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天籁之音
第五十二章 天籁之音

拜别师父后我跟着白启走在方诸山内,据说是凡尘有了些波动许是什麽妖怪在作祟,于是白启便跑来方诸山请我出山帮忙,谁知当时我正历劫,师父为了救我便匆忙的答应了白启的要求,所以在东皇钟内我听到那阵丝丝入耳的仙乐。

“上神曾经住在昆仑墟?”白启走在前头,白衣飘然背影高俏,发髻上的丝带还一抖一抖的。

“是”我握紧了手中的玉箫,白启却一个转身抽刀朝我脖颈砍来,我顺势后退手一侧玉箫挡住了刀刃,发出碰撞的清脆声。玉箫毫无痕迹却是震得白启的剑有些颤动。

“果然是好箫”白启嘴角勾起一抹笑把剑放回剑鞘。

方诸山内陡路颇多,不知为何白启却不驾云直接去凡尘而是逗留在方诸山内来回走动。半山腰有一条清涧直接流向山下,呈一字状。白启盘膝坐在青石旁边从袖袋里掏出一把琴放在腿上,纤细的手指放在琴上,正要弹起时却对着我说

“会吹箫麽”

“会点儿”

“一起”

白启总是一副自顾自的模样,从不会认为别人会说不。我也随了他的性子拿出玉箫放在嘴边,轻柔的琴声如流水声般划过耳际渗入内心,正当我听得入迷时,却听到‘碰’的一声,弦断了。白启抱着那琴重新放回袖袋里,起身走出山口,这人还真是有点怪。

跟在他后头不远处驾着红云慢吞吞的渡在天上,飞过的青鸟叽咕叽咕的叫着。也不知飞了多久,白启站在云端等着我过去。我也卸下心防握紧玉箫驾云渡到他身旁,我还是怕他会偷袭我。

“上神看下面有什麽”白启清冷的嗓音在半空中显得有些回音荡漾。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瞥向下面那群树林,却是什麽也看不清,许是枝叶挡住了下面的东西。却见白启挥袖一抚,一阵强风在树林中来回旋转,树枝也随风猛烈的摇晃起来。那树下的东西却毫无动静,如山一样蹲坐在那。我突然觉得声音发不出来似的,树下的人抬眸对上我的眼睛,我看见他眼角里渗出一滴泪滑过侧脸。我揉了揉眼睛再去看的时候,他却不见了。我凝神了会,记忆里没有这人的样貌,怎么他会认得自己?

白启看出些倪端,走到我云上,拍了我头一下。他嘴角噙着笑说“你认得他麽”我摇了摇头,许是我这番话着实让白启心里高兴便拉着我的手下了云走在树林里,我不太适应白启这番热情便悄悄的想收回自己的手却被他再一次紧紧的攥在手心里,他的手很冰很凉没有一丝温度。我实在想不出一个上仙体质怎麽会是如此阴冷,莫不是被什麽寒阴之物倾了身心?曾经听师父说过修仙的人也并非都是有温度的人,或许白启便是那群人里面的一个。

“怎麽了”我想着有些痴迷一头撞上了停下脚步的白启,他的后背很硬朗撞得我鼻子都疼。

“前面有人”白启如此沉着严肃的样子还是比较少见的,通常都是些爱答不理的模样。被他怎麽一说我有些紧张的抓紧他的手。

“害怕了?”白启眯着眼睛侧头瞥了眼我。这一说倒显得我这远古神祗有些胆小怕死了,一时赌气松开他的手,抽出袖袋中的玉箫走到他前面护着他。白启眼角留着一丝玩味似是故意看我是怎麽降服前面那个不知名的怪物。正所谓我是个连东皇钟都住过的烛阴后人!岂会怕这些小妖怪。

可当我看到那个怪物的时候彻底吓懵了,我根本没有见过这种东西,身子像羊,眼睛却是在腋下,虎的尖齿人的爪子!而且脑袋很大就像个钟一样,嘴巴扯到脑袋两旁,感觉像个西瓜被开瓢了似的。我举着玉箫站在它跟前就像是一只蚂蚁似的,却见它张开大嘴一手猛烈的朝我打来,许是离得很近躲开的几率也就越大,它身子大不易转身,我见机在它背后用玉箫朝它脑袋猛的一敲,震得我手都麻了。我被它逼到绝路抽出玉箫使出这辈子我都未曾出手过的绝技,销魂咒

这曲子是当年师父同烛阴爷爷要的一本乐谱,虽是乐谱却是乐诱人死。堪是比一般武谱还要精妙几分,这几年在方诸山上不许杀生,我也心斋念佛了几天,如今开开杀戒试试身手亦是不错的选择。如若不然这上古神祗的名讳不就虚无了麽。

玉箫放在我嘴畔,按照当年乐谱上头的试炼,酝酿仙力积聚到这箫声上,如影如丝的乐声直击在那怪物身上,许是打疼了,那怪物嘶吼一声,回声荡激着树上的绿叶飘着在半空,这番诗情画意可是少见。如今却是无瑕管这些有多麽意境优美,若是你饿的受不了了,大厨子还在那一直给你讲这菜怎麽做怎麽的,你不会有杀了他的心麽?只要把这怪物击毙,我的地位一定在白启心里提升不知多少个阶段!我正努力利乐力伤那怪物,眼角却瞥到白启悠闲的站着那里掐着腰看我这,就像是在看戏似的。我转眸一想便把玉箫直直的抛了出去,任由那怪物毫无忌惮的跑到我身前一掌麾下时却被白启一道灵光打向了一旁的树木,树经受不了这般重量,从中间折断倒在地上。

“你刚才为何不出手!”

