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谷是泰山以东不远处的一个山谷,这里虽然离东岳泰山不远,却是人迹罕至,很少有人出入谷中。
虽然如此,谷中却有一个极大的村落,村落中人全部姓李。至于他们为什么全部姓李,据说,当然也只是据说而已,这谷中众人的祖先是一个叫做李云的人。他当年离了祖居之地来这山谷中避世,之后就衍生出了李家谷之中李家庄众人。
李家庄如今的族长是一个中年人,名叫李集,为人机警老练,是李家庄的支柱。李集有一个儿子,名叫李尹。为人寡言少语,虽然只有十几岁,但是眼神之中总是透出一种睿智,给人一种可以信赖的感觉。
“咳,咳…”
这一天,李集正在自己所住的茅草屋里看着李尹念书,茅草屋外传来咳嗽的声音。李家庄人人住茅屋,连这族长家也不例外。李尹很久已经就没有了娘,事事都是李集照顾他。当然李尹很早就懂事,也不太需要李集的照顾。
李集走出茅屋看了看,原来是自己的二叔李坤,上一任的族长,大约有六十上下的年纪。
“二叔,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李集笑着走了出去,想要将二叔扶进屋里,可是被他拒绝了。
“二爷爷!”李尹知道是自己的二爷爷来了,就出门喊了一声。
“哎,这孩子,真懂事!”李集二叔答应了一声,就对李集说道,“谷里来了一个人,自称是打猎迷了路,误入了山谷,我觉得可疑,你去看一下吧。”
“好吧,我去一下。”李继刚想跟二叔离开,可是想了想,还是将李尹带上,他很少能够见过谷外的人,这一次也是个机会,让他长长见识。
“尹儿,你跟我一起去。”李集吩咐道。
李尹本来就有这个打算,见李集自己提起,心里很是高兴,连忙答应,上前扶住自己的二爷爷,一路向他家里走去。
李坤家的摆设跟李集家一样,也甚是简陋,不过跟李集家比起来就整齐了许多。家里有个女人就是不一样。
“二奶奶。”李尹向里面喊了一声,一个正在陪着一个陌生人喝茶的老妇人就走了出来。
“吆,尹儿来了,快进来坐!”李尹二奶奶拉李尹进来坐下,然后也将李集让进了屋里。李尹没有母亲,也没有兄弟姐妹,家里只有李集一个亲人,这让李尹从小就很少说话,李坤夫妇很是心疼,免不了对他多一些关爱。
看见主人及另外一个人进了屋里,陌生人赶紧站了起来,李坤对他说不用那么客气,那人就坐下了。李坤也李集也分别找位子坐了。
李集看着陌生人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在打量他。
许久之后,李集说道:“兄弟是猎户?”
“是的,我出来打猎,不知道怎么就进到了这个谷里,我找不到出口,所以就过来询问一下。”来人显得有些局促,不过这种局促在李集眼里却有一种造作的感觉。
“兄弟贵姓?”李集随意的问道。
“我姓田。”陌生人答道。
他刚一说出口,李集与李坤心里同时咯噔了一下,他们对视了一眼,心底同时升腾起只有族长才知道的那个古训。
李集站起身来对陌生人说道:“你先坐,我出去一下。”说完用眼神示意了李坤一下,李坤会意,跟着李集来到了屋外。
“二叔,你看会不是…”
“你是说祖先千年以前的仇家又找上门来?”李坤问道。
李集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二叔,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看我们…”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坤毕竟年纪大了,有点相信鬼神之说,而且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见过杀人的事情,所以他似乎不同意这么做。
“李集啊,我们不能因为一个姓氏就确定是是仇家找上门了,如果我们搞错了,那不是造孽吗?”
