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羲此话一出，在场的诸位英雄这位丞相，还真的有些不明事理。

“这个莫长歌一再这样，若不是大庄主好脾气，我都想把他赶出揽月山庄了！”

“是啊是啊~抢了人家卫将军品剑贴不说，到了庄内还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庄主。”

“赶他出去，莫让他坏了揽月山庄的规矩！”

“赶出去！”

叶云凡见场面快要向失控的方向发展了，用手肘悄悄碰了碰叶云羲，在她耳边地上道：“阿姐······阿姐······”

“诸位！”叶云羲无奈之下只能开口，她可不想揽月山庄在品剑大会上有赶走客人的先例。“诸位英雄请稍安勿躁，请听叶某说几句。”

叶云羲功力深厚，说话的声音虽然是不大，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

叶云羲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莫长歌，走过去亲手将莫长歌扶了起来：“丞相还是起来说话吧，这里不是你们在朝廷之上，还请丞相尊重一下揽月山庄。”

见莫长歌还是不肯起来，叶云羲阴沉着脸甩开扶着莫长歌的手站在他的面前，她周围的空气出现一种细微的拨动，在场的人，都感觉到她那股若隐若无的杀气。

揽月山庄大庄主叶云羲······发火了。

莫长歌跪在地上，他不敢去看叶云羲和冷寒羲，他感觉到自己就像是被冰冻住了一样，放佛心脏都快停止，这样若有若无的杀意比冷寒羲那狂暴的杀气更让他感到不安。

“莫长歌，人的忍耐总有一个限度，望丞相自重！”叶云羲都不知道自己是花了多少力气才忍住了动手的冲动。

“叶大庄主，叶少庄主，是本王管教不周，本王在这里替长歌给揽月山庄给诸位英雄赔罪了。”冷寒羲摇了摇头，莫长歌的脾气他清楚，自己若是还不开口，他是肯定不会起来的。

“王爷，这一事归一事，既然是这位莫长歌不懂事，那么就自己担待后果。”一个白色长袍年轻道长站了起来，他是纯阳宫玉虚真人的大弟子秦泷。

“还请王爷回到夜雨楼，是叶某的不对，让诸位英雄看了笑话。凡儿，送王爷回夜雨楼。”叶云羲可不想冷寒羲在这里，毕竟他还是王爷，毕竟他和莫长歌都是朝廷的人。

“王爷请。”叶云凡走到冷寒羲的面前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叶大庄主，可否看在本王几分薄面上······”

“王爷，我揽月山庄有我自己的规矩，既然丞相大人不愿意遵守，那叶某也无需在客气了。”

冷寒羲这样的客气话，是说给别人听的。莫长歌会怎么样······他才懒得管。

“众位英雄，本王就在这里告辞了。”冷寒羲听出了叶云羲话里的怒意，当下却只能无奈的对着在场的所有人一礼，然后随着叶云凡离开。

“莫长歌，你要是愿意跪着那就一直就跪着吧。”叶云羲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端起了一个精致的酒杯，在她的手指触碰到酒杯的时候，杯中的酒水就被冻成了冰。“只是叶某有话要说。”

叶云羲盯着莫长歌看了很久，才冷笑一声开口道：“请在场的诸位英雄替我揽月山庄做个证，叶某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丞相。”

莫长歌现在站起来也不是，跪着也不是。只能顶着众人鄙夷的目光开口：“莫长歌一定······告知叶大庄主。”

“莫长歌，你坏我揽月山庄规矩，是，与不是？”要是在让莫长歌留在山庄之内，叶云羲只怕会多出很多事来。

“是······”莫长歌知道自己会被叶云羲赶出揽月山庄，他堂堂一个当朝的丞相，竟然会在一群只懂打打杀杀的江湖人面前被羞辱一番，他在觉得窝火，莫长歌下定决心，等回到帝都之后，会把这件事告知给皇上。

“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揽月山庄在天下英雄面前丢尽了脸面，是，与不是！”叶云羲说这话的时候，离得和叶云羲比较近的人，都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却是叶云羲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是······”莫长歌恨不得地上有个缝能将自己埋进去，他一心向那个人出现，可是那人······明明就在揽月山庄，却不来看自己一眼。

“我揽月山庄一向待人有礼，对所有的英雄都是尊重有加，平等对待，这一点是江湖上所有人都知道的。莫不是丞相不知道？”

“知道······”

“既然丞相知道，那就是丞相想在众位英雄面前体现自己高人一等与众不凡了？”叶云羲这话说得犀利，只怕再说不了几句，就要动手了。

“不······不敢······”

