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爷子的葬礼过后,Shirley杨变得更加消沉,不仅没有再打电话联系过我,而且听张叔说她每天都呆在自己的卧室里,足不出户。
我心说这也实属正常,失去了亲人之后,谁都会感觉痛苦。更何况Shirley杨是那种外表坚强实则内心柔弱的女生,虽然她的心理素质极强,但是这也改变不了她内心的脆弱的事实。
作为她多年来的好友,我太了解Shirley杨了,别看她在别人面前从不表现自己的软弱,可是谁又能知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不会独自一人躲在被窝里哭泣呢。
解开家族诅咒的希望渺茫,爷爷的不幸去世,亲眼目睹自己的队友死在身旁,短时间内遭遇了这一系列令人绝望的事情,确实是够打击人的了。Shirley杨正处于人生中最美好的阶段,本来应该好好的享受生活的,结果却承受了这么大的痛苦,真是委屈她了。
这几天我也打电话安慰了她一下,当听到电话里她那沙哑的嗓音是时候,真是令人感到心疼。电话里Shirley杨只是平静的说她没事,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让我不用担心。我也只是说了保重身体,不要太难过了这些看似平淡但却实则充满关爱的话。
真是希望她能够尽快恢复过来,变回原来的阳光开朗热情乐观的Shirley杨。
不过我跟她的关系再好,再有共同语言,我也只能做到这些了。毕竟她还有家人,有男朋友,安慰她的主要工作就交给他们了。
这几天的主旋律虽然是悲伤的,但是我也没有完全沉溺于悲伤之中。我这几天给自己放松了一下,抽空去好莱坞、威尼斯、长滩、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这些地方看了看,领略一下洛杉矶风情。这些地方里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加州大学分校,因为我去那天还赶上了JustinBieber的演唱会,现场十分的high。
这些天里我也抽空给父母和女朋友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我现在在花旗呢,给他们报个平安。安琪似乎是对于我为什么这段时间一直没联系她很不满,而且得知我现在花旗后,又质问我为什么不带她一起去。我说我来花旗是因为工作上的原因,并不是来玩来了,以后有机会一定带她一起去。
不过这些天里,我并没有完全的放松下来,而是在闲暇之余,还研究一下我在古墓里拍的那些照片,并且还留心于有关我们这次尼雅遗迹考古活动的新闻报道。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有关于这次考古行动的新闻十分少,而且还全部都是关于出发之前的。至于考古队进入沙漠之后的事情,就没有这方面的报道了。
我感觉这十分奇怪,按理说不应该啊,这可是九州国家考古队与花旗杨氏集团这样的大企业合作,即便是九州的媒体不报别国的媒体也应该报了吧?怎么也不能比70年代末日本NHK电视台与中央电视台为拍摄《丝绸之路》而进入罗布泊地区的那次探险差吧?可是世界各大媒体居然都没有这方面的报道,这可真是怪事。
难不成这次行动是国家机密?还是说,雇佣曹队长他们的背后未知势力把这件事情隐藏起来了?那他们该有多么强大的实力,才能够做到这样啊,想想就令人感到恐怖。
不过,同样也很奇怪的是,Shirley杨遭受了曹队长他们的袭击,差点儿就死在沙漠里。而杨氏集团却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这回事似的。Shirley杨的父母、叔叔还有杨氏集团的那些高层们,他们是有多淡定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什么反应,他们的淡定指数直追工藤新一的父母啊。
我越想这谜团越多,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心说等过了这阵子,Shirley杨从失去亲人的悲痛中走出来的,我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问问她。
除了这方面我十分迷惑以外,在研究我拍摄的墓室里的照片的过程中,我也感到十分的迷惑。因为我不是学考古专业的,所以有很多东西我都不太明白,而我的身边也没有个专业人士跟我讨论,所以我是十分的苦恼。要是特纳先生这帮人还活着的话就好了,唉。
我在墓室里拍的照片,主要就是那个宫殿里的景物。因为我去的目的又不是考古,我是抱着旅游的心态来拍照的,所以就是挑一些好看的地方拍,并没有仔细的拍摄那些在考古学上有研究价值的东西。我只拍了那个墓室里的宝座,华丽的地毯,穹顶的壁画,墙上的长明灯,站立着的陪葬士兵,还有墓室墙边的大柱子。
在我拍的这些东西里面,我感觉穹顶壁画里蕴含的信息量是最大的了,所以我主要就是研究壁画那几张照片了。
我越看越觉得那几幅壁画里画的内容有意思,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真是佩服古人的想象力。
