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来人正是这乾坤阁之一的柳玄尹。

“老爷子。”两个人恭恭敬敬的对着柳玄尹一礼。

要说这柳玄尹，他年轻的时候是当世的大侠，也是上一代的乾坤阁的人。他能从上一代乾坤阁走到这一代，说明了他在乾坤阁的地位。

“下次来可别撞坏了我这堵墙。”老爷子乐呵呵笑着带着两人往院子里走去。

叶云羲脸色微红，她用着揽月山庄的浮萍万里过来，别人都把这浮萍万里用的轻巧，只是她从小不修习揽月山庄的武艺，这浮萍万里一用上就收不住那劲儿，见到障碍物也只能直直的撞上去。

三个人进了院子，到了柳玄尹所住的屋内，屋内没有多余的椅子，三个人就坐在了地上的蒲团上。

“老爷子，我总觉得事情不对。”叶云羲一向直话直说，她说话不喜欢弯弯绕绕。

柳玄尹没有说话，他现在虽然身份还是乾坤阁内的人，但是实际上他已经不理世事很久了。不理世事是不理世事，但是叶云羲说的什么，他还是明白的。

“是杀还是不杀？”叶云羲知道杀了照夜是阻止未来变数最好的方法。

柳玄尹一语点破叶云羲：“她在暗，你们在明。我想这杀与不杀的问题，云羲娃儿你比我这老头子可清楚多了。”

柳玄尹抬起手杖敲了敲叶云羲的脑袋，他平时瞧着着娃儿很聪明的，怎么今天见她有些着急的样子。

“她是宫中的人，地位又颇高。你们只有顺着她的步子将她引出来，这便是潜龙离水。”柳玄尹捋了捋自己白花花的胡子，见叶云羲依旧是那样一副表情，又抬起手杖敲她，这下柳玄尹可是用了些力道。

“云羲晓得了。”叶云羲没有躲，也就这么受着，一旁的凤凌宇看着都觉得疼。

“凌宇娃儿，你明教的事怎么样了？”柳玄尹看着凤凌宇，他是知晓圣火令被盗的事情。

“现在就等叶大美人那边，用品剑大会引出赤羽公子。”凤凌宇收起了那副平时老不正经的样子。

“云羲娃儿，看来你是早有安排了。”柳玄尹满意的看着叶云羲微微一笑，当初选这娃儿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准了她的心思极快又细密。柳玄尹突然想到一事，开口问道：“寒羲这娃儿最近在宫中做什么？”

他的人从宫中传出消息，说是太子预谋造反，而九王爷已经在暗中帮扶着太子做下了一些列的安排。叶云羲如实相告，说出了自己目前与冷寒羲的计划。

“你们两个娃儿做事我放心。”柳玄尹对于皇家的权位之争和弑父杀兄这样的事情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那娃儿心思不好捉摸，这点会让他惹上杀身之祸。你们下次去洛阳的时候让这娃儿在他皇兄面前收敛些。”

“我担心他···”没人能抓住冷寒羲的心思，叶云羲担心这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云羲娃儿你放心，寒羲这娃儿虽然什么都算得精，可惜他是没什么野心。他就喜欢在后面看着一切。”柳玄尹也抓不住冷寒羲的心思，可是他看人一向很准，否则当初他也不会将冷寒羲选进乾坤阁。

“唉~偏偏我就没什么心思。”凤凌宇在一旁感叹，很多时候他都觉得叶云羲和冷寒羲过得很累。

冷寒羲不必说，他自小生在宫中，算计这算计那这也不奇怪。可叶云羲就不一样，她能变成现在这样，很大的原因是他们家的人逼的。

“所以让你离开中原是好的。”当初在凤凌宇刚做上明教教主的位置时，乾坤阁就在暗中策划了当年那场剿杀。虽然明教自护法以下死了很多教众，可是都没有伤害到明教的元气。凤凌宇的性格实在不适合呆在中原。