“不敢？那丞相为何一开始就要求凡儿给你换别的居所？丞相对这虎跑山庄环境不满意？”虎跑山庄，是揽月山庄风景为秀丽的一个别院，只要是有客人来，除非身份特殊，否则都是住在这虎跑山庄这一边的。

见莫长歌不说话，叶云羲脸色越见阴沉，她周围飘着的细小霜花，彰显着她此刻的怒意与杀意。在场的人都不敢出声，就像秦泷说的，自己惹下的麻烦，需要自己来承担后果。

“若是丞相能接下叶某三招，叶某就在这里给丞相陪个不是，另给丞相安排住处，若是不能······就请丞相离开揽月山庄，以后不得踏入揽月山庄地界半步！更是要昭告天下你莫长歌在我揽月山庄所做的一切！叶某再这里请众位英雄作证！”

叶云羲话一说完，所有人都后退了，给莫长歌和叶云羲留出了空地。他们很好奇，这传说中的寒剑心法，现在那么好的机会可以近距离好好欣赏这传说中的武功，他们怎么能轻易的放弃。

莫长歌缓缓的站了起来，他不是不懂武功，只是对上叶云羲，他根本就没有赢的胜算。他真是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来。

叶云羲单手负背，看到莫长歌准备好了，身上的剑气爆发，指尖她指尖轻动，强劲的气流席卷了在场的所有人，莫长歌勉励提劲抵抗，这股阴寒的气劲吹得他根本睁不开眼睛！没有人看到叶云羲是怎么出招的，众人吃听到轰然一声巨响，一柄以剑气实体化的巨剑从天而降，剑身带着紫电冲向莫长歌！

是听雷！是月寻剑法的杀招之一！

所有人都以为莫长歌会命丧当场的时候，一柄飞旋着的弯刀替莫长歌挡下了听雷，并化解了围绕在莫长歌周围的杀气。

“叶庄主，手下留情。”

看着来人，莫长歌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来人虽然是一袭白衣初尘，但是却掩饰不住他周身的一股暴戾的气息。

是明教教主凤凌宇。

“教主······”叶云羲收招，弥漫全场的那股阴寒瞬间消失。

“本尊问叶庄主讨要这个人，不是庄主肯是不肯？”凤凌宇有些好笑，莫长歌在自己的床上可都是一副极尽诱人的样子，这样一个人居然会惹得一向冷漠的叶云羲生气，并且一出手就是听雷这么狠的招式。

在场的人除了叶云羲，没有人知道眼前这个魔教教主和这个丞相的关系。叶云羲盯着凤凌宇看了很久，转身背对着他：“丞相尚未接下叶某三招。”

“那本尊代丞相接招如何？”凤凌宇拉起莫长歌将人护在自己身后。

“教主可否给叶某一个讨要莫长歌的解释？”叶云羲心念一转，既然莫长歌让他揽月山庄难看，那她不能让莫长歌好过。

“本尊一向喜爱长相俊秀的男子，叶庄主难道不知道？”凤凌宇喜欢圈养男宠这件事情，在江湖上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了。

“呵······这还真是一个绝佳的借口。”叶云羲嘴角勾起一丝凤凌宇看不到的微笑：“只是不知道教主说出了这样的理由，丞相会作何感想？”

凤凌宇知道叶云羲是不会轻易放过莫长歌的，但是现在莫长歌由自己护着，她也不能太过分，毕竟自己明教教主的身份还放在那里。而且······莫长歌惹得叶云羲这么生气，凤凌宇也知道一定是因为事情牵扯到揽月山庄。

否则，叶云羲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叶庄主应允么？”凤凌宇挑眉一笑，手上弯刀闪着寒光。

“叶某允教主。”

叶云羲就这样背对着凤凌宇，她身影不动，四周的温度却是骤然下降，寒剑心法，心动则剑动。

“叶庄主还剩下两招的机会，若是庄主输了，这位俊俏的丞相本尊可是要带走，与本尊住在一起的。”

叶云羲没有说话，她闭着眼睛，隐藏在衣袖下的手指动了动，突然转身踩着月独行狂放阴冷的剑气夹杂着凌冽的雪花向凤凌宇席卷而去。

凤凌宇提攻运劲，他并不想和叶云羲动手，但是他知道若是自己不能让叶云羲消气的话，就算莫长歌在揽月山庄这段时日有自己护着，叶云羲也是不可能放过莫长歌的。

挑战了揽月山庄的底线，坏了揽月山庄的规矩，让揽月山庄在这次品剑大会出了丑，莫长歌可是第一个。

凤凌宇挡下了叶云羲的进攻，但是他也发现叶云羲居然在这招用了六分的实力！照这样的推算，刚才那招听雷，如果哦自己及时出现，莫长歌只怕真的会血洒当场。

两个人在身错开的那一瞬间，凤凌宇小声的说了句：“下手真狠。”