这些画都极具神话色彩,而且我感觉画上的有些东西就是象征性的,比如说有几幅画上的大眼睛,那么的突兀,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会把它们画上去。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生物,不知道它们都是什么怪物,还是那些现在早已灭绝的古代物种。
可惜我并没有把那些奇怪的文字拍下来,这样我就少了很多研究的材料,虽然那些佉卢文我看不懂,可是我可以请教那些能看懂的人。当初我没有预料到会是这种情况,现在想想真是有些后悔。
不过,虽然没有文字材料的辅助,我还是可以凭借我所掌握的线索从那些照片中猜出一些什么的。
既然初代精绝王带领族人在尼雅河畔这片土地上击退强敌,建立国家,他的那双眼睛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那么他的墓里也就应该有很多关于这双眼睛的记载,包括文字形式和绘画形式的。穹顶壁画上的那些莫名其妙的眼睛,会不会就是精绝王的全视之眼呢?
还有,据说那双眼睛可以创造一切,又可以毁灭一切,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眼睛这种器官也具有攻击性?简直是无法想象。
还有,关于那双眼睛的诅咒,我也没有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一种特殊的病毒吗?还是电磁波辐射所造成的?
像其他的一些问题,为什么指南针和对讲机在里面会用不了,那些尸蟞和白色植物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我就更无从得知了。估计这些东西都是千古之谜了,谁要是能解开这些谜团,那么就真应该给他颁发诺贝尔考古学奖。虽然这个奖项目前还不存在,但我认为如果真有这样的人的话,那么就应该为他提另设立一个这个奖项。
Shirley杨并没有一直这样消沉下去,两个星期之后,她便从悲伤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了。至少是恢复了一些。
那晚张叔给我打了电话,说Shirley杨气色好多了,而且还到别墅外面去散步了。
我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很高兴,心说Shirley杨终于从人生当中的低谷里走出来了。我十分的了解Shirley杨,散步是她的一项重要的休闲运动,她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会去散步。既然她都开始出去散步了,那就证明她的心情至少是不差。看来她这是开始逐渐的恢复到从前的阳光开朗了,我这是真心替她高兴。我就知道,Shirley杨是不会轻易地被打败的。
几天之后,Shirley杨出人意料的约我出来陪她看海边的夕阳。我心说她这是几个意思?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找她男朋友来陪她,而偏要找我这个打酱油的?真是匪夷所思。
虽然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还是欣然接受了她的邀请。于是黄昏的时候,我便早早的来到了Shirley杨家门口等她。等Shirley杨从她家的别墅里走出来的时候,我发现她的气色确实比几个星期之前我上次看见她的时候要好多了,不过本来就特别瘦的她,好像又瘦了一圈,真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90斤了。
于是Shirley杨开着她的那辆白色宝马,带着我就一起去了海边。
到了海边下了车后,我和Shirley杨便一起在沙滩上散步,欣赏着这个时候还在海平面以上的夕阳。
这是我第一次在海边看日落,之前在国内我也看过日落,但都不是在海边,而是在北京、沈阳这种内陆城市,所以我感到很新奇。
我说:“杨大小姐,今天怎么想起来到海边儿来看夕阳啦,而且还是找我这个资深酱油党来陪你。”
“没什么呀,就是突然想看夕阳了。”
“怎么不找你男朋友来陪你看呀?”我笑着说道。
“因为我就想让你来陪我看夕阳。”Shirley杨也笑了,而且还笑得十分灿烂。
这是自从杨老爷子去世以来,我第一次看到Shirley杨笑得这么开心。能够看出来,她这是发自肺腑的笑。
我们就这么一边在海滩上漫步,一边欣赏着夕阳,一边还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十分的惬意。
我们走了一会儿,便找了一块大石头,坐在上面开始一边看着夕阳一边休息。
“小雨,还记得我们上次被打断了的谈话吗?”Shirley杨看着渐渐下落的夕阳,表情平静的对我说。
我心说Shirley杨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来了,难道是她找我出来的目的就是想跟我继续说这些事情?
