了周围把我当神像膜拜的人。

他竟沉睡了一百多年,从平和而清宁的治世,到繁华却腐朽的盛世。

这片土地上的贵族生活日益奢华,人民缺越发困苦,我愤怒,憎恨这不公的一切,所以他要战斗!

王子加入了安禄山的叛军,所有北方边境深受压迫的生灵组成一个强大的联军,一个月便攻到长安。

这支军队也无法摆脱欲望的侵蚀,人心最黑暗处的原始杀戮本能。当长安被血液染红时,王子知道自己该走了。

权力游戏的骰子如何滚动他已不再关心,但他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让自己停留的地方,正如九尾狐所言,天下之大,何处为家?

那年,王子带着公主寻找到了一片安静的土地,在上面建了一座城池,他把它叫做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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