“云羲娃儿，你有喜欢的人了？”柳玄尹注意到了叶云羲腰间的盘长结。

说起这事儿，凤凌宇就笑了起来，不仅笑了还笑得很夸张。叶云羲没有说话，她等着凤凌宇笑完，她不擅长解释这些事情。

“老~老爷子，别说了···笑···笑死我了。”凤凌宇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笑着着将叶云羲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出来。

柳玄尹虽然很高兴叶云羲终于有点女孩子正常有的经历，但是他知道这样的朦胧的感觉对叶云羲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这朦胧的感觉会让她犹豫不前。

“云羲娃儿，要真喜欢那位将军就直接挑明了说，别这么拖拖踏踏的。你这娃儿，好是好，就是心思转得极快，错过了不少风景啊~”柳玄尹听完凤凌宇说完，觉得有些好笑，想来也是叶云羲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

这句话不只一个人说了。叶云羲呆了呆看着柳玄尹，她不太能明白为什么含梅这么说她，凤凌宇这么说她，连柳玄尹都这么说她。

“在你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之前，云羲娃儿还是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说吧。”柳玄尹好心提醒道，有些话他也不便说得太过明了，他知道叶云羲听得懂。

“云羲晓得了。”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娃儿大半夜把老人家吵醒。快走了，老人家要休息了。”说着柳玄尹抬起手杖又分别敲了下两人的头，转身回到了卧室内。

叶云羲和凤凌宇看到柳玄尹回到了里屋，轻轻的走出了房间再带上房门离开了。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两人来的时候引起不小的动静，离开的时候柳玄尹的管家安排的小船将两人送离。

“我想···先去趟洛阳。”叶云羲站在船头，柳玄尹的话让她很在意。她知道柳玄尹是在提醒她，自己的私事不可影响接下来的事情，而她自己也发觉，自打从护国府离开之后，自己很多时候就会走神。

“打算说清楚了？”凤凌宇坐在她的后面，暗自感叹了一下这大美人总算是开窍了。

叶云羲回到自己所住的客栈时，含梅她们都已经睡下了。于是在自己房间的桌上留下一封信，自己连夜骑马向洛阳而去。

她想见他。

一夜换乘了三匹马，叶云羲在天亮前终于到达了护国府。

卫寒冥正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蚊帐外的烛光一阵摇曳，他猛然起身，反手握住放在自己身侧的银枪刺了出去：“谁！”

一只玉箫停在了离他喉咙三寸的地方，他的长枪也停在了暗中那人侧腰两寸的地方。

“云羲！”

卫寒冥没有想到在此时会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手中长枪落在地上，握住那人拿着玉箫的手将人拉到怀里抱着。

叶云羲看到卫寒冥当心也是欢喜，只是她不知道该把玉箫往哪儿放着。只能任由卫寒冥将自己拉进怀里。

“不是去长安了么？”卫寒冥闻着怀中美人散发着冷香的鹤发，心里感到一阵满足。

他怎么知道自己去了长安？叶云羲抬头看着人没有说话，去长安是她临时的决定，他为什么会知道？

“我派了暗线跟着你们。”卫寒冥也不掩饰。

“跟了多久？”叶云羲将他推开，自己坐在了床边。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卫寒冥此刻现在只穿了中衣，而且胸前的衣襟并没有拉上。

叶云羲侧过头不看他，可卫寒冥就借着昏暗的烛光看到了她脸上飘起的红晕。

卫寒冥也不说话，将她拉回怀里，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捏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以后有解释的时间，现在有比解释更重要的事情该做。

他想亲她很久了。

被卫寒冥压在怀里吻了好久，叶云羲实在是憋得不行了，双手捶着他的肩膀让他放开自己。卫寒冥结束了吻却没有放开她。

叶云羲感受到那人带着枪茧的手指温柔的摩挲在自己的唇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就这么盯着那人看。

“下次记得张开嘴巴~”卫寒冥在她红红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比一个温润的吻。

叶云羲听不明白，她觉得卫寒冥说话好弯弯绕绕很难理解。

“是这样，”卫寒冥低下头张嘴再次吻住了她的唇，不是深吻而是浅浅的一个轻啄，“把嘴巴张开，不然会憋坏的。”

