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万福的宅院很大,院子的中央是一桌桌的酒席,红色的布帘,红色的灯笼,红色的大花球,还有那红底黑字的大囍字,无处不洋溢着喜庆的气息,待高朋满座后,柳万福终于走进了大院,他穿过大院走到厅堂前,在贴着大囍字墙前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周宇梁还注意到,在柳万福一旁的太师椅上还坐着一位穿着朴素,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人,不用猜就知道他定是那新娘的父亲了,粗略地上下打量了一遍后周宇梁又将目光重新转移到那对新人的身上,那新郎官眉清目秀,目测应该也有一米八三左右,身材不胖不瘦刚刚好,想着自己因为是秦绣庄——秦老爷的特殊身份得以站在厅堂内,站在那些所谓的贫民之前,站在那些所谓的名门望族身旁,周宇梁就觉得自己仿佛高人一等,更是觉得自己就真的是那秦绣庄的秦老爷,那个能挤进名门望族,站在他们之间的秦老爷,周宇梁不觉有些飘飘然起来。
“来来来,来来来!准备拜堂啦准备拜堂了啊!”忽听五短身材的媒婆扯着大嗓门嚷道,站在门外挤不进厅堂的贫穷人都垫着脚地尽量往里挤,想要看看大户人家的婚礼,开开眼界,周宇梁却是被媒婆的大嗓门一吓顿时清醒不少,只见媒婆手里拿着红丝绸扎成的花球喜笑颜开地行至新人面前,“来,新郎拿好啦!”她欢喜地将系着花球的绸布递给新郎,“来,新娘子,拿好了啊!”又将新郎另一边系着花球的绸布递给新娘,待两人拿好了花球媒婆便站过一旁,面对着这对新人,柳万福严肃紧绷的脸却也难掩面上喜色,新郎咧嘴笑着,更好似自己捡到了件宝贝,只闻管家高喊吉时已到,媒婆便嚷嚷着拉着两位新人开始拜堂,“一拜天地!——”她扯着嗓子用尽全力喊道,新郎新娘闻言便转过身去面朝门口,同对天地一拜。
“二拜高堂!——”
话音绕梁,两人转回身来,同对坐在太师椅上的两位长辈一拜,终于到了最后一环,“夫妻对拜!——”媒婆扯着嗓子喊道,两位新人都转身面对对方相互一拜。
“礼成!!————”五分钟不到便礼数完结了,周宇梁却觉得有些没看够,他看着面前一同牵着花球的两人,从此刻起他们两人便是一世夫妻,周宇梁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并且参与这样传统的婚礼,除了兴奋也由衷的为这对夫妻感到高兴,古人有云:十年修的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眠。可见一段姻缘修成正果是多么不易。
“好啊!祝你们早生贵子啊!!”
“一同白头偕老!!”正在周宇梁开小猜之际,厅堂内外都响起了掌声和喝彩,大家都高兴地拍着手为他们祝福,场面热闹喜庆,新郎拱手向大家道谢,随后将新娘的盖头缓缓掀起。
盖头一被掀开众人都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惊叹,本不怎么专心的周宇梁看到眼前的新娘也不禁瞪大了眼,望得出了神。只见被丈夫掀开盖头的新娘梨窝浅笑羞涩地微低着头,她皮肤如雪般白净,面颊微泛着红晕,那如樱桃般红润的小嘴,看着令人不禁想要细细品尝一口,如烈火般红艳华丽的嫁衣穿在她的身上更显华贵,娇艳欲滴。新郎伸手轻抚上她白嫩的脸蛋,她黛眉微微舒展,抬起双眸望向她的丈夫,那双眼如一汪泉水般清澈明亮,不但望的人心神荡漾,更是望得人不禁心生怜爱,俊男美女,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人含情脉脉对望着对方的幸福神情更是羡煞旁人,周宇梁看着更是无比羡慕这位年轻才俊的新郎,心里又为他们这对新人感到高兴,又为自己三十而立的年纪了还未结婚感到悲凉,虽然知道自己不可能也没那本事如新郎一样取一个这么漂亮的娇妻,但还是不禁无耻的借了新娘的原型幻想了一番,毕竟思想是自由的,而且也没有人能偷窥到自己在想些什么。
就在周宇梁幻想着自己娶妻生子过上平淡幸福的日子时,他却没有发现,自己身边的人和声音已经在这一刻定格,周围的景象更是渐渐褪去了颜色泛黄模糊起来,当他清醒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四周的景物都变了。
天花板、窗台、饮水机和电仍在播放着的新闻的电视,花花此刻正蹲坐在的自己身上梳理着毛发,窗外一抹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子撒进了屋里。
“喵呜——”花花喵呜一声转身跳到地上,“是个梦啊……”周宇梁揉着睡意朦胧的双眼坐起身,回想起梦里的场景和自己在梦里的所见所闻,一切都像真的一样,即使醒来,有那么一瞬间仍是以为自己昨晚穿越了呢,看着在地上转来转去的花花好一会儿后才想起自己昨晚看报纸看着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又听花花喵呜喵呜不停叫了几声才完全清醒过来。
周宇梁伸了个懒腰后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已是早上八点过半,想起自己今天还要面试立刻关了电视匆匆洗漱,花花则如影随行地跟在自己身后,周宇梁知道它是饿了,因为这是它饥饿时的表现,洗漱完后就拿了桶泡面烧了水泡来和花花分着吃,自从没有了工作后,花花的食物也被相应的减少了,多半都是和自己分着吃,例如分吃包子,分吃面条,分吃面包等,虽然待遇没有以前好,但花花还是如从前般听话,哪儿也不乱跑,只听周宇梁一人的“指令”。
花花吃过东西后便懒洋洋的趴在窗台上晒太阳了,周宇梁将家电电源关掉,又换上了一套已经洗的有些发白了的廉价运动服,挎上装有多份自己个人简历的帆布包,拿上手机、报纸和地图后便急匆匆地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