“可是二叔,那人也太过可疑了,表情飘忽不定不说,他说自己是猎户树身,可是他手上的茧子都生在掌心处,而不是手指上,这说明他是惯于用刀的而不是经常开弓的!我想这么做,也只是为保万无一失而已。”李集劝道。
李坤还是有些狠不下心来:“李集,别说你了,就是你二叔我活了一辈子,也没有见过杀人的事情,我们不能就因为疑心就开了杀戒啊!依我看,我们就打发他出谷算了,把他送出去,他也未必能找的回来。”
李集本想坚持的自己的想法,可是既然李坤已经拿定了主意,自己当然不能违拗,只好答应。
李集从村中找了一个做事得力的人,让他将人送出谷去,两人走后,李集与李坤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就带着李尹回去了。
回到家里,李尹对李集说道:“爹,那个人不是好人,而且他并不像是一个猎户。”
“呵呵,你也看出来了!不过你二爷爷让我送人走,我也不能违拗了他的意思,你说呢?”李集笑着说道。
“可是啊,我老觉得那个人很危险!”李尹坚持道。
“我也是这么觉得,不过没有关系,就算有危险,你爹也能应付!”李集笑着说道。既然李集这样说,李尹也就放下心来,自己父亲说出去的话,从来没有食言过。
这件事情很快就被人淡忘了,李集他们也照样过着自己原有的日子。李集除了在家教李尹读书,出谷教李尹打猎之外,还经常教他一些关于祭祀祖先的事情。很显然,李集是想将李尹培养成下一任的族长。
“少爷,这里既是李家谷了!”一人向一个衣着华贵,极为俊朗的年轻公子带着谄媚的腔调说道。前面带路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几个月前,到过李家谷的那人。而这个年轻的公子,身上背着一把长剑,看上去洒脱飘逸。
“意儿,这里就是李家谷了吗?”年轻公子后面不远处的一个中年人开口问道。此人虽然看上去年岁不大,实际上已经七十开外,他是前面那位年轻公子田意的三叔公,名叫田峰,身上也背着一把剑,只不过他的打扮要比田意简朴多了,只是最最普通的服饰而已。
见自己的三叔公问起,田意回头恭敬的回话:“是,三叔公,据田松所说,他前些日子就是从这里出去的。”
“走吧,不要耽搁了,我们下山已经很久了,意儿,我们还是尽快处理完这件事情赶紧回山门才是。”田峰用淡淡的语气提醒。
“是,三叔公。”说完一挥手,身后的十几个家丁护院之类的人就匆忙跟了上去。
来到谷中,早就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行踪,谷中很久没有看见过这么多人进谷了,都很好奇,纷纷从家里出来,奇怪的看着田意等人。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有胆大的人就向前询问他们是何人,因何事进谷。田松上前,让他们将族长叫出来。
看田松得意的表情,让谷中众人知道来者不善,有些腿快的已经飞奔跑去通知李集。李集正与自己的二叔李坤在自己家里谈论近来谷中的事情,李尹也在旁边。李尹很喜欢听自己的父亲跟二叔公谈话,从他们的话语中李尹总是能听到自己以前不知道的事情,这些东西让李尹开了眼界,有时候听他们说去谷外的事情,李尹就忍不住想要出去走走。但李集总是找各样的理由不让他出去。
有人进谷的事情已经报告到李集那里去了,李集觉得事情奇怪,就出去看看。李坤本来也想去的,可是想想等李集将人带进村里来再见也是一样的。
既然李坤不出去,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李集就将李尹留在家里陪李坤说话,李尹本来也想去看看的,可是李坤刚才跟李集的话语勾起了李尹对谷外世界的兴趣,李尹就趁这个机会,向李坤打听谷外的事情。
谷中众人见李集到了,纷纷让开道路,李集来到田意等人的面前,就问道:“各位,请问到我谷中有什么事情吗?”
田松在天意耳边低语了一番,天意冲着李集一笑,突然脸色大变,向身后的人命令道:“给我拿下!”
天意带来的那十几个人得令,将李集围了起来。
事发突然,李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不过看着圈外的田松,倒是有些眼熟。田松冲着李集笑笑:“族长你难道忘了,几个月前曾经在谷中呆过的那个姓田的人就是我!”
李集听完脸色大变:“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当时我就该除掉你的,没想到留下你真的成了祸害!”
天意不满的看了看田松:“田松,你在费什么话?去,问问他展现飞刀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是,是,少爷!”田松看见天意生气了,赶紧收回了刚才的嚣张模样,答应着。
田松走到李集面前:“族长大人,只要你交出斩仙葫芦,我想意公子他是不会为难村里的人的!”
李集不屑的一笑:“就凭你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