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询问过去,乔和伊芙琳好不容易找到了普尔画家曾经的居住地——一处偏僻的木屋。虽然外表看似简陋,但也颇富雅致,木屋四周被爬满绿色藤蔓的围栏所环绕,爬山虎四处蔓延,锁住了整个木屋,一眼望去,它已经与自然连为一体,一片嫩绿。
“艺术家的家就是不一样!”尤金感叹,兴奋地走上去隔着围栏冲里面大喊“有没有人”。
“别叫了,别人还以为我们是来抢劫的呢。”埃迪娜无奈地扶额。
就在此时,木屋的门被推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探出了头,望着这两个冒失的孩子,好奇地问:“你们是来找谁的?”
“你好,我们是报社的记者,是来获取普尔先生的生前事迹资料的。”还未等乔开口,伊芙琳便抢先一步彬彬有礼道。
虽然老太太已看似风烛残年,但她的听力依旧很好,她明白了伊芙琳的来意后,步履蹒跚地走过来打开栅栏的门。
“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好报道的?算了算了,你们进来吧。”老太太抱怨着,但依旧让他们进了屋。
一进木屋便看见四周墙壁全挂着油画,都是些现实中几乎看不见的景色,画面梦幻迷蒙,如陷于浓雾缭绕的孤岛、诡谲奇异的山洞、童话般满是红瓦的小镇……
老太太为他们端来了两杯热牛奶,便顾自坐在一旁自我介绍道:“我叫琳达,是普尔的妻子,你们想要知道什么呀?”
“我们想……”乔话刚说到一半便哎哟一声说不出话,桌子下,伊芙琳狠狠地踩住了他的脚。
“我们这次是因普尔先生的遗作《暗城》而来,很想知道他当初为何创作这幅画,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呢?”伊芙琳代替乔问完了话。
“他创作那幅画我哪知道原因,八成就是哪根筋不对了,奇怪的事?奇怪的事就是他病逝了,也没有留下什么,就剩下我一个老太婆在这里等死。原先生的孩子出生不久便夭折了,唉……真是,也没一个陪我作伴的……”说着说着,老太太越谈越偏,说到了他们的相遇、相知再到一同走下去二十年,普尔便匆匆离开了人世。
乔和伊芙琳只得耐心地听着,也不好意思打断她滔滔不绝地叙述,毕竟老太太已很久未见生人,寂寞空虚的很。
通过老人的叙述,乔和伊芙琳大致了解到普尔画家的生平。
普尔幼年父母便过逝,一人独自漂泊,孤苦无依。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他爱上了画画,便开始了艺术生涯。他的画面充满着浓郁的梦幻感,琳达本是一位贵族家的小姐,因为画与普尔结缘,她很欣赏他的才华,便与他私奔至此。却不料,不久普尔得了绝症,却坚持带病完成《暗城》这幅遗作。
老人提到这便老泪纵横,带着哭腔哽咽道:“只留下这间破屋子和一堆破画给我。”
虽然老太太嘴上抱怨,但乔和伊芙琳心里也明白,一个财富家族都愿舍弃为爱情奋不顾身的女人,守在自己心爱人的东西过一辈子,即使穷困潦倒、孤寂煢疚,也是种幸福。
“虽然他被称为‘幻画家’,但是他告诉我,其实他画的所有画都是现实中存在的。”老人的这一句话如同一把重捶,敲向他们的后背。
“什,什么?真实存在的?”乔的嘴巴张大得可以塞个鸭蛋。
伊芙琳环视着四周悬挂的油画,问:“那他是从哪里看到的呢?”
“他的家乡,”老人不紧不慢地说,“不过据他说,那个地方已经消失了,而且几乎无人知晓那个地方的地点,他只能用画的方式将它表达出来。”
“那个地方在哪?”伊芙琳迫切想寻找答案。
“是一个孤岛,地图上无法寻找。他也曾经寻找过,但都无功而返。孤岛的名字我已经记不住了。”
“孤岛……”乔回忆起那幅画,“孤岛上居然有座城镇?看起来还与世隔绝,他又是怎么离开的呢?”
“这件事他一直不愿跟我说,”老人摇摇头叹息,“他说这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事。说起来,这位姑娘,你的祖母是不是也呆过那个岛?”
