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衫女子轻皱弯眉,银色的面具遮着半面,她妙曼的身子在我们跟前走过,站在那金像前面。
“什麽人”女子纤细的嗓音在空荡的破庙里回荡,白启扭头看了我一眼,意思很明确,莫不是这女子看得到我们,我点了点头。人家看得到便不必躲藏,即使躲下去也没什麽意思。
突然出现的我们着实吓了女子一跳,她就算知道我们在这里,却看不到我们究竟在哪里。
“你们是谁!”女子伸出手指着我的鼻尖问道,我正要说些什麽时,白启探出一把折扇打掉女子指着我的手,继而谦谦道“这位姑娘不必如此惊讶”果不其然那女子眼神飘忽不定,心里怕是有事。
“你们来这里做什麽!”虽然她的法力有限,但是保护白苍仙君也是绰绰有余,为何这两个人会突然出现,而且法力远高于自己。
见她没什么杀气,我也放下心在破庙里走来走去希望可以找到些关于白苍的东西,可到处是蜘蛛网、沉积的灰尘以及破旧的布帘。那女子倒是和白启聊得很熟络,许是她认得这位白启仙君。
“在下不知仙君是我家仙君的弟弟还望见谅!”女子拱手说着,看这架势并不是寻常女子可以摆弄出来的,或许这女子和白苍还真有些什麽事。我好奇的走到那女子身旁靠的很近道“这位姑娘可认得那金像上的人,嗯?”我一口气吹在她耳畔,她下意识的躲开拱着手说“请公子自重,这金像上的人是玄雪山的白苍仙君”后来我听白启说他们玄雪山会派一个跟在他们身边保护的人,白启身边是若蝶,白苍身边便是这女子。
“好说好说,敢问姑娘芳名?”我轻咳几声表示尴尬,掏出玉箫抹了抹。女子垂下头道“在下如画”我看到白启有些诧异的起身惊愕的说“你…你是如画!?”看样子反应比我还激烈。我当然不晓得他们白家的事情。只是听说这六界中有四位绝色的女子,其中一个便唤作如画。莫非……
“你猜的没错”白启拍了拍身上的灰,撑开一把折扇幽幽道。
“那其他三位呢?”
“若蝶 安瑾 遗剑”
“这不会都是你白家的吧?”我嘲讽的瞥了他一眼,这白家虽说是上古神祗却也是要靠着别人的血液来存活的,毕竟他们并不同其他仙灵一般会自身产生无尽的新鲜血液,白启许是看出些倪端走到我跟前说“我可没有用若蝶的血”我怔住嘴角勾起一抹笑,这白启还真是会读心术。
“这四大美人果然韵味不同。”我把玩着手中的玉箫走出破庙,看来今夜是查不出什麽了。但是可以找到白苍的剑客也是好的。那位如画姑娘说要待在这里陪白苍便没有同我们一起回城。想必如画姑娘对那白苍不仅仅是主仆的感情,可谓这世间情事多得让人烦躁。
第二日岁城城内
“杀了他!杀了他!”一阵高过一阵的嘶喊声激发出人内心中的怒火,坐在马车里的林慕紫饶有兴趣的看着那群人亢奋的大喊杀人。不远处的木桩之上悬挂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具快要咽了气的尸体。林慕紫垂眸并未曾看那具尸体一眼。马车行驶的很慢,应该是得到了林慕紫的命令,马夫看起来是个很机灵的小伙子,皮肤黝黑倒显得精神有活力。
“少主,我们是回宫还是?”马夫隔着车帘轻声问道。
“待在这”林慕紫把玩着手中的玉环,狭长的睫毛忽闪着,发髻被束起,鬓间留着达至胸前的两撇墨发。眉间的朱砂痣红的嗜血,紫衫长袍着身,白底子长靴上头还绣着金丝线,怎么看怎么像个阔家大少爷。
我刚迷糊醒就被楼下这一幕吸引,不远处的那柱子上头悬挂着死人,在楼上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而停在客栈门口那辆马车却是谁也不敢靠近。白启闻声敲门而入对我说“今天有犯人处置死刑要去看麽”我皱了皱眉头,这白启还真是还凑热闹,毫无留恋的挥了挥手,让我感兴趣的便是这楼下的马车。
还未停一会那马车便随着人群朝前行驶,我立马直接从窗子上跳了下去,幸亏现在没人注意我,否则的话……
“公子真是好身手!”背后的人温润的嗓音传来,我扭头一看那袭紫袍还真是耀眼的很,只是眉间那抹朱砂痣让人心生怜爱。我嘴角抽搐拱起手“不过是些皮毛”