“叶某不及将军。”叶云羲突然想起了卫寒冥花名在外，亲吻过的女子自然不在少数。

“哎？”这下换卫寒冥听不懂了。

“将军风流在外，自是与叶某不同。”叶云羲将他推回到床上躺着，自己侧身坐在床边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

卫寒冥被她盯着心里一阵发毛，这样的感觉就像是被猎人盯上的猎物，让他只能等着，任人宰割。

“我那个···只是···”卫寒冥慌忙坐起身来解释。他之前的生活是过得那什么了点，他以前也以为这会这么过一辈子，没想到叶云羲的出现让他的生活出现了慌乱。

卫寒冥一路走到今天护国府大将军的位置，他原本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该怎么做，该拿捏几分，他都是很谨慎的。

他是喜欢她的。

喜欢得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又怕弄坏她，喜欢得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胸怀，又怕她会碎。那股毛躁劲儿一如当年情窦初开的小伙子。

他抓不住她，却有想要极力抓住她。

“将军不必解释，叶某自是想多了。”叶云羲看着卫寒冥的惊慌的眼神，压下自己的笑意，故意冷冷淡淡的开口，伸手作势就要把他送与她的盘长结和香囊取下来还给他。

“云羲！”卫寒冥见她动作，立刻按下她的手。“我从来没有送过别的女人盘长结和香囊。”

她要的就是这句话。

叶云羲自是知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这样一许，就真的可以做到无牵无挂么？这一许就是一生，就算叶云羲再怎么要强她毕竟是女子。她也想像寻常人家的女儿一样，坐在绣楼抚琴读诗，在月下的窗台前等着自己心爱的人来，一支簪花或是一把写满了相思的宫扇。

这样的想法真不妙。

叶云羲皱眉起身推开人，她不喜欢自己这样的样子。这让她觉得不像她自己，揽月山庄大庄“那莫不是将军把自己送出去了？”叶云羲拉开他的手，也不脱下自己的靴子，爬上床单手按在卫寒冥的胸口，将人又压回了床上。

她当然知道她不可能是他第一个女人。

“我···我···”卫寒冥现在可真的是苦不堪言，他想过叶云羲也许会在意自己的过去，但是今晚她回来了，回来找他了，卫寒冥也觉得就算叶云羲在意，也不应该是这样直白的问啊！这样的一个问题，叶云羲一个姑娘家，难道不会委婉点问么！？

“将军只需回答是，与不是？”叶云羲没发现她整个人已经趴在了卫寒冥的身上。

卫寒冥手肘撑着自己的身体，上半身微微向后仰着，叶云羲雪白的发丝落在他的胸口，随着她的动着微微摩挲着，无意的撩拨让他心痒痒。

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卫寒冥一手悄悄绕过她的侧腰，猛然搂住她的腰翻身将人压下。

“你！”叶云羲突然被压制在下面，卫寒冥一条腿放在她的双腿间，羞人的姿势让她有些恼怒。

“那也就请庄主告诉卫某，可否许卫某毫无牵挂的一生？”

卫寒冥知道叶云羲不是一般女子，要揣摩她的心思不易，寻常女子生气，或许送上一支簪花就会好，但是叶云羲不一样，她不需要这些，她只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卫寒冥身为护国府统领，他知道只要自己一上战场，那就是朝不保夕的事情，他不愿意在叶云羲为他牵挂。因为这样，就算他战死沙场，两人也不至于情深不寿。

主叶云羲，不应该将时间浪费在这些琐碎的事情上。

“将军，叶某说过···待将军亲临揽月山庄，叶某自会给将军一个说法。”

可是今夜你却来了，为什么你还不肯表明自己的心迹呢？

卫寒冥看着坐在自己身侧的美人，暗自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叶云羲现在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既然她不愿意开口，那由他来说。

“云羲，我谢谢你许了我一段毫无牵挂的情。寒冥无以回报，长结情不解，思君心不变。”卫寒冥拉起她的手放到嘴边轻咬着她的手指。叶云羲的手指并不是像看起来那么嫩滑，她白皙的手指上有许多微小的痕迹，想来是铸剑的时候留下的伤痕。