“祖母?”伊芙琳在脑海里思索着,祖母那一代还是住在大城市中的贵族,应该没呆过那个岛吧。想到这,她摇了摇头。
“那就怪了,我一看姑娘就觉得有点眼熟,很像我丈夫一幅画的人物,可能是我记错了,我已经很久没见过那幅画了。而且普尔本来不让我在外人面前提起,可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说说也罢。”
“原来他还画人物画的呀?”乔在一旁嘀咕。而伊芙琳却紧锁眉头,问:
“能不能让我看看那幅画?”
老太太无奈地摇头道:“那幅画已经被丈夫在过逝前突然烧毁了,也不说原因,以往还一直放在画室里呢。哦!”老人像是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伊芙琳紧跟着老人的话问。
“那幅画上画着两个人呢,都是女孩。呵呵,我当初还吃醋来着,后来他跟我解释,说是和他一起从那个岛上离开的。”
“是不是……还有一个黑长发、蓝紫色眸子、瓜子脸,长得很漂亮?”伊芙琳脑海闪过一个人影,立马问道。
“确实是少见的黑长发,其它的我就记不清了。”
伊芙琳完全傻愣了,老人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想。一个是她,另一个是埃迪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夫人,您知道您丈夫的家乡往哪去吗?我们也想去。”伊芙琳忽然坚定地说道。
“喂,你疯啦?你忘了她说连她丈夫都找了那么多次没找到,你去找能找到才怪呢!”乔一脸的不可思议,在伊芙琳耳边低语着。
“你真得决定去?”老人也不敢相信。
伊芙琳点点头,并加话,完全无视一旁茫然的乔:“您还有没有普尔先生生前的日记或是手记?有关他的一切资料我都想看看,行吗?”
老太太犹豫了好一阵,点了点头,道:“好吧,反正也都是些没用的东西了。如果你真得能找到那个地方,也算完成普尔的一个心愿了。”
伊芙琳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更加沉重起来。她愈发觉得事情更加复杂,而想要解开这一切谜团需要亲自去寻找答案。
离开普尔的木屋,乔一直在她身边晃悠叫嚷着:“你真得疯了?让我陪着你逃课还要我陪着你探险?又不是海盗。”
“我没让你陪我去啊,这次我一个人去。”
“一个人?你有钱吗?估计半路就被人拐走卖了。”乔摆出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架子。
这句话还真得惊醒了伊芙琳,她停止了脚步脸色凝重起来,而下一秒,她冲着他绽开了比向日葵还要灿烂的笑容。而每次她这样笑,乔便知道不会有好事。
【《暗城》,画之国】
埃迪娜开始对城堡中的每个房间翻箱倒柜,整个人已经失去了控制。
“埃迪娜!埃迪娜!”尤金一把抓住她的手肘,制止着她的行动,“你冷静一点!”
“冷静?”她冷笑一声,使劲甩开,“你让我怎么冷静?”
“当务之急应该是快点离开这个世界,其他的事会有办法调查的。”
“哼~”埃迪娜完全无视尤金的劝导,身上的每个神经都在发麻,仿佛要炸开一样。她已经完全不能自已,“这个世界根本无法出去吧?六十年前,一个叫辛格的人从狼族手中偷走‘赫卡忒胚胎’一半藏宝图同样进入这个画世界,能盗走‘赫卡忒胚胎’藏宝图的人居然在这个世界里找寻不到一点他的痕迹。他一定早就死在这了,这可是唯一的线索。不然我们要怎样出去?没有食物没有水源,一不小心就会被莫名的异兽吃掉,你认为我们还有可能出去吗?”
尤金没有立刻回答,待埃迪娜稍冷静一点,他才道:“这可不像你,如果你这么早就放弃,别说希望了,就连获取希望的机会都会失去。”
“我只是不明白……”埃迪娜瘫软地坐在床上,无助地望着四周迷茫不已,“发生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我真得很想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我的痕迹?”
尤金缄默,无奈地在房间踱步,却在无意中发现了躺在桌角的黑色皮革日记。他怀揣着好奇走了过去,翻阅了起来。
“这……”他粗略翻了翻,大惊失色。
“这是什么?”
埃迪娜想凑上去看,却立刻被尤金回避,他迅速合上日记,说道:“没什么,一些无聊的摘录罢了。”
她狐疑地凝视他,一把抢过日记,见着了封面上的书写娟秀的署名:
黛博拉?威廉
黛博拉?……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见过,没有思考太多,埃迪娜翻开了日记。
日记中写的大致是日记主人黛博拉生活锁事以及她的烦人恼事,然而,日记上却记载着关于暗城的解释。还有……一些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