“你刚才又没受伤”

“可是如果我真的受伤了呢!”

“我是不会让你受伤的”可是你为何要伤害自己呢,看到白启这般浓情默默的样子,我捡起玉箫不理会他走近树林深处,若是我没猜错,在刚才交手的时候那只怪物定是上古神兽饕餮,龙的孩子,算起来和我也是同族。而且白启那一道灵光却是用了上古神器崆峒印,只是我不知道他是怎麽得到那件神器的,或许他身上不知这一件神器。可是他要这崆峒印有什麽用?他即是上仙长生不老本是根基却要那神器定是有不轨的阴谋。

树林深处是一道断崖,很深很深的断崖,旁处还立着一座石碑,说起来也不过是块石头罢了,上头写着东夷境汤谷。这里是哪?白启脸色一沉,温润如玉的脸庞像结了层冰似的,有些冷有些忧,他言声道“这里便是东夷。”

“我们来这里做什麽”我紧握着玉箫转身问到他。不知为何这里给我的感觉很危险。

“寻帝江”白启匆匆说了这句便急忙的拉起我的手腕朝后面退了几步,却见崖下飞上来一只鸟,模样像个黄布口袋,红得像一团日落后的红霞,居然有六只爪子四只翅膀。耳目口鼻都没有行动却快得很。

“这…这是什麽!”我已经惊得说不出话了,刚才那只饕餮已经让我吓破胆,这只东西又是什麽玩意?白启攥着我的手松开,席地坐下把骨珏琴放在腿上,手指抚了上去对着我说

“想活便吹刚才那首曲子”白启垂下双眸,那狭长的睫毛投射在眼睑上的黑影,让我想起了方诸山上的黑蝴蝶。听他这么说我赶紧从袖袋里掏出玉箫坐在他旁边吹奏起来。说也奇怪那只怪鸟居然听着曲子在空中打转一下子掉在地上,六只爪子有规律的在地上击打着,翅膀也随即忽闪几下。似是在配着我们的乐声跳舞?白启猜出我的心思轻声道“正是,这帝江是听得懂乐声的神鸟”我吹奏玉箫的动作停下来,居然是只神鸟。

那只帝江跳动的频率降了下来一恍惚掉在地上昏了过去。原因即是我与白启弹奏的这首曲子有催眠的作用,此鸟生性暴躁须让它睡着了便好,许是这一睡怕是会睡不知多久。

“你喊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让这只帝江睡觉呢吧?”我讥笑的瞥了眼收拾琴弦的白启,手指摆弄着玉箫。

“自然不是,我请上神来是为了做戏”白启收拾好琴放回袖袋中起身朝我走近。

“什麽戏?”我握紧玉箫摆弄在胸前举着,如果白启敢偷袭我,我豁出去把他也催眠了!

“上神不知麽?”白启有些顾虑的问着,但是脸上着实没有诚意让我有些心虚,师父究竟答应白启让我做什麽了?白启自然的捋过鬓前的一缕墨发朝我更近一步,探着身子在我耳畔问“你知道我是谁麽”

我浑身打了个寒颤,一把推开他“你是谁!”我指着他的鼻尖问道,白启却伸手握住我抬起的手说“在下白启”我沉凝半晌皱着眉头想了会,这白启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怎麽会这麽像凡尘俗世中调戏良家女子的恶霸?可他眉间滤现的寂寞之情却是丝毫挡不住。

白启见我这般模样皱着眉头。

日落黄昏,他皱眉的样子似是更加有些哀伤之感。

我并不了解这个白启,却是时时听同门说起他,他是个敢作敢为的人却是很痴情的人甘愿为当年的宦衣卿自困三千年,为了花素锦噬了元神,可这两位上仙却是红颜薄命早早的渡入轮回之道。

我们就这般对视着直到月升高空。

断崖下的风呼呼的吹上来。

有些清冷。

我不由的抖了抖肩膀,白启把外衫脱下来披在我身上。

“回去吧”

月夜下的白启只着了件月白色薄衫显得有些苍凉,又好像是沉寂在岁月里不由世人触碰,也由不得世人接触,悠悠散散,长袍云袖投射下的身影晃晃悠悠。

不知为何心里似是波水清荡,跟在他后头就是负了天下也罢。

“白启”

对上白启的眸子竟发觉自己连他的眉目都无法描述出来,宛若天人的侧脸,若是刻意记着他的模样却是遗忘的快些,便想这般望着他永生永世。

“嗯?”许是看他的时辰太长,我眼睛都有点水溢了出来,不经意的揉了揉眼眶。

我也只是清清淡淡的回了句

“我饿了”

不料白启却捧腹大笑起来与刚才那苍凉之感一点都不符合。

“原来上神也是会饿的”白启许是不明白我这番是何意思,难道上神就不会饿了麽?在方诸山我这一日三餐是必要的!尤其是今日我还收拾了两只怪物!一饕餮一帝江!我垂下眸子从袖袋里拿出干粮席地坐在树下的比较平坦的石头上细细的咀嚼起来,不顾白启惊愕的表情。

“我说白大仙君,您不食五谷杂粮,自是不懂这其中韵味”我便说还便啃着,似是在品味人间极品。

白启眯着眼睛也坐在我旁边,从我腰间的袖袋里拿出一块饼,放在嘴里嚼起来。他许是吃的不对心意看了吃的正香的我,又看了眼手中的饼,一口气扔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嚼烂咽下肚子。

“一点都不好吃”白启起身使了个清洁术把身上的灰尘一并除去拉起我的胳膊往外拽,我还没吃完委实不愿离开被他定了身,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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