谢她？叶云羲不解的看着卫寒冥，她并没有说过要许他啊。她只是说让他五月到揽月山庄是再告知他啊。叶云羲眉头皱的更深：难道这当官的人说话都这么绕？

看着叶云羲一脸不解皱眉的样子，卫寒冥哭笑不得，这个人啊···

“云羲，你什么都极好，就是心思转的太快，错过了很多。”

又是这句话。

“为什么这么说我？”这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叶云羲不明白了。卫寒冥是第四个这样说她的人，她不明白，心思快，在第一时间就能想出对策，能让事情更加的周全，这样···难道有什么错么？

“你呀~”卫寒冥点了点她的鼻尖，将她抱回怀里：“今晚你来了，就说明你心里有我，也说明你许了我。”

“我没有。”她来，只是想见他而已。

“那你为什么来？”卫寒冥决定以后有时间一定要好好问问叶云羲身边的人，她是怎么过来的。

“因为我想见你。”叶云羲静静的伏在他的胸口如实回答，可这并不代表她就答应许他啊。

“是连夜过来的么？”她那句想见他，让他很欢喜。卫寒冥摇了摇头，他发现叶云羲是累的，她是这样的执拗，这事只能放在以后再说了。

“嗯。”叶云羲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连夜赶路的疲惫让倦意渐渐袭来。

“天快亮了，抓紧时间睡会儿吧。一会儿府里操练起来了，你就睡不着了。”

卫寒冥下床，将她的靴子拽下来在床边放好，叶云羲一个侧身往床里边躺了躺。卫寒冥见她累的已经不想说话，侧躺在她身边替她取下发簪揉散了她一头雪白的长发。

“不用再休息一会儿么？”叶云羲背对着他，声音也小了很多。

“我想看着你，就当给你护卫好了。”卫寒冥才不会告诉她是因为她睡在了床上，自己的长枪不在，他会睡得不安稳。

身为护国府统领，被刺杀这种事时常会有。

“睡吧。”叶云羲翻过身单手抓住他的手臂，“这比你的银枪有用多了。”

两人周身飘起了一阵细小的霜花，卫寒冥看的真切，他知道这些一闪而逝的细小霜花是寒剑剑阵。卫寒冥嘴角勾出一丝微笑，拉好自己的中衣躺在她的身边，伸手一下下爱抚着她柔软的鹤发。和叶云羲相处，不必担心她会用什么道德来压自己。卫寒冥也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要是换成是平常家的女孩子这样躺在自己床上，那女孩子的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卫寒冥不是不想，而是他不想在叶云羲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那样的事情。他晓得叶云羲心思细腻，可是这细腻只是体现在她做事风格和她那雷厉风行的性格上，与其他的无关。

“不知道现在你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呢？”卫寒冥在她的额角落下一个吻。

“云凡和揽月山庄。”

卫寒冥以为她睡着了，这句话他说的极小声，可没成想，她还是听到了。只是那带着慵懒的声音，说明她此时已经快要睡着了。

“就不想我？”卫寒冥故意问了一句。

“你在。”

“若是我不在呢？”

“别吵。”叶云羲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卫寒冥的臂膀上，她想要睡了，可这人还在对自己说着话。

卫寒冥不再开口，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叶云羲的背，哄着她入睡。这人，就是拗，不仅拗，还非得要向她认错才满意。

叶偌寒一大早起来就去敲了叶云羲的房门，却没人回应。正巧含梅从房间走了出来，看到她歪着小脑袋站在叶云羲的房门前，于是开口问道：“庄主不在么？”她是知道叶云羲昨晚出去的。

“不知道昨晚庄主有没有回来呢~”叶云羲昨晚走得时候说好今天带她出去玩的。

含梅轻轻推门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整齐的床铺和一封放在桌上的信。她打开信看了之后，嘴角勾出一丝了然的微笑，那信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回揽月，洛阳，勿担心。

