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某一偏远乡镇]
乡间草丛里。
“把帽子还给我!”八岁的伊芙琳面对着站在她跟前一副盛气凌人的几个男生,其中一位体形敦胖的十岁男生邪笑着高举伊芙琳的小花帽,旁边的人看着她一跳一跳的却始终抓不着而哈哈大笑。
“可恶!”伊芙琳气得直跺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互相丢着帽子玩。
“喂!”七岁的埃迪娜赶了过来,只是对着那群小男生叫了一声,他们就吓得魂不守舍。那时,埃迪娜堪称小霸主,拥有自己的“管辖范围”,成天勾朋结友,四处鬼混,假小子样的和一大帮男生呆在一起。
除了那个胖男生装作不害怕的样子依旧挺在那,其它男生全都躲在他身后。
伊芙琳像是看到了救星,忙跑过去,指着他们抱怨道:“埃迪娜,快帮我把帽子拿回来。”
埃迪娜望向她,嘴角上扬,露出邪邪地笑脸,一副“绝对没问题”的样子,大步走到了胖男孩面前。两手插腰抬头瞪着这个已吓得发抖的男生,然后像吩咐不狗一样,伸出一只手,不耐烦地说:“把帽子拿来。”
“凭,凭什么……我,我才不给你。”那个男生壮了壮胆,认为不应该被一个小姑娘欺负,战战兢兢地说道。
“凭什么?”埃迪娜一挑眉,冷哼了声,一个巴掌直接扇了过去。
“啪!——”其它人不由自主地摸着自己的脸,那个巴掌像是打在了自己的脸上,余音久久都未消失。
那个被打的胖男孩先是一愣,然后泪水鼻涕西哩花拉的流,哭着跑开了。其它男生也随之被吓跑。
埃迪娜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拾起帽子丢给伊芙琳,一副凯旋而归的样子,说道:“下次他们要是再欺负你,我就把他们一个个打成稀巴烂,然后再跪下来给我磕一百个响头。”
“不许打架,要是他们去告状,你又要挨骂了。”伊芙琳还是尽量保持着姐姐的模样,虽然每次都是埃迪娜来“救”她。
“啊哈哈哈……”埃迪娜毫无女孩样子的放声大笑,拍着胸脯说,“放心吧,他们要是敢我就撕烂他们的嘴。”
伊芙琳无奈地叹了口气,奚落她说:“你要是再这样下去,肯定嫁不出去!”
“不急,反正有个姐姐给我垫背呢。”埃迪娜一副很欠揍的样子嘻笑着。
“哼,我绝对嫁在你前面!”伊芙琳气得涨红了脸,撅着嘴说道。
“就算是,三五天你就成寡妇了。”
“为什么?”
“那人肯定被你吓死,因为你是个凶巴巴的的大巫婆……”埃迪娜故意挑逗她,还做了个鬼脸便跑开了。
“你这死丫头!”伊芙琳气得直跺脚,追了上去。
“大巫婆,哈哈……”
追闹嬉戏声回荡在山谷,如一曲欢乐的童颂奏起。
那时的埃迪娜与伊芙琳是乡镇上哈里斯夫妇的女儿,本是低等的贵族,在父亲一代时家道中落,成了平民。她们的母亲本是被贩卖至这里,是父亲家的女佣,是异国人。祖辈们有收养异国难民的习惯,因此,埃迪娜和伊芙琳都是多国的混血儿。
晨曦柔亮清澈,透过被雾露濡湿的树叶罅隙中投射,洒在两个娇小的身躯上。
“埃迪娜。”伊芙琳睁开眼,望着躺在身旁刚刚睡醒的埃迪娜。昨晚她们追打了好一阵,最后实在累得受不了,躺在树林里睡着了。
“嗯?”埃迪娜揉揉眼睛,打打哈欠,“干嘛啊,姐。”
“你长大后想去首都吗?”
“为什么问这个?你以后想去?”
“是呀,我听说那里繁华似锦,和这儿是完全不同的地方呢。”伊芙琳憧憬着,那日思夜想的地方,真希望快点儿长大。
“那我也去,我要一辈子跟姐姐在一起。”埃迪娜想也没想地说道。
“傻瓜,你不嫁人了?”
“你干嘛老想着嫁人啊?要是你嫁的那个人欺负你,我打死他!”
“别动不动打打杀杀的,要有个女孩的样儿嘛。”
“我才不要像姐姐这样天天做春梦嫁人呢,我以后要去做海盗!或者当一名军人。哈哈,到时一定很酷!”埃迪娜幼小的心灵里全都是些冒险类的东西,脸海也竟是枪支弹药。
“你一定嫁不出去!”
“那更好,我要把姐姐绑在身边,做你的骑士保护你。”
“傻瓜,哪有女孩做骑士的?”
“谁说不可以?”埃迪娜猛跳起来,捡了跟树枝给伊芙琳,然后手放在胸口,在她面前单跪在地,“你用树枝在我左右两肩上各敲一下,这样我就成了你的骑士了。我听前些日子来的大哥哥说的,不过没有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赐封的话,就这样吧。”
伊芙琳看着一脸认真的妹妹,“扑哧”一声笑了。
“我可是认真的哦,没跟你开玩笑。”
伊芙琳好办天才止住笑声,故作正经地轻咳两声,拿着树枝照做了。
“从今天起,我就是姐姐的骑士,一辈子追随。”
伊芙琳又一次笑了出来,只是这次,是放下树枝躺在地上,一副“受不了了”的狂笑。埃迪娜似乎也察觉到这种作法幼稚,于是跟着傻乎乎笑起来。
然而,这些天真快乐的短暂童年只能成为埃迪娜孤单时的记忆画面。她常常想,如果那时父母与姐姐没有抛弃她,自己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冷漠、形单影只。
如果他们没有将她送入麦克唐纳男爵家,如果哥哥没有遇上那个女人,如果那一天从未发生……
真想回到过去,改变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