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居然在电话里说老爷子的病情加重了,而且还是在这么晚的时间打电话通知的Shirley杨,看来一定是很急,说不定他这是刚刚得知的消息,然后便马上给Shirley杨打的电话。
Shirley杨马上就答应了,说这就回去换衣服。挂了电话之后,她便跟我说:“小雨,我们现在马上回医院,今晚我们就去洛杉矶。”
于是我们两人便匆忙的赶回医院了。难得今晚心情不错,跟Shirley杨出来散步,结果还遇到了这种突发事件,真是扫兴。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我的第二个问题Shirley杨还没有回答我呢,等到了美国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唉,真是可惜。
不过跟我的问题比起来,还是杨老爷子的身体更加要紧,所以还是先不考虑这些事,赶紧跟Shirley杨回美国吧。
我们回到医院后,张叔和汉斯大叔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于是我们赶紧换了衣服,收拾好随身携带的物品,连夜乘车赶往喀布尔国际机场。
在登上飞机的前一秒,我回头看了一眼这片土地,这是最后一眼。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出国,第一次在外国生活这么长时间,虽然大多数时间我都坑爹的在医院呆着。即使这个国家不算很富裕,但是这毕竟是我去的第一个国家。人生中的第一次,总是值得纪念的。
我、Shirley杨、张叔、汉斯大叔等人上了飞机之后,便在头等舱坐了下来。我从来到阿富汗开始,一切必要的手续和证件什么的张叔都替我办好了,这根本不用我亲自操心,就连机票都是买的头等舱。我心说看来他们这是早有预谋啊。
随后我们便开始了长达30个小时的旅行,因为接下来时间十分漫长,而且还很无聊,所以我便做好了在飞机上睡觉的准备。
因为喀布尔没有直达洛杉矶的航班,所以中途我们在德里和东都分别停了一下,换成别的航班。其中在德里国际机场的航站楼,我们还等待了7个小时。这7个小时的时间,全部被我用来睡觉了,一点都没有浪费。
当然,横跨太平洋的飞行也是十分无聊的,10个小时的时间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从喀布尔上飞机开始一直折腾到现在,但是我发现坐在我旁边的Shirley杨似乎是根本不想睡觉。我问她就这么坐着不困吗,结果她说睡不着。
远在洛杉矶的杨老爷子病情加重,Shirley杨现在的心情也就可想而知了。那毕竟是她的亲爷爷啊,她不着急谁着急啊。如果换成了是我的话,我的心情恐怕会比她更着急吧。
我们到达洛杉矶国际机场之后,已经是当地时间的中午了,而我的表却还是喀布尔时间。Shirley杨把我推醒了之后,我们便下飞机了。说实话我这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呢,现在十分的难受。
下了飞机之后,我们并没有休息,而是马上驱车赶往20公里外的比佛利山庄,杨老爷子的别墅就在那里。
等我们到了杨老爷子的别墅门前,下了车之后,我便被眼前的这座洁白的二层别墅所吸引住了。我心说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住的房子都是这么的气派。这欧式建筑的风格,洁白的外表,还有起码2000平的规模,真是令人十分的羡慕嫉妒恨。我什么时候也能住上像这样的房子呢?估计这就是未来20年内我的奋斗目标了。
陶醉在我的幻想之中的我,被张叔的声音拉回到现实世界中来了。我、Shirley杨和汉斯大叔三人跟着张叔就进去了,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不过还是被别墅内装修得十分华丽的客厅深深的震撼到了。能住得起这种房子,杨家这要有多少钱啊。
不过我们并没有在客厅里停留,而是直接跟张叔上楼向老爷子的卧室走去。
到卧室门口之后,我和Shirley杨便敲门进去了,张叔和汉斯大叔在外面等候我们,并没有进去。
我和Shirley杨两人进去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杨老爷子那瘦的跟骷髅似的身体,还有他那憔悴得不能再憔悴的面庞。
此时的老爷子正双目紧闭的躺在床上,而且还在输液,看起来好像病的十分严重。看到我们进来了之后,他才勉强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我们。
Shirley杨看见爷爷已经这幅样子了,马上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握着老爷子的手关切的询问了一下身体状况。老爷子勉强的回答了几句,说现在感觉好多了,并且招手让我也过去。
于是我也走到了老爷子的床边坐了下来。Shirley杨坐的是老爷子的右手边,而我是左手边。
老爷子十分吃力的对Shirley杨说:“我听你张叔说,你们在沙漠里与考古队发生冲突了,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吧?”