“含梅姑姑，庄主是不是有事情要办？”叶偌寒见房间里没人，她就知道庄主一定是半夜又出去了。

含梅将信收好，摸了摸她的头：“庄主去了洛阳，让我们先会揽月。”

“可是偌寒想在长安玩。”叶偌寒嘟着小嘴，好不容易才跟着庄主出来一趟，不好好玩够她才不要呢。

“庄主离开了？”雨剑也走到了房间里，他本来是路过叶云羲的房间门口打算下去吩咐小二准备早饭的。结果一眼看到含梅手中拿着叶云羲留下的那封信，就进来了。

含梅点了点头，看了看有些委屈的小偌寒，笑着说：“那今天我们就在长安好好休整一下，难得出来一趟，好歹也带些东西回去给庄里，我们明天一早离开。”

含梅不懂武功，可是叶云羲不在，雨剑也要听她的，她的决定让叶偌寒欢呼了起来。其实他们并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雨剑的武功不错，要保护含梅和叶偌寒绰绰有余，更别说卫寒冥暗中派出一路跟着他们的暗线，卫寒冥可是有特殊交代过，要是叶云羲等人遇到危险，他们是要出手相助的。

叶云羲极少睡得这么沉，一觉醒来才发现屋子外面有些吵，仔细一听，里面似乎夹杂着一个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她认得这娇弱的声音不是殷雪，殷雪不是那么软弱的人。

“嗯？”叶云羲从卫寒冥怀里出来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声音有些沙哑：“外面怎么了？”

“醒了？”卫寒冥见她坐了起来也跟着坐了起来。外面那娇弱的哭声他是认得的，是当今户部尚书的女儿，想来是听到了自己病重的消息，来看望自己的。

“有人找你。”叶云羲其实被是被吵醒的，她现在有些不舒服。

“帮我一个忙，一会儿你不要开口说话。”卫寒冥冲着她狡诈的一笑，他也是刚刚才想起这么一个法子的。

“什么？”

不等叶云羲反应过来，卫寒冥就伸手将她的金色的外袍脱下，让她侧坐在了床边，他自己则躺回到床上，拉着她的手。看着叶云羲一脸淡定的表情，卫寒冥暗暗在心里感叹：要是换成平常姑娘，这怕是早就尖叫起来了。

“让文小姐进来吧。”因为药物的原因，卫寒冥的声音就听起来十分的虚弱。

叶云羲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就这么安静的坐着。

那位哭哭啼啼的文小姐一进来，就看到了蚊帐里坐在床边的人，虽然隔着蚊帐看得不真切，但是她感觉的出坐在床边的，是一个绝色美人。更重要的是她听到了卫寒冥虚弱的声音，但是说出的话却不是对她说的。

“云羲，都说了我没事，你还非要来。要是你也病了怎么办？”

这是在拿她当挡箭牌么？叶云羲一听卫寒冥的话，当心了然，她挑眉看着躺在床上冲他挤眉弄眼的男人，嘴角勾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一手悄悄的移到了他的腰上。

“寒冥，我担心你。”

这是卫寒冥第一次听到叶云羲那柔柔弱弱的声音，正当卫寒冥惊讶的时候，叶云羲伸出手指对着卫寒冥腰上的穴位狠狠按了下去。

“啊！”卫寒冥一声惨叫，惊动了屋外守候着的杨乾轶。

“统领，你怎么了？”杨乾轶被吓了一大跳，他进来之后也看到了坐在床边的美人，杨乾轶隐约能感觉的出那人是谁。

“你不肯接受我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文小姐那颤抖的声音让屋子里所有人才发现原来她还在。

“文小姐请回吧，那是我们统领的未婚妻。”杨乾轶在心底暗笑一声，一边说着话一边请文小姐出去。

那文小姐也自知是自己失礼了，对着床上的人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杨乾轶也跟了出去，当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又听到了自家统领发出的惨叫。

“云···云羲，我···我错了。”被叶云羲按着穴位的卫寒冥现在真的不好过，他刚才是抽了什么疯，才会想拿她当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