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亭子百步不到,便看到一处莲花池。视线顺着池中的残荷败叶,缓缓上移,被石凳合围的雕花石桌随之映入眼脸。在石桌的近处,又有一个凉亭,亭下有一把素琴摆于檀木琴架之上。
楚嫣唇角微勾,四下望了望,见无人来此,薄肩一耸,快步走向凉亭之下。
小手轻抚着琴首的凤舌龙龈,缓缓移至琴腹,拈起琴弦,纤指一勾,“叮”的一声如泉击碎玉,音色悦耳。
这时的楚嫣双目含喜,忘记了前世的痛,今生的险,神情专注的细瞧着这面前的古琴,默默赞叹着“好琴,好琴呀。”
眼珠一转,满面含笑,轻轻地越过琴架,坐上了旁边的松木圆凳之上。端平双肩,深吸一口气,双目微闭,抚琴而歌:
秋天的风,吹不散烟雨蒙蒙。
秋天的雨,挥不去凄凄惨惨戚戚。
遥远的过去,只留下回忆。
当我找寻生命的意义,
思绪模糊又清晰。
过往今朝,选择放弃,
成败得失,于我何意?
我只想要做我自己,
哪怕独自面对阴晴风雨。
人生旅程,来了又去。
纵然相聚很美好,
终将是别离。
秋天的风,吹不散烟雨蒙蒙。
秋天的雨,挥不去凄凄惨惨戚戚。
遥远的过去,只留下回忆。
当我找寻生命的意义,
思绪模糊又清晰。
过往今朝,选择放弃,
成败得失,于我何意?
我只想要做我自己,
哪怕独自面对阴晴风雨。
人生旅程,来了又去。
纵然相聚很美好,
终将是别离。
我只想要做我自己,
哪怕独自面对阴晴风雨。
人生旅程,来了又去。
纵然相聚很美好,
终将是别离。
纵然相聚很美好,
终将是别离。
琴声如一缕潺潺溪流,绕过九曲回廊,越过八角回亭,驱散了满目凄凉,却迎来几度忧伤。配上那青稚的女童之声,若仙曲绕梁,让整个庄子里早起的人儿,不论粗汗高士,幼童老妪,都禁不住微闭双目,唇角微勾。赞叹之余不禁满心疑窦,是如何的妙人儿,在这清凉的秋晨,谱出这仙乐神曲呢。
这时在一处六层高的阁楼上,一个蒙着面纱,一身青衣,临窗而立的女子正居高而望,看向沉积在自己音乐世界里的楚嫣。
女子身后站着一个白衣少年,正是昨日搀扶楚嫣的那位俊秀少年。少年旁边站着一个全身劲装的冷面侍卫,正低头而语。
“凌安郡主,飞鸽来报,‘碧眼罗刹’与她的哥哥楚天佑半月前在通州灵山,被阉狗陈忠与金刺,还有一位不知名的人合围,楚天佑被暗算受伤,‘碧眼罗刹’被金刺打入断魂崖生死不明。”
那女子听后,长长的睫毛下的双眸,精光一闪,却仍然注视着亭下弹奏的女童。微微点了一下头,淡淡地道:“知道了,你且退下。”
待侍卫带上门离开,那女子又道:“颐儿,今后做事要注意分寸,你应该谨记我们此来的目的,就是结交江湖英豪,你昨日那般岂不是得罪了他们!”
赵颐薄唇紧抿,低声道:“颐儿知错了,请姑姑原谅,可是,她,一点也不像坏人!”
不想那女子却突然转过身子,眉头深锁,沉声道:“好人,坏人,这都是无用之人作茧自缚的说辞,世上没有好人,也没有坏人。”
凌安郡主见赵颐不再言语,又放缓语气,指着亭下之人道:“姑姑知你天性良善,但你细想,你十岁之时可有能耐弹奏出这样的曲子?”
见赵颐摇了摇头,凌安郡主又走向窗下,叹道:“这样的女童,一会儿青涩地毫无破绽,一会儿却又高深莫测。由此可以推断,她定是‘碧眼罗刹’,只是那一战之后,跌崖重伤,内力全无,然后被朱音绝救下。”
见赵颐一副不以为然的摸样,摇了摇头,慈善地笑着道:“她应该没有吃饭吧,让丫环把她房间的饭菜送到凉亭里去吧。”
赵颐听后,猛地抬起头,满脸欣喜,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小跑着去办事去了。
待赵颐走后不久,凌安郡主一个人站在空旷的阁楼内,突然朗声道:“否极!”
只见黑影一闪,一个身形矫健,但面向一般的灰衣男子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半跪着道:“郡主。”
凌安郡主冷冷地道:“密切监视那个女童的一举一动,避过小王爷,探寻‘凝元天决’的下落。一旦得手,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