“没有,都是一些轻伤,现在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两个年轻人呢?他们没有回来吗?”
“整支队伍40多人,只有我和小雨两个人回来了。”
老爷子叹了口气说:“可惜了这些年轻人了。”
“在沙漠里的时候,多亏了有小雨,不然的话我可能也回不来了。”
Shirley杨说完,老爷子便握着我的手说:“小伙子,谢谢你了。”
我连忙说:“老爷子还谢什么呀,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当初我答应您保护好Shirley的安全,我这只不过是履行诺言罢了,您看您还这么客气,这我多不好意思啊。”
于是我们和杨老爷子又闲聊了几句,而我们也跟他简要的说了一下我们这些天的经历,在那万分凶险的精绝王陵里的遭遇,毒虫和有毒植物,与考古队发生的冲突。当然,还有最令人失望的事情,没有拿到全视之眼。
杨老爷子在得知我们没有拿到全视之眼后,明显很震惊,只不过人家比较有素养,没有表现得那么夸张。
“那双眼睛被那些人拿走了?”
“没有,进入棺材里的只有小雨一个人,考古队的人根本没有进去过。”
“我进去的时候眼睛就已经没有了,估计在这之前应该还有人来过那里,把那双眼睛带走了。而且棺材里雕刻的文字还被毁坏了一部分,不知道是谁干的。”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老爷子便闭上眼睛陷入了沉默。良久,老爷子缓缓地说道:“看来,我是看不到我们杨家诅咒解开的那天了。”
我和Shirley杨一听这话,马上就开始安慰他,我连什么长命百岁这种很俗的词汇都用上了。
老爷子一摆手,我们便停了下来,他继续说道:“Shirley,解开这个诅咒,就靠你的父亲、叔叔,还有你们这一代人了,我老了,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们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老爷子的卧室的,也记不清楚我是怎么到达张叔给我安排的旅馆的,总之我感觉特别压抑,心情也是十分的郁闷。我隐约的感觉到,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不过临走的时候,老爷子的十万美金还是给我了。我说我又没有拿到那双眼睛,怎么能要这笔钱呢?
结果老爷子说这是作为我救了他孙女一命的报答,毕竟这次没有拿到那双眼睛是因为特殊原因,责任并不在我。我忘了我是怎么接受这笔钱的了,总之感觉浑浑噩噩的。
回到旅馆的单人房间里之后,我洗了个澡就睡觉了。毕竟从喀布尔飞到洛杉矶时间太长,这使我十分疲惫,下飞机之后还没有休息就马上赶往杨老爷子家中,这更是要命。而且我的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呢,身体没有完全适应洛杉矶的作息时间,这令我十分难受。而倒时差的最好方式,就是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过得浑浑噩噩的,十分的无聊。Shirley杨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这几天也没有联系我。虽然说已经从阿富汗那个贫穷的国家来到了富裕的美国,但是因为这些天来心情比较压抑,所以我也没有出去玩去,最多也就是在旅店附近或者是市中心逛逛,买点吃的、衣服什么的。
美国的物价相对来说比较低,尤其是那些名牌,再说因为我现在也比较有钱,所以现在我是看见什么好就说买就买,想吃什么说吃就吃。
至于洛杉矶有名的好莱坞、长滩、Row博物馆、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什么的,我还都没有去呢。不过以上我说的这些地方,我是一定都要去的,绝不能白来一次洛杉矶。
不过,这几天无聊的生活,还是被Shirley杨给我打来的一个电话所打破了。
十分无聊的我,对于这次Shirley杨打电话过来特别的高兴,上来我就说:“杨大小姐,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啦?是不是想请我吃饭啦?”
结果电话那边,Shirley杨嗓音沙哑的说了句:“我爷爷去世了。”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一惊,手机差点没拿稳掉到地上。
杨老爷子居然去世了。
我尴尬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
“什么时候?”
