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失措的从他的怀里挣脱，低着头，不敢再直视他。“谢谢。”

“没事，我碰巧路过而已。”

“嗯。”

落在后面的梦菲也赶上来了，微卷的长发，蓝色的碎花长裙，搭配上脖子上精致的水晶吊坠，黑色细高跟，清新中带着妩媚，她厌恶的看着小言，这臭丫头怎么也在这，“哲彦，我们走吧。”她的声音嗲声嗲气的，听的小言骨头都要酥掉了。

“梦菲，你先回去吧。”哲彦她放心不下小言一个人，要是那人又回来找她怎么办，不行，他一定要保护这个女孩。

梦菲瞪了一旁的小言一眼，带着对哲彦的不舍离开了。

“陈熙呢，你一个人出来的。”

想到陈熙，小言真心感觉做贼心虚啊，“哦，陈熙要在家里复习。”磕磕巴巴的找了个借口。

“你知不知道刚才很危险，见义勇为也不是像你这样乱来的。”连哲彦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的语气无意中的加重了，有责怪，有关切。

“难道你让我无动于衷吗。”小言并没有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要是换了别人也会和她一样做的，不是吗？

“小言，你太单纯了。”她垂下的眼睑，强忍着的泪水，手中磨砂着衣角，在她心里感觉很无助的时候她就会习惯性的做这个动作。

他们现在的距离大约就只有十公分，他能看清她脸上的细毛，还有她的不安，世界从来都是那么复杂，不是他们这些小孩能懂的，更多的时候我们要学会隐忍。

“好了，我先送你回去吧，迟了陈熙他们要担心了。”他的眸变得忧郁，不应该在这嘻嘻哈哈哈的大男孩身上出现的忧郁，蒙上了薄薄的雾，她看不清。

和她平行的走在街上，影子孤独而清冷，这些天因为陈熙的关系，他们有了些微的接触，他喜欢看着她笑，眼睛眯成一条线，夸张的露出小虎牙，只有那时他才能看见她的天真，属于这个年纪的天真。

“你说这个城市的人是不是都是一样的冷漠。”相对无言的步过一个个街口，校园内突然打破了两人间的沉寂。她回想到刚才那一对情侣的表情，没有说一声感谢，对于小偷的行为也不主动报警，有可能他们已经猜测到了她之后的遭遇，也不过是瞥了一眼就匆忙逃离，心不禁冷了，还是她根本不了解这里，或许是不适合。

“可能吧，就算你开始的心很炙热，也会被时间一点点打磨，温度慢慢下降。”从来都是只会嬉皮笑脸的哲彦说出这么深沉的一番话，小言有略微的诧异，每个人的心里都住了两个不同的自己，一个绒衣包裹，在阳光下，却看不到内心，一个毫无伪装，在黑夜里，脆弱而简单。

“那你的温度还在吗。”

哲彦顿了一下，“我不知道。”可能已经消失了很久很久了，就在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他对这个世界就失望了，他的父母，那么爱他的人，口口声声说为了他的人，在离婚后很快的组建了他们各自的家庭，而他成了一个“孤儿”，多讽刺啊。

小言仰起头等待着他的回答，望见了他眼里的黑洞，深不见底。

“死丫头，小小年纪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他的悲伤一闪而过，让小言怀疑刚才的事情是不是真实的发生过，恍然若梦。这样的脸上有浮现他标志性的坏坏笑容。

“切。。。不是你自己先在那装内涵的啊。”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啊，舒哲彦你你才是真正的精神分裂患者。

“我什么时候装了，本帅哥是真正的有内涵，你懂不，哥哥我好歹也是个文艺小青年，想当年我还读过《红楼》，背过《诗经》呢。”哲彦对小言对他的评价很是不服气。

“看不出来啊，最多只能看出你比较像一个高傲自大的痞子头。”基于小言第一次遇见这人的评价，没有比这个词可以形容的更贴切了。

呵呵，痞子，第一次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他，轻轻的拍了下小言的肩膀“你有见过大爷我这么帅的痞子啊。”

“诺，不就是你吗，哈哈哈。”她忘怀了刚才的不愉快，在吵闹中变得没有负担。

“哥哥，你要不要买花给漂亮姐姐。”面前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大大的眼睛，清澈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小小的嘴巴，吹弹可破的皮肤，还扎着两个可爱的小辫子，手里拿着一大束的雏菊。

小言看这个女孩很可怜，大晚上了还要出来卖花，有点不忍心，女孩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她也不忍心拒绝。

“小妹妹，你为什么不卖玫瑰，而是雏菊啊。”显然哲彦是对这个原因和是好奇，一般情侣也比较喜欢玫瑰，雏菊，还是有点小众，小女孩现在心里一定是在嘀咕，这哥哥真奇怪。她狡黠的笑了笑，“哥哥，你要买下这束花我才告诉你。”扑闪着大眼睛，真是个聪明的小姑娘。

陈熙只有买下了这束花，递给了身边的小言，小小的白色花，小言把花拿到鼻子边嗅了嗅，一股淡淡的，甜甜的香味，沁人心脾。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哲彦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把小女孩又一次逗笑了。

她凑到哲彦的耳边，故作神秘，小言按捺不住好奇也靠了过去“哥哥，我跟你说，因为玫瑰卖完了，唯一的一束雏菊也被笨蛋哥哥买走了，妈妈一定很会很开心。”

哲彦的头上一群乌鸦飞过，可把小言给笑死了，“哎呦，肚子都要痛了，哲彦你也有今天，被一小孩骗得团团转。”小姑娘奔奔跳跳的消失在这城市的边缘。

陈熙大骂“女子不可信啊。”

这段漫长的路也在这快乐的氛围中变得短暂，很快就到小言的家，他站在门口看着她进去，她走到一半回过头对着他挥手，哲彦一直看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默默的离去。

哲彦看到她拿着那束花的欣喜，他的天空也亮了，那是他送给她的第一束花，也是最后一束。

很多年后，他从杂志上偶然看到关于雏菊的花语-------隐藏在心中的爱，没想到一语成谶，是否这就是宿命的安排。

缪塞 《雏菊》

我爱着，什么也不说，只看你再对面微笑

我爱着，只是我心里知觉，不必知晓你心里对我的想法

我珍我的秘密，也珍惜淡淡的忧伤，那不曾化作痛苦的忧伤

我宣誓：我爱着放弃你，不怀抱任何希望，但不是没有希望

--只要能够怀念，就足够幸福，即使不再能够看到对面微笑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