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提早结业

入秋多日，大宋画院里的学生们依然上着课，日子如水般过去，唯一变化的是皇家画班，因为少了一个人。凌慕云提前结业离开了。对于她的离开，多数学生仍不知道详细内幕，少数学生却打探到她原来是女儿身，无不惊讶。

透露这个消息的自然是瞻佑，瞻佑可跟曹片取熟着，知道这事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当然纸包不住火，很快学生们都知道了。他们除了惊讶，还有就是觉着不可思议，想一个女儿家居然考进了前三，成为皇家画班的尖子生，可见此女必是难求的名媛闺秀。于是大家都羡慕曹片取可以拥的饱读诗书画技高超的美娟。

只有一人郁闷无比，便是张择端。

离重阳节迫近，若然不能再有所动作，那么就眼睁睁看着慕云成为曹骗子的囊中物了。他岂肯甘心。再则说慕云原本就排斥曹骗子，不喜欢他，这样两个水火不相容的人处在一起，那还不得要人命。他绝对不能让悲剧发生。

在经过一番思虑之后，他也决定提前结业。以他的水平早已经可以独挡一面，提早结业并无不妥。

得知他申请提早结业，许多同窗都很不解，并对此各自评论不一。荆鹏没有答话，而是向上汇报给了徽宗，徽宗便让他到汴梁去，先给他一个差事干干。

前些日子，吃湖鱼宴那时，张择端就在心里感叹平静的生活似乎可以一直这样，哪知没多久就结业要去汴梁，闹得府中上下都很不安。因为他们刚在扬州扎住脚跟，忽然又要搬走，一来舍不得，一来搬家可是大工程，不比现在有搬家公司。

“真的要去汴梁吗，张公子，皇上要封你当官了？”杨巧兮问着他，其他几个女子，都想知道原因。

张择端当然不能说因为自己要去追求慕云，而是摆出了一堆道理，总之他们去了汴梁才能更好。至于搬家，那倒不必，既然皇上要给他一个差事，那么住宿问题一定会给他解决。叫他期望较大的则是会给他什么样的差事？

“你们放心，汴梁离扬州不是很远。扬州的府宅自然不能卖了，这是皇上赏赐的，卖了可不行。你们先在扬州住着，待我在汴梁稳定了，就将你们一同接去。”张择端说道，其实也有自己的考虑，太过操心慕云的事，念菡和巧兮未免又要心头不畅了。

待众人散去后，凌念菡走了上来，对他问道：“公子，你此去汴梁，可是为了堂姐之事？”

念菡机巧聪明，他哪能瞒的过去，便道：“也不全是。你想我在画院呆着已没有意义，我的画技已经攀登上一个高峰，再在画院耗下去，也不会再有进步了。我就想早点投入到报效朝廷的行列中去，磨练一下，出世入世才可有新的感悟嘛……”

凌念菡点点头，美目闪烁的望他：“公子一路小心，到了那里，可去凌伯伯府上暂居。”

他只能到了那里再做打算了。毕竟人家是尚书府，认不认他这个未来的侄婿还不知道呢。

走前，他邀请皇家画班的学生叙了叙。在雅兴酒楼上，大家吃喝尽兴着，到了半途，瞻佑和童少杰都跑了，只剩下蔡攸，赵无言，李大志三人。

“赵王爷，蔡公子，李公子，择端再敬你们一杯，下次聚首喝酒，恐怕要在汴梁了。”张择端举起酒杯来。

赵无言站起来道：“张公子提前结业，甚好，早些为朝廷效力。不过，相信我们很快就会相处共事。”

“王爷说的对，咱们都为朝廷效力，共同进退。”蔡攸话里有话，令人费猜。

李大志附和着道：“张公子乃大宋第一金榜画师，王爷则是人中之龙，李大志也凑个份子，干了这杯。”

“好。李公子爽快。来。”

“咕咚咕咚……”四人一起喝下。然后彼此亮亮杯底，以示自己喝完了酒。

“哈哈哈。”四人皆是大笑，感觉酣畅痛快。

从雅兴酒楼出来，已经是暮色时分。喝的闷糟糟的头，经过外面的风一吹，清醒了些。张择端不想这么早回去，便在街上走了走。其实来到扬州这么久，他还很少有闲情溜达过，对这座城市，他到现在还不是很熟悉。很奇怪的是，在这座不熟悉的城市里，他居然已经有了一座府地。这样一边想着，一边走着，突然就撞上了一人。

“哎，长不长眼，别挡道。”

他正眼一瞧，是一个仆人，不知来自哪个府上，后面还跟着一些侍女，其中有四个轿夫还抬着一顶花色的软轿。

“教你别挡道，听到没。”这个仆人凶巴巴的，好像是仗着轿子里主子耍威风。

张择端本想狠狠教训下这个仆人，却瞥见软轿另一侧有个人，竟是莫阳九。

莫阳九也看见了他，但仅看了眼，便移开了目光。

张择端站一边上，看着这一行人过去，透过软轿的薄沙窗帘，他隐约瞧见里面坐着一个女子。虽看不很清楚，可从这一侧面瞧去，那个轮廓，相当的优美。令他不由看的呆了，而里面的女子似乎也朝薄沙窗帘这面瞥了瞥。这几乎可以使他抓狂。然而仅在瞬间，那软轿就过去了。那行人去的远了，他仍站在街上望着。

他越来越搞不清楚那个莫阳九为何那么淡漠，而那个女子究竟是谁，有着怎样的背景？若有机会，他真要见识见识。

扬州扬州，汴梁汴梁，到底哪一座城市是他的归宿。也许他适合漂泊，像三毛那样，在每一个漂泊的点上留下一缕情踪。算了，别去想那些得不到的东西了，他望了望京城汴梁的方向，天子脚下的京城，那又会是怎样的繁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