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什么呢？应该说点什么的，譬如：今天天气很好！他应该回答的确不错。然后会问她同样的问题，她也会说真不错，然后呢？她焦躁不安地懊恼着，她善于将自己隐蔽，有时侯类似于一只软体动物，而沉默就是她的壳。

当她再度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霖楠一直这样得望着她，目光如树影婆娑，她终于汗颜，想走却走不掉，心中的不舍和侥幸的幸福。

就在这关键时刻，张晓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要他的地址吧，和他保持联络吧，至少可以看看纸上的他，那样，她就会勇敢一些吧。

“你现在，还唱歌吗？”霖楠的声音远而清澈，像小溪在奔跑。

当然！当然！只要你愿意听，我愿意为你倾尽！

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张晓只是点了点头。

“嗨，我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哲冒了出来，他肩上搭了条毛巾，一看就是刚跑步回来的样子。

霖楠看了张晓一眼，似乎有很多话要讲，但是止住了，张晓只想逃跑，哪怕作一个可耻的逃兵，也比在这里煎熬好。

然而，离开的是霖楠，他恢复了他的面无表情，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张晓高悬的心一下子降到了谷底，她有一个念头，想扑在谁怀里哭上一场，还有一个意识：她没有问他要地址。

“你们怎么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张晓呆滞地摇摇头。

“我今天早晨故意晚起了一会儿，去你家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再说什么张晓已经听不下去了，她的思想早已随霖楠走远了，她没有发现，尽管那么多年不见，她对他的感觉依旧那么强烈。

她将一切都忘记了，忘记了小妮，忘记了自己。

晚上回到家里，她躲在房间里画画，画出来的样子竟然都是霖楠的轮廓，她哭了，对着画纸哭泣，为什么没有勇气和他谈谈心呢？为什么不能勇敢地面对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