“你是说在喀布尔的那次吗?”我说。
“对,就是那次。”
“当然记得,我怎么可能忘了呢?我还记得上次你给我讲了一个劳改营的故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你说你想知道我们的对手是谁,可我没有告诉你。”
“嗯,而且我现在想知道的更多了。”
“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的事情可太多了,比如说我们这次这么大的活动,居然全世界的媒体都没有后续报道,考古的成果,在沙漠中发现了什么,还有我们与考古队的大战,好像他们都不关心一样。还有,你冒着生命危险逃了出来,差点就回不来了,而且你们集团还损失了那么多的人和物资,怎么就没再追究这件事呢?还有,那晚为什么我们要跟着张叔和汉斯大叔坐直升机逃到阿富汗,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Shirley杨淡定的听完了我的问题,很平静的说道:“小雨,不知道你相不相信,其实,我们做的这些事情都是迫不得已的。”
“迫不得已?”
“嗯。”
“能让你们杨氏集团干出这种迫不得已的事情,真是令人吃惊。”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他们太强了。”Shirley杨继续说。“至于你说的为什么没有媒体继续报道这些事情,应该是他们封锁了这个消息。”
我心里一惊,心说难道雇佣曹队长的那些大人物们这么厉害,居然能够把这个消息封锁住,这是要逆天啊。
Shirley杨接着说:“如果我们没有以那种方式去阿富汗的话,我们很可能就活不到今天了。”
我十分惊讶,而且还有点不敢相信。难道热赫木老人叮嘱我不要出去,这是在保护我们?还有那晚张叔他们两个是去救我们去了?事情真的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那热赫木他们家也被牵扯到这里来了,会不会有危险?
“至于我父亲他们为什么没有追究这件事,一是因为追究也没有什么用,二是这里还有他们的考虑。”Shirley杨语气一转。“总之,我平安的回家了。你也知道,这几年我一直在九州呆着,根本没有回来过。你知道我下飞机踏上这边土地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
“终于自由了。”
说完Shirley杨便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我说:“终于回到了自由世界,感觉就是不一样哈。”
Shirley杨接着说道:“如果你也有跟我相似的经历,你就能体会我这种感觉了。”
我说:“唉,那说了这么多,到底你们的对手是谁啊,怎么这么厉害。能混进国家考古队,能封锁这种消息,也想得到那双眼睛,而且还能对你构成这么大的威胁,他们不会是基地、东突这样的恐怖组织吧?”
“像你说的那些组织想要做到这样也是很不容易的,他们也没有这样的实力。”
“那他们是……”
“如果我说,我们家的对手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组织,你会信吗?”
“最强大的组织?那是什么组织啊?某个国家的机构吗?别开玩笑了,你就确定你们的对手是世界最强?”
“现在不只是‘你们的对手’了,而是‘我们的对手’。”
“‘我们的对手’?”
Shirley杨看着远处已经有一半落入海平面以下的夕阳,岔开了话题。
“小雨,你看那个太阳的颜色。”
“有些红,怎么了?”
Shirley杨看了看表,说:“我们走吧,该去吃晚餐了,去JiRaffe吧,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