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格看着邀请函上的内容,眉头超蹙超深,脸色也逐渐阴沉起来,抬眸时流出一丝疑惑不解。
“大人,是什么邀请函?”这不禁勾起了保尔的好奇心,他忍不住问道。
克雷格收好函件,声音如被沉重的石块压划出布丝:“三日之后,赫玆米瑟斯邀请我参加他的庆会,并让我带上埃迪娜,而且强调让我务必参加。”
“那大人……你会不会去?”
去,很显然赫玆米瑟斯是在挖一个陷阱让他们往里跳,他的用意大致就是见到埃迪娜。不去,以他的性子必定会在舞会上强调克雷格亲王会到临现场,如若失邀,便会有失克雷格的威望。
“再说吧。”
无论如何,他都会小心地保护好埃迪娜,不让她再从身边纵然消失,这一百年来,自己苦苦等的结果如若只是黄粱一梦,他宁愿自己当初没有认识她。
宽敞的厅堂之内,管家正在训斥一位面带梨花的女仆。她看起来十分青涩,在管家严肃的斥责声中耸着肩,身子缩成一团战战兢兢地埋着头。待克雷格进来,管家这才停下转向克雷格鞠躬。
“究竟是什么事?”克雷格打量着那位女仆,他记得这个女仆老实胆怯,叫米拉。
“这……。”管家为难地低下头。
“没事,你说吧。”
“主人,您还是拦着夫人吧,夫人说什么也要与米拉住在一起,我们劝也劝不住。”
听管家的意思,他似乎是误解克雷格与埃迪娜吵架分房了。克雷格失笑,想起埃迪娜之前说的话:
“那我就和佣人住一起。”
还真是说到做到,想不到她真是直接住进了佣人的房间。
令管事没想到的是,克雷格反而一笑而过,淡然地说道:“由着她吧,你也知道她的性子。”
女仆米拉更是疑惑不解地望着克雷格,眨巴着诧异的眼睛,若是从前,克雷格大人一定说什么也要将夫人绑回来,看来强硬的克雷格大人这次终于服软了。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就悲剧了,夫人现在不近人情的样子,和以前真是大不一样,那股寒霜般冷厉的眼神真是令自己直冒汗。现在的夫人好像反感这里的所有人。
但克雷格还是叫上米拉,让其领着自己前往她的房间,虽然这是克雷格的宅邸,但他从不关心佣人的住所。米拉的房间十分偏僻,位于一层走廊尽头,是最靠左的一间房间,与克雷格的房间真是相距甚远。
看来她还真是讨厌自己啊,找这么偏僻的房间一定费了不少工夫吧。
来到窄小的房门口,米拉识趣的悄然离去,认为主人是来求和的。然而克雷格却待在门口久久没有进去,会议上的事他很在意,一百年前的阴影再次涌上心头,这次他一定会好好保护她。可是现在,她一定不想见自己。
克雷格垂下眼帘,轻叹一声,抬起手刚想敲门,门却在此刻被打开。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对上了埃迪娜讶然的眸子,但是这种讶然很快被凌厉所代替。
“有事么?”熟悉的冷包含着她的声音,仿佛冰冷的震露包裹着叶尖。
“来看看你,不行吗?”
“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什么好看的?”
她像听到一个无聊的笑话般不屑,却在扭过头时眼神闪过一丝恍惚。埃迪娜本是想着乘克雷格不在的时候好好琢磨“赫卡忒胚胎”上的符文,绞尽脑汁不知如何破解,想起他译好的译文,无奈之下刚想出房便碰上了克雷格。
“我若不去找你,你就算看见我也会绕道走吧。”见她没说话,他探了探身子,往屋内瞅了瞅,房里摆设十分简单,空间也狭小,住下两个人实在勉强。“你确定就住在这?”
“不错。”她有些不耐烦地抿抿嘴,“我很乐意住在这。我的回答不会改变,不管你怎么劝我也不会换走。”
“你想住哪就住哪,我不阻拦。我来找你只是有些担心你……”
“我很好,没其它的事你请回吧。”克雷格未说完的话被埃迪娜立即打断,说罢她就要关门却被他死死地抵住门槛,任凭她如何用力房门都丝毫未动。
埃迪娜干脆松开手柄,倔强地抬起头瞪向他,道:“你到底想怎样?”
此时的他收敛起桀骜不羈的笑,目光熠熠,脸上呈现着无比的认真。在他血溪般潺动的眸子中,埃迪娜能清晰地看见自己的模样,仿佛在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个。
“我听保尔说,你的身子很虚弱,是不是最近总有异常难受的感觉?你有多少天没喝过血了?”
不再像以前话语中修饰着甜言蜜语,他的态度十分真诚。
埃迪娜心虚地瞥向一边,一直以来,所有困难都是自己一人应付,她已经习惯了自己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