“哦?”那人挑眉走近我“皮毛竟如此厉害,若是真本事岂不是……哎呀!”我一把扭着他的胳膊。
“放开我家少主!”我一扭头便看到一个马夫似的男人搬起旁边的凳子朝我砸来。那被我禁锢的紫袍男子却是挥手嘶哑着嗓子说“住手!”见他并无恶意我便放了手。
“这位公子刚才多有冒犯还望见谅!”我不客气的拱手道歉。
“罢了罢了”紫袍男子也没有故意为难我,而是跟着那马夫走进人群。此刻的大街上人多的很,我被挤到一旁却又被人群推着涌向那刑台。青石板上泼洒着血迹,一股子血腥味扑鼻而来。我捂住鼻口正要挤着人群出去的时候被一个人紧紧的拽着衣襟。我扭头便看到刚才那紫袍男子笑吟吟的看着我,手下一使劲把我拉到他身边,毕竟现在在凡间,我也不可以对凡人使仙术。
“喂!你拽我做什么”我气不打一处来的瞥了他一眼。
“看戏”仅仅的两个字足以告诉我理由,只是这杀人有什么好看的。也不过喧哗了几句,那刑台上肥得流油的县令官拍了拍桌子吼着嗓子道“带犯人!”,顺着目光那人被两个官差带了上来,长发挡住脸,衣服也是破损不堪,上头血痕一道一道的,许是受了什麽刑罚。对于这种处置人的事我还是不要看的好,我从小就有一种病,是师父治不了的病,一旦有人受伤在流血,我的情绪便会高涨起来甚至会到痴迷的境界,有可能在这种感觉下会杀人。
“不用了,我还是先回去吧”
“既然来了为何不看一眼?”那紫袍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人越来越多,大抵都是来看热闹的,这凡人还真是无情无义。
“仓柏你可知罪!”那县令官底气十足的问着台下跪着的人,只是那人却是毫不关己的态度,就像是没听到县令官的声音似的。比较好奇这点的我一转头便对上那人的眸子,虽然隔着厚厚的长发,我还是可以认出那人…那人竟是……仓柏,白苍!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是天宫的惩罚?还是玄雪山的刑罚。
跪在刑台上的人身子颤了一下,却引得围观的人大声叫骂。
“这个不知廉耻的登徒子!”
“他就该死!”
“真是可怜了佛家大小姐”
我听得一阵糊涂,正想拦下一个人问问时,身旁的林慕紫靠近我说“这男人唤作仓柏,侮辱了佛家大小姐被逮起来了。”他眉目间有些厌恶之情却依旧挡不住眸中的担忧。
“那佛家大小姐又是什么人”
“佛家大小姐唤作佛音,本是要嫁给皇上做妃子的,想不到被这小子侮辱了。喂!你去哪!!”未等林慕紫说完,我径直的挤进人群朝他更近的地方跑去。如果白启看到的话怕是会做出些什麽事!然而我却没有看到我刚走,林慕紫便被人捂了嘴带出了人群。
那县令官见我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便是以为我要劫狱,赶紧派了几个官差拦了我的去路,右手一抛,那夺命令牌‘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站在仓柏身边的刽子手手脚利索的把仓柏脖子后的令牌抽出扔在地上,举起大刀正要砍下时却被一块石子弹出去。
“住手!”众人回头看到那一抹娇小的身影,我也放下心来,如画一定会救白苍的。我刚要转身对白苍说没事的时候只听见呲的一声,血溅在我的胳膊上,师父说玄色的衣服看不出血的颜色,所以我便一直穿着玄色的衣服,几万年都未曾换一件其他颜色的衣服。我亲眼看着仓柏倒在我面前,满地的血充斥着死亡的来临,我俯下身子抚上他还未闭上的眼睛,他身后的刽子手见我这般挥刀而起,还未等他砍下来的时候我抱着白苍的尸体移到他的身后,待他惊恐的转身却被我紧紧的用手勒住了脖子。
“我要你们给白苍陪葬!”我幻做一条黑龙把整座刑台掀了去,龙的嘶吼回荡在城内久久不息,那些人跑的跑,死的死,摆尾扫去了几栋房子。躲在阴暗角落的人勾唇一笑。
“东音!”白启急忙的挡在我面前,幻作原形的我比他不知大了多少,此刻眼里斟满了血色,白启明白这是已经魔化后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