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牧二
第二十二章 牧二

古晚亭此刻心情沉重,但秋府这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尤其是小九,小叶赢了柳幕,他很兴奋,更兴奋的是,小叶用的居然是剑,他第一次见小叶使剑,他不知道原来小叶会使剑,看来他的武功又进步了,世上就有这种人,对手的武功进步了,他会很兴奋。这种人喜欢挑战,虽然小叶并不能说是他的对手,但小九喜欢打架,跟高手过招一直是高手所期待的。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挑战小叶了,只是现在的场合不太方便。

“你小子,哪学的剑法。”小九笑着走过来,拍拍小叶,

“没有啊,剑不就是这么用的么,哪有什么剑法?”小叶疑惑地反问。小九一听,楞了,他,居然不过是见别人用剑,便创出了自己的剑法?不,不是剑法,他的剑只是应时应人,没有固定的套路,但每一招却都是最合适的,根据不同的对手,用不同的招式。小九定了定神,他是在太可怕了,小九心里叹道。小叶却全然不察,不知小九为何吃惊,自己刚才不是做了一件很普通的事么?这在小叶眼里,倒还真算是普通的事了,师傅说过的,他就是一绝世奇玉,没有已成的武功适合他,唯有自创,他刚出才不过就是自创了而已么?

“看来胜负已分了,”牧二笑着向着古晚亭说道,“古老前辈,二小姐的宴会就要开始了,留下吃杯水酒如何?”古晚亭并没有提出要走,虽然他非走不可,牧二这是给他了一个台阶。

“不必了,我说了,我只为月夕而来,二姑娘的酒还是免了罢。”说完,便带着身边的人走了。柳幕走时,还看了小叶一眼,笑眼中充满了惺惺相惜,但更多的却似再说,下次,胜的人,就不一定是你了。

“叶哥哥,原来你这么厉害的啊,教教我,教教我。”早就按捺不住的秋蝉终于是跑了过来,拉着小叶的手说道。小叶无奈无语,暗自垂汗。小九急忙解围,“你叔叔我不厉害么?怎么不让我教你啊。”

“去,你打的那么丑,”秋蝉嫌弃看了一眼小九,转而向着小叶又说道,“还是叶大哥打的好看。”

“武功还分好看与不好看的啊,打得赢不就行了么?”

“我又不是你,我什么都要还看,武功也是。”

“蝉儿别闹,”说着,秋若茗走了过来,向着小叶和小九说道,“这次,多亏两位了。”

“你要谢的应该是他。”小叶指着牧二说道。牧二见状,竟也会意一笑。

“没错,我们不过是唱戏的罢了,他才是搭这个台的人。”小九也说道。

“呵呵,两位过奖了,我不过是动了动嘴皮子而已。与二位比来,在下不过是百无一用的书生罢了。”牧二笑着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就是这样,又不是什么坏事,为何要这样推过来推过去的,虚伪。要不你们干脆都来谢我好了,怎么样,省得你们在这里说个没完。”秋蝉看似很认真的说道。”

“哈哈,小丫头今天却也挺威风的。没想到你也会生气,更想不到的是,你原来还会武功的啊。而且武功还过的去哦。”小九笑着说道。

“哼,这世上哪有不会生气的人呢,”秋蝉望着小九笑着,“嘿嘿,现在你知道我的厉害的吧。以后你要是在惹我,小心我打你啊。”

“知道了,知道了,不过我更知道的是,老酒鬼现在必须得喝酒了。丫头生日,赶紧开宴吧,哈哈。”小九说着,向小叶看去。小叶笑笑,会意就要跟小九向大厅处走。

“喝喝喝,就知道喝,知道我今天生日,也没准备礼物,不准喝。”秋蝉笑骂道。

“不喝就不喝,那我跟你叶哥哥出去喝,以后你想请我,我都不来了。”小九也笑道,说完还真要往外走。

“叶哥哥可以留下来,你有多远就走多远,有多快就走多快。”

“你叶哥哥也没有礼物,怎么他能留下来。”

“叶哥哥刚才可是打败了那个姓柳的哩,这可是最好的礼物哦。”

“那我刚才也打了人啊。”

“你打的是什么角色哦,马戏团表演还差不多。”

“你。”小九无言以对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秋蝉挑衅的笑。

“秋蝉不许放肆,”秋若茗不得不开口了,“小妹不懂事,萧大侠还望见谅,请入席吧。”

“好啦好啦,每次都是你笑我,就不准我耍你一次啊,走吧走吧,萧遥哥哥。嘿嘿。”秋蝉说着,拉着小九和小叶的手朝内厅走去。

“这还差不多。”小九嘀咕道。刚才小九与秋蝉的调笑,并没有让小叶注意,他在想事,他又开始自顾自地想事了,外界一切都一概无关。

他想的是一句话,秋蝉刚才说的一句话。

‘这世上哪有不会生气的人?’