“昨晚4点。”
“你的嗓子哑了?是哭过吗?”
“……嗯,我没事。”
“别太伤心了,看开点儿,毕竟我们还要好好活下去呢。”
“我知道,小雨。明天我爷爷的葬礼,你能来吗?”
“好的,我一定去。”
挂了电话之后,我知道,我的洛杉矶无聊生活从此刻开始就结束了。虽然我和Shirley杨的对话十分简短,但是我仍然能够体会Shirley杨现在的心情。像我和Shirley杨这种堪称知己的朋友之间,往往是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就能够明白对方的心境的。
我心说,这老爷子不会是因为得知我们没有拿到全视之眼这个消息之后,过度的失望和抑郁导致的病情加重而死的吧?如果这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个悲剧,我有一种是我间接害死了杨老爷子的感觉。
说实话,对于杨老爷子的去世,我也是很难过的,毕竟他是我的好朋友的爷爷。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想哭的冲动呢,上次有这种感觉,那是什么时候了。想不起来了。
不过悲伤归悲伤,正事我还是要考虑的。明天出席老爷子的葬礼,我现在连合适的衣服还都没有呢,我还要去买黑色西服和领带。
第二天下午2点,洛杉矶的森林草坪公墓,我穿着一身黑色的正装,打着黑色的领带,胸前别着一朵白菊,手里拿着一朵唐菖蒲花,与一大帮人站在老爷子的遗体前面哀悼。
前来参与杨老爷子葬礼的人很多,除了Shirley杨的奶奶,父亲,母亲,叔叔和哥哥姐姐们这些家人,张叔,汉斯大叔等杨家的雇员们以外,还有老爷子的亲属,邻居,朋友,一些机构官员等等,Shirley杨的男朋友和同学们也有参加,不过,她在北大的同学只有我一个人到了。
Shirley杨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站在她那满头金发的妈妈身旁。她的脸色看起来十分难看,本就苍白消瘦的脸上,黑眼圈还更加严重了,不知道她昨晚是不是没有睡好。
葬礼的主持人开始念老爷子生前写的遗嘱,老爷子的遗嘱写了不少,而且各个方面几乎都涉及到了。其中比较重要的有,把自己的资产的50%捐给慈善机构,用于资助医疗和教育;还有他在比佛利山庄的别墅给了他的大儿子,Shirley杨的父亲,杨氏集团的现任董事长,William杨;而老爷子一直带在脖子上的那条铂金项链,却送给了他唯一的孙女Shirley杨。
念完老爷子的遗嘱和悼词之后,就开始入葬了。首先从老爷子的家属开始,每个人往棺材上放一把土,并且把手里的花也献到了坟墓前面。
等我们所有人都象征性的为老爷子的坟墓掩完土之后,旁边早已等待多时的推土机就开始工作了,几下就把棺材埋上了。然后老爷子的墓碑也立在坟墓前面了,墓碑上面写得很简单,只有几个字。
杨宇臣
DavyYoung
1936~2012
然后下面还刻了一个由圆规和尺组成的几何图形,中间还有一个眼睛。
至于什么杨氏集团创始人、前杨氏集团董事长这些头衔,墓碑上倒是一个都没有写。
葬礼结束之后,我们这些出席了老爷子葬礼的人们,就都一同赶往位于比佛利山庄的别墅中聚餐了。
体贴的Shirley杨把我介绍给了她的家人、男友、同学和朋友们,而且我还是作为“在九州最好的朋友”被介绍给他们的。这使我不至于在这些美国人中间感到尴尬,并且我还跟Shirley杨的朋友们聊了起来,当然,也包括她的男朋友。毕竟,年轻人之间的共同语言比较多一些,而且还没有代沟,比较容易打成一片。
之前早就听说Shirley杨的男朋友是个高大帅气的美国小伙,今天终于看见真人了,Shirley杨的眼光果然不差,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还真就挺般配的,真是令人十分羡慕。
我们在这里聊了一会儿老爷子生前的往事,并且安慰了老爷子的亲属,总体来说,聊天的氛围还是比较不错的,杨家的人也比较乐观。
在这次老爷子的葬礼过后,我隐约的感觉到,这个被诅咒的家族,好像并不是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