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故人
第十七章 故人

此时小叶坐的马车已然停下,下车,只见一高墙深远,门外两具石狮威严耸立。门上牌匾高书‘秋府’两个大字。随着主人走进,行至大堂尚自坐下,便听见有人朝这走来,人未到声先至。再看秋若茗,皱着眉,倒不像生气,只是无可奈何,面带歉意地看向小叶,想来她这个宝贝妹子,定是让她头疼不已吧。

“茗姐姐回来了么?不知道茗姐姐又找到什么好玩的人儿了。哈哈”小叶一听便笑了,敢如此高声放肆,不顾礼节的人,除了秋蝉还有谁?果然,话音刚落,小秋蝉便跑了进来。说是跑,还不如说是跳。一进大厅看见坐着的不是别人,却是小叶,先是一愣一惊,但随即就乐了,脸上像开花一般,笑的合不拢嘴。

“叶秋?是你啊,我早知道你会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哈哈。”秋蝉说完就在小叶旁边坐下。叶秋?秋若茗心里想着,原来他就是叶秋,风过无影,叶落知秋,她心里虽这样想着,嘴上说的却是另一番话语。

“叶秋?你们认识么?”秋若茗说着,“小妹无理,还望叶公子见谅。”

“叶哥哥才好呢,怎么会在意呢,对了,叶哥哥还不知我姐叫什么吧,她叫秋若茗,好听吧,其实如果她能少管我一些的话,也算是个好人。呵呵。”说完还不忘向她姐使个脸色。

“丫头不要无礼,我和叶公子还有要事要说,且先退去。”

“你们能有什么要紧事,还不是一些无聊的套话,还以为我不知道呢,再说了,叶哥哥可是我请来的客人,”秋蝉说着,忽又似想起什么事来一般说道,“对喽,我请来的客人自当我来招待。我们走啦,姐。”说完,也不管她的姐姐答不答应,也不问小叶愿不愿意,竟拉着小叶的手跑出了大厅,小叶无奈,也只好顺从,她真是不懂的害羞忌讳的么?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我保证你见了一定会喜欢上他的。呵呵。”秋蝉拉着小叶跑着,途中还不忘说话。

说着便到了一间厢房门口。

“老酒鬼,开门,我带你认识一个人。”敲了数下,未见回应。

“这老酒鬼,肯定又是喝醉了,还在睡觉呢。”秋蝉说着,使劲敲了两下,仍是无人应答。秋蝉急了,用力一推,门就开了,“嘿嘿,我就知道,他从来都不关门的。”说着,又拉起小叶的手,“走,我们进去,他除了爱喝酒,讲笑话也蛮有意思的。呵呵。”进屋,床上躺着一人,满满的酒味。秋蝉松手,向睡着的人跑去。

“起床了,老酒鬼。”秋蝉叫着,边说边摇晃。

“小丫头,又瞎闹什么了。”‘老酒鬼’终于是被闹醒,却也不生气,大概早已习惯,对着秋蝉,任是谁也生不起气来的。

“还记得我上次给你讲的叶秋不,现在我把他带来了,呵呵。”

“叶秋?”‘老酒鬼’一听这两个字,忽地从床上跳起。望向小叶。

小九?小叶也愣了,躺在床上的‘老酒鬼’不是别人,却是小九。他如何也到了这里。夏雪呢?

“丫头,去拿酒来。”小九下床,向着秋蝉说道。他还是老样子,满脸的胡须,头发像堆乱草,乞丐似的脏旧衣服。深邃的眼睛,像一杯浊酒。

“不去,起来就知道喝酒,你有了酒就什么都不顾了,还怎么认识叶哥哥。”秋蝉撅着嘴说道。

“丫头快去,没有酒怎么认识你的叶秋哥哥。再说了,我们两个大男人,你一个女孩子家,也不害臊。”

“哼,你个死酒鬼,不跟你说了,”秋蝉继而向着小叶。“他就是老酒鬼,我不知道他真的叫什么,我问他,他说他姓郝,叫大叔,搞的我还真叫他‘好大叔’了,后来才知道是骗人,哪有人叫大叔的,他就是个骗子,不过后来我就叫他老酒鬼了,他太喜欢喝酒了,你是不知道他一天要喝多少酒,我家的酒都快被他喝完了。”呵呵,郝大叔,小九又给自己取名字了。