没错,这世上哪有不生气的人,今天居然连秋蝉都生气了,小秋蝉都生气要杀人了。看来脾气再好的人也是有底线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人都有所谓的逆鳞,这个逆鳞一旦被触及,即使再温厚的人也会暴怒的像头狮子。至于这逆鳞,想来就是自己所在乎的人或者事了。秋蝉在乎她姐,所以当有人侮辱秋若茗时,她才会比谁都,甚至比秋若茗自己还生气。

可是,如果当时那人冒犯的不是秋若茗,而是秋蝉自己,也许,秋蝉反而不会像这样生气,自然也不会出手了,不过到时候,出手的人应该会是秋若茗了吧。人就是这样,自己在乎的人往往有时候是比自己还重要的了。但?每个人都是这样么?有些只在乎自己的人呢?亦或者,他压根就没有在乎的东西,甚至是自己。小叶想着,这种人自是有的,只是,太过可悲了。

哪种更可悲?一个只为自己而活的人,和一个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的人。这就像两个极漂亮的人比哪个更漂亮,两个极丑的人比哪个更丑,都是无法比较的。不过不管怎样,这两种人都是小叶所不想成为的人,因为,有时候,付出实在是要比得到轻松也快乐的多了。

宴会散后,小九早已醉倒在桌下。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小叶每次和小九喝酒,总是小九先醉。小叶的酒量并不好,与小九比起来,更是不及。小叶看着躺在桌下的小九,笑笑,他总是急着把自己灌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一般,可却一次比一次难,一次比一次喝的多,醉与清醒似乎在他这已经倒了过来,还没喝,他就已经醉了,到真喝的躺下后,才变得清醒。小叶早已感到头疼欲裂,却不倒,人都说喝酒只会让人神志不清,忘情忘己。可小叶每次喝完酒精神却更容易集中,心无杂念,脑子想的总是一件事,一个人。也许,当一个人的意志强大到一定程度时,酒作为一种外界的刺激,反而不会起到应有的作用了,有时甚至会是反作用,这可能就是为什么借酒消愁而愁更愁了。

“掌柜的真要二小姐随着他们一起前往临安送剑么?”房间内,牧二向秋若茗问道。

“没错,二哥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么?”秋若茗回答道。

“若论危险,送剑不一定比秋府安全多少,掌柜的让二小姐离开秋府,恐怕不单单是为二小姐的安全着想吧。”

“二哥聪明过人,我心里想的自是瞒不过二哥的了。蝉儿的个性你也知道,整日待在秋府只会闷坏了她,如果她听说叶秋与萧遥要一起去送剑,她肯定会闹着一起去的,再者,今日侥幸逃过一劫,日后秋府肯定会陷入明争暗斗,尔虞我诈之中,像今天这样的事,我实在不想让蝉儿经历第二次了。我也不愿让蝉儿陷入江湖之争。”秋若茗说道。

“二小姐的确是超凡脱俗,掌柜的可谓用心良苦,只怕这样做,又会落人话柄,到时,掌柜的恐怕又要遭人误解了。”牧二说道。

“呵呵,”秋若茗听到这竟是笑了,“该说的自让他去说了。”

“嗯。”牧二不再说话,只是有些惋惜的看着秋若茗,为了秋府,她实在是受了太多的非议责难了。他不敢相信世上还有内心如此坚强的女人,而外表却如此柔弱,静若娇花。

牧二早已不记得自己是何时入的秋府,他只知道自己一定是整个秋府中与眼前这个女人共事最久的一个人。他不敢说自己是最了解秋若茗的人,但他敢说自己是最理解她的人,甚至是最关心她的人。牧二的确很关心她,虽他从未说出来,他不敢表现出来,毕竟,两人身份不同,一个是主,一个是仆。虽然秋若茗并没有当他是仆,还唤他牧二哥。但牧二不能不在意这些,他不敢逾越,或者说是他不愿意逾越。

于是,他只能把他对秋若茗的关心用另一种方式表达出来,不能说表达,应该是宣泄。宣泄是一种转移,把所有的精力转移到另一件事情上,就算是宣泄这种不应该有的感情了。于是他成了秋若茗最有力的帮手,秋府的二当家。本来,自从秋月夕死后,秋府便走向了衰败,好在有秋若茗,好在有这个‘关心’秋若茗的人。秋府也就是在牧二的帮助下,在四大家族站稳脚跟,并日益强大。牧二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秋府的大小事物中,他知道秋府是秋若茗的一切,他要为她保住这‘一切’,还要让这‘一切’变得更好,牧二有这个能力,也让世人见识到了他的能力。

‘木盛,秋盛,木亡,秋亡’。这是世人对牧二的评价,木即指的是牧二,秋则指的是秋家。江湖有时候是一个极公平的地方。只要你有能力,你就能找到属于你的位置。只可惜,没有人知道,这并不是牧二想要的位置,他要的位置其实没有这么大,他要的位置很小很小,这个位置每个普通人都可以有,也应该有。然而这个位置,对牧二来说,太难,太难。

“二哥?”秋若茗见牧二长时间没有说话,便问道。

“哦?”牧二被秋若茗这么一问拉回了现实,“怎么了?”

“你太累了,这些年。”秋若茗叹息着说道,从她的表情看得出她对自己的责怪。她就是这样,关心别人远胜过自己,要说累,你又能比谁轻松呢?牧二看着秋若茗痛苦地想着,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赶紧说道,

“呵呵,没有,再说现在陆兄回来了,我也可以轻松隐退了。”

“隐退?你要走?”看得出秋若茗很急,好像牧二现在就要走一般,更像牧二真的走了一般,他若真走了,可怎么办?

“不是,不是,”牧二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说道,“我的意思是陆兄既然回来了,我们就能轻松些了。”牧二不会走,他从未想过走。可刚才秋若茗说走,却真的让牧二产生了走的念头,陆离回来了,他自然之道秋若茗对陆离的感情,或许,真的该走了。

“今天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牧二又说道。说完就起身向门外走去,刚到门口,就听见背后秋若茗的唤声。

“二哥。”秋若茗深情地望着牧二唤道。的确是深情,却不知是何种情。

“嗯。”牧二回头。

“不管谁来了,秋府也不能没有你。”

“知道,知道。”

牧二出了门,停了一下,隔着门看着屋内灯影,或许真该走了。

打赏投票 书评
自动订阅下一章
A-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