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晚晴和冷炎故事的第一个版本。是最初的故事。
壹。
十四岁,她遇他,是他父亲大喜续弦之日。衣香鬓影,生姿摇曳,新酿飘香。
一袭紫色衣裙拖了一地,她眉目缱倦,云鬓斜簪,姗姗步入礼堂之中,惊为天人。
雪肤红唇相映,青丝紫裳交辉,艳丽逼人。
不经意一抬眼间,正看到了在角落里的他。
黑发如瀑,倾泻而下,直垂到腰间,眼眸细窄,唇极其薄。
见他嘴角噙了凉薄的弧度,朗声说道:“儿子为父亲、姨娘大喜呈上贺礼,祝二位黄泉碧落两相随。”
一顿“莫像了我那薄命的娘,枉做了妾。”然后,拂袖扬长而去,徒留一地冷清,满堂寂静。
她寻到他时,已是上半弦月挂于天中。他手执一壶百花酿,慵懒的倚在花骨将开的梨树下,拥红堆雪洒落一地。
仰头便饮,光线晦暗,使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又立刻回过神来。
勾唇,戏谑般含笑“适才那出戏,我当是怎样的清绝男子,没想到也这般狼狈。”
“呵,他今日所娶之人,是我娘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一怔,似乎又生出些嘲意“双株同侍一夫,倒也算一段佳话吧。”
“今日,可是我娘的忌日阿。”他突然抬起头,目光直直的看着她。
她似笑非笑,“我也是。”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贰。
那一夜,他与她,举樽共饮,长歌当哭。他朗朗哼起歌谣:
瞬息浮生,薄命如斯,低徊怎忘,记绣榻闲时,并吹红雨,雕阑曲处,同倚斜阳。好梦难留,诗残莫续,留得更深哭一场……
他挑起她精致的下巴,道“待你及笄之时,待梨花满院之时,我娶你可好?”
“我等你。”一个男子,希望他可以结束她年幼颠沛流离的生活。
大红花轿,红衣,凤冠,霞披,山花似锦。深院静,他身穿一身耀眼的红色。
而她,数米之外,一袭紫衣,咫尺天涯。
“你还是那么美。”他笑意不减。
她只是立着,平静,像抽空了灵魂的躯壳,波澜不惊。
寂静良久,他又说道“对不起。”
他是举止踉跄的风流男子,是她品诗鉴词只为并肩而立的君郎。
他是眠花宿柳的纨绔子弟,是她费劲了水磨的心思可望不可即的君郎。
他是远赴京城的少年,是她抛弃身份放下尊严唯妄日出共作日落共息的君郎。
多年前,她是极有自信的女子,从未放低过姿态。
如今却是磨平了棱角收敛了性子惴惴翼翼连欢喜悲戚都小心翼翼。
“多谢你,赠我空欢喜。”晚晴昼起颦颦的眉,终是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
冷炎,你是否是天上的谪仙,你是否是来这十丈软红令我心动追随,然后于某一日,回到归属你的地方,独留我一人徘徊惆怅?
你答应过我,要陪我一同看遍世间美景。
你答应过我,要陪我一同去碧落黄泉。
可为什么,你食言了呢?
回到那一刹那,岁月无声也让人害怕。
枯藤长出枝桠,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
晚晴望向冷炎,眼底出现了温和的期待。“冷炎,你可愿陪我去看桃花?”
“好。”只是桃花未开,如何去看?
崖上孤零零的伫立着一棵百年桃树。
“冷炎,大婚之夜,你陪我出来,可曾后悔?”
最后低叹一声“冷炎,我爱你。”
那棵桃树竟在晚晴沉睡那刻开出了花,冷炎为她拂去衣上花瓣。
“晚晴你看,桃花开了呢。”
——春情只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
终。
梦中楼上月下,站着眉目依旧的你阿。
冷炎原本以为晚晴服了毒药死在了悬崖下,却没想到她服的是“七日锁”。
七日之内,人与死人一样,无呼吸,无心跳。
冷炎早已把身后之事料理好,正准备去陪她。
却不想,在悬崖下的落英缤纷之中,那个眉目如画的女子笑意盈盈的向他走来。
相视微笑,两手紧挽,永不分离。
他与她,就这样站在悬崖底下,诉说着不离不弃的约定。
番外。
她本是秦淮阁里玲珑生姿的绝色杀手,螓首蛾眉,皓腕凝雪,璨齿若皎。
再冠以晚字一姓,更显得妩媚长情,摇曳风流。
遇上他那年,有疏梅淡月拓入一池清漪如洗似涓涓静女,投在绿色锁窗上,捺出一笔笔明媚的眼波。
杀手是不该生情的,她却是着了魔入了骨生了障。隔了千山暮雪,举了衣香鬓影,遥遥迢迢看过去,全是他,只有他。
再后来,她到底是做了垂杨白堤的柳,如是如柳。
最后结局便是菱花镜,流云髻,红衣锁花,云罗广袖,环佩玲珑,步摇金钗,流苏烁烁,琉璃璎珞,灼灼煞人。
终朝如醉还如病,苦依薰笼坐到明。
去年陌上花如锦,今年楼头柳又青。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可怜侬在深闺等,海棠开日我等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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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最近晚晚再写另一篇新文,正在写稿,属于都市轻松文,悲喜都有,尝试一下搞笑的风格。
导致了婪妃的故事有些耽搁,今天放一篇短篇来。
按照预计,都市文估计会放到暑假再发表出来。
不过如果哪天神经了也会提前发表,嘿嘿。
因为社团还有月练,需要交短文。
同时写多个文有点应付不过来。更新速度就慢了许多,大家体谅吧。。我承认我是蜗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