“那你怎么不叫你姐把他赶出去呢?”小叶笑着说道,却是看着小九。说完便在屋内坐下,小九坐在对面,两人相视而笑。

“嘿嘿,他其实挺有意思的啦,你认识他之后就知道了,在我家,也只有他不拿我当小孩,他也跟你一样,说我说的话有道理呢。”

“你要是愿意去拿酒来,你的话就是天底下最有道理的了,你也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了。”

“好了,喝死你算了,叶哥哥,等下我就来哦。”秋蝉说完便笑着走了。走时还不忘瞪一眼小九。

“你如何会在这?夏雪呢?”秋蝉一走,小叶便问道。

“我总不能带个女人来替你收尸吧。呵呵。”小九说着,看了一眼小叶放在桌上的剑,“不过看样子,要我收尸的不是你了。”

“你就是这样,”小叶指着一地的酒坛,“替我收尸的?”

“我是听见小秋蝉说起,说她在大漠认识一个顶有趣的叫叶秋的人,我便知道是你,知你无恙,又听她说你会来这,我就干脆在这守株待兔了。话说,这里的酒还真不错。呵呵。”小九说着,眼睛又回到桌上的洗泪上,“这剑?”

“陆离的。”

“陆离?他叫陆离?”

“嗯。”

“死了?”

“没有。”

“那?”

“说来话长。”

“那还是不用说了,我也懒得听了,还是等酒来喝酒痛快省事,这里酒还真是不错,要是你,你也舍不得走了,呵呵。”

“我可以留下,你不能不走。”

“哦?”

“夏雪一人在临安,不妥当。”

“呵呵,难得你还想着她了,我们一起回临安吧,她也挺叨念你的。”小九说道。回临安?桃花?临安的桃花倒是不错的。

“哦,”哦?不像是答应,却也不算拒绝。“对了,这个秋府到底是什么来头?”小叶问道,自见了秋若茗还有那店小二装扮的人后,小叶对这里更好奇了。

“跑腿的。”

“跑腿的?”

“嗯,你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秋府都能帮你办到,只要你有银子,你想当宰相她都能替你办到。”

“那打尖客栈?”

“那是她们招募人才用的,能留下的人,都是不俗之辈,你我能留下,可是要感到荣幸啊。毕竟让她们瞧得上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你又是如何进来的?”

“呵呵,我?我不过是进去吃个饭,吃完,就被他们抬到这了。”

“抬?”

“喝醉了,当然是抬了喽。”这时秋蝉抱着一坛子酒走了进来,听到两人说的话,便回道。

“喝醉了?”小叶说完随即便也马上释然,小九嘛,不喝醉就不是小九了。

“他啊,一进客栈,就一个劲的问牧二哥要酒,真奇怪牧二哥怎么就愿意给他上酒了,他不停的喝,牧二哥就不停的上,然后这老酒鬼就醉了,醉了就趴在桌子下睡着了。牧二哥居然也不生气,还把他送到了这里,我就奇怪,当时牧二哥怎么就没有把他扔出去。”秋蝉放下酒,也坐了下来。牧二哥?原来他叫作牧二。小九见酒来了,立马来了精神,拿起坛子猛地灌了一口,然后扔给小叶,小叶接着,也是喝了一大口。

这里的酒果然又香又醇。这里对于小九来说,倒真似天上一般了。只是小叶知道,小九是不会在这长留的,临安才是他的家,夏雪才是他的归处,呵呵,原来归处可以不是一个地方,一个人也能称之为归处的。小叶又想起了那位灰衣老僧,他的归处就是佛罢,或者,就是他所谓的悟,这样说来,除了人还有别的东西也能称之为归处了,也许,归处简言之,不过就是心中所爱了,人的一生,不就是在不断的追求自己所爱的东西么,一个人,一个信念,一个答案,甚至是一种感觉,可悲却在于,却有太多的人竟是实在不知道自己所爱的东西是什么,而有的人,知道,却又因着其他的东西而刻意压制,直至逐渐淡忘,淡忘,时间的神奇就在于此,曾经视若生命的东西,慢慢的,或长或短,也能变得不值一文。

一个没有了爱的人,心无所求的人,大抵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人,到底还是需要爱的。小叶需要,小九也需要,秋蝉也需要,世人都是,不管爱人与被爱,不过,也许只有懂得先爱人,才会懂得被爱的珍贵与难得。也许不仅仅是失去才懂得珍惜,懂得付出的人,一定懂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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