“他自找的。”叶云羲也小声的回了他一句。

“这第二招本尊算是接下了？”凤凌宇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叶云羲，笑得邪佞。“那么······请叶庄主继续出招，这可是最后一招了······”

“最后一招还是留在品剑大会之后吧。”叶云羲不久前刚从剑庐出来，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好好休息了，刚才勉力的两招已经消耗了她如今全部的心神，若不是她现在只能用出六分的实力，刚才一招听雷的起手式，那强大的剑气足以让莫长歌当场吐血。

刚才在两人交手的时候，凤凌宇就发现了叶云羲内力不济，连那六成的功力都动用得有些勉强，知道她是刚从剑庐出来不久，凤凌宇也没有再说继续的要求。

“本尊也觉得如果现在赢了叶庄主，也是胜之不武，不如等叶庄主休息好了，我们再来比试一番。就以这最后一招为约定，如何？”这话，只不过是说给别人听的，他凤凌宇不会傻到跟自己人动手，但是现在两人都需要一个台阶下。

“叶某就记下教主这句话了。”

凤凌宇将莫长歌带走，叶云羲知道凤凌宇会带他去夜雨楼，叶云羲在客气了几句之后自罚了三杯酒也一个人往落英楼走。

“大庄主，不备马车么？”刚走到虎跑山庄门口，就有门下弟子过来问。五月的西湖虽说不冷，但是虎跑山庄和落英楼的距离可是很远。

“不用，我想一个人走走。”叶云羲摇了摇头。

含梅被她叫去看着叶偌寒了，品剑大会庄里太忙，可不能让这小家伙乘这个机会跑出去，当年叶云依就是这样被拐走的。

一个人走在西湖边上的青石板路上，叶云羲四处看看，从这里隐约可以看到落英楼。揽月山庄很大，具体有多大······叶云羲是不知道，他相信自己的父亲叶黎也不太清楚。但是外面都流传着一句话：揽月山庄占尽了西湖美景和烟霞山美景。

叶云羲从来都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看出这些山山水水是怎么怎么漂亮的。她记得小时候一家人冬天一起荡舟去断桥赏雪的时候，长辈们都说这断桥残雪如何如何，但是不管她怎么看，那就是普通的雪，普通的桥。

每当大人问起她的时候，她总是回答：“还么瞧出来，要多看一会儿。”

每一次，回家之后她总会被关进剑冢。她面对着剑冢的一把把泛着光的剑，就这么静静的坐在那些剑当中，她什么都不想，却能懂得那些剑在想什么。

叶云羲又想起那人说要传她寒剑心法的时候说的一句话：“没想到你这女娃儿不懂功夫，心思却是极为通透，很适合我这门功夫。”

叶云羲一个人走在静谧的石板路上，虎跑山庄的喧闹声已经渐渐远离了，借着天上的明亮的月光，叶云羲还可以看到湖边上栖息着的一些水鸟和野鸭。

西湖的夜晚从来都是那么的宁静。

叶云羲也不知道自己是有多久没有好好欣赏过这月色下的西湖了，她自己住在落英楼的二楼，卧室另一边的窗正对着西湖，但是自从她搬到落英楼之后，就极少的打开那扇窗户。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怕夜里有东西，会从那西湖中出来潜入她的房间内。

大抵是和小时候从楼上摔倒水里有关吧，长大之后，叶云羲都不怎么敢从楼上眺望西湖美景。

回到庄内之后，叶云羲没有去夜雨楼那边，既然凤凌宇将莫长歌带走了，那自己也不好再问过太多，她直接回了落英楼，没想到凤凌宇和冷寒羲都在那里等着她。

“有事？”叶云羲也不停步，将两人引入到落英楼一楼的正厅里，让侍女泡了热茶。

“想听听你的计划，我已经向皇兄保证，回去之后，会带着偷走雪芙蓉的人回去。不管是活人还是尸体。”

冷寒羲颇有些头疼，雪芙蓉这件事情虽然他不怎么在乎，自己的皇帝爹也死了，那华贵妃也死了，这件事情原本就可以按下，可是自己的皇兄却觉得这件事情有失国体，让他利用在江湖上的关系，命令他追查到底。

“我明教圣火令被盗，虽然我借着这件事情肃清了教内的隐患，但是我也要对所有教徒一个交代。”

看人两人一言一语说着，叶云羲叹了一口气，端起茶盏轻轻吹开面上的茶沫子，喝了一口茶才开口：“二位还真是为难我了。”

“为何？”两人同时开口。

“我揽月山庄的名剑被盗，我也要给我揽月山庄的弟子一个交代啊。”三个人都需要交代，难不成要把这赤羽公子分成三截，一人一截？那还真是血腥。

“那······还是先抓到人再说吧。”三个人同时扶额。

叶云羲突然想起一事，嘴角勾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看着凤凌宇：“你把那位丞相怎么处理了？”

“他在我房间里啊~”凤凌宇对着他眨了眨眼睛：“怎么？我们的叶大美人有了将军不够，还想把这位丞相收了？”

“我只是替王爷担心······你会不会第二天一早就从你那里传出丞相的死讯。啧啧啧~当朝丞相死在了魔教教主凤凌宇的床上，传出去还真是个笑话。”叶云羲嘲讽的笑着，她当然知道凤凌宇男宠不在少数，但是为什么他会看上这个丞相，还是真的让叶云羲觉得奇怪。

“额······咳咳······”冷寒羲突然听到自己被点名，有些无奈的看着两人，对于莫长歌，他也没办法啊~谁叫自己的皇兄信任他呢？“你们两个可别让我不好过。”

“原来王爷也有怕的事情啊~~好稀奇！”凤凌宇夸张的看着冷寒羲，在他的印象当中，冷寒羲可是从来没怕过什么。

“这个嘛~~虽然我有事随侍在皇兄的身边，但是皇兄并不信任我啊。况且皇兄知道我得到了品剑贴，也知道我到了揽月山庄，若是莫长歌真死在了凌宇的床上，那我回去之后······”会死在皇兄的床上啊。

后面这句话，冷寒羲当然没敢说出来。

“叶大美人，你刚才出手真狠啊~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会杀了长歌吧？”凤凌宇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招听雷，他现在都觉得有些后怕。

虽然他是了接下了叶云羲一招六成威力的听雷，但是他也被震得有些内息不继。

“莫不是因为卫寒冥没有来，在借此机会······发泄心中的不满？”冷寒羲笑得非常的厚道。叶云羲和卫寒冥才认识多长的时间啊，一个就让另一个经常走神。

“没想到一向冷淡的叶大美人动情起来~~也是那么的转一啊~~”

听到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取笑自己，叶云羲懒得去跟他们计较，她不否认刚才出手那么重，除了要让莫长歌知道揽月山庄是他惹不起的之外，她也有点发泄的意味在里面。

“你们该回去休息了。”见两人说得差不多了，叶云羲直接赶人了。

她很累了。

凤凌宇和冷寒羲也看出她疲惫的神态，想到明天的品剑大会还需要她主持，也就起身告辞了。叶云羲回到了二楼自己的房间内，侍女吩咐她躺下之后熄了灯就退了出去。叶云羲晚上是不需要内侍的。

黑暗中叶云羲摸到了放在枕边的盘长结。

“长结情不解，思君心不变~”叶云羲幽幽的念出他说给她听的这句诗，连叶云羲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嘴角已经勾出了一丝带着幸福的浅笑。“或许······我们之间就是这样，互相许了对方毫无牵挂的一身，但是······我觉得我现在很幸福。”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叶云羲现在是真正的懂得了这句话的含义。

她记得小时候，自己也偶尔去庄内的藏书阁翻看一些书籍，那个时候揽月山庄的女儿是不能学武的，所以她大抵翻得也就是一些诗词歌赋和一些传记小说。

在一个偶然她读到了这首鹊桥仙，读的不通透，就拿着书去问自己的三叔，三叔只是笑笑摸着她的发髻说，等羲儿长大了之后就明白了。

也不知道现在三叔和父亲，那个隐秘的小三谷过得怎么样。叶云羲打算等自己的事情全部结束之后，就带着自己的弟妹去见见尚且在世的叶黎和三叔叶禅。

月光透过半掩着着的窗户落到了叶云羲的窗前，叶云羲在迷迷糊糊入睡之前，她想起了那个在护国府的晚上，那个卫寒冥抱着她入睡的晚上，那一晚她睡得很安稳。

“我很想你······”这是叶云羲在睡着前对着盘长结说的最后一句话。

同样是明亮的月色，在一个荒败的小村庄就显得凄凉可怕。

看着天上那轮惨白惨白的月亮，卫寒冥牵着马坐在一棵枯树边上。他认得这里似乎是一个叫江津村的地方，在他的印象中，这里是这些小村落里最繁华的一个村子。

卫寒冥休息了一会儿，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个村子，那就已经没有必要再往前走了，最为繁华的江津村都变成了这样，更别说一些其他比这里更小的村落了。

他站起来，牵着自己的战马踩着满地的枯树枝打算往回走，没想到走到一堵断墙前面就听到有人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