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西北偏北

在西方，十三这个数字对人们来说很少忌讳。当然，我们的作者也不想在这几小年夜即将到来的夜晚让他的小说停留在十三这个数字。可是，这仅仅是小说吗？有时候，谎话说多了，就变成了真话，幻觉太多了，就变成了真相。可是，这仅仅是小说吗？有时候，谎话说多了，就变成了真话，幻觉太多了，就变成了真相。

林天一的哈气让周晖觉得耳朵暖暖的，麻麻的。周晖瞪大眼睛，他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张纸条的事情。”林天一摇摇头，又点点头。他示意周晖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来。林天一搬了把凳子坐在周晖的旁边，他提起笔刷刷地写道：“这张纸条你是从哪来的？”周晖写道：“我在北郊公墓发现的，昨天我和娟娟去了一趟案发现场。老大说案子不让查了。”林天一的手颤抖了一下，笔差点从他手中划落。他停了半晌才写道：“周晖，我可以相信你吗？”周晖盯着林天一的眼睛，林天一也盯着他，他觉得，林天一的眼神，看上去那么清澈，又那么，那么深不可测。他笑了一下，在纸上写下：“我会在你身边，你左右，绝不会回头。”林天一拉住周晖的手，眼泪一颗颗地滚落下来，他把周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抽噎着写道：“你看到我留在那的风衣了吧。”周晖急匆匆的写道：“是你吗？”林天一写道：“不是我。那张纸条是我在花卉市场有人塞给我的。”周晖写道：“你把它压在地砖里了。你为什么会在那？”林天一迟疑了一会儿，他提笔写下了四个字：“西北偏北。”周晖写道：“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那里！”林天一还是摇摇头，继续写道：“G H S B G D N D J，把这些字母都提前一个，就是Hitchcock，希区柯克。代表电影《西北偏北》里有一个不存在的人物，凯普林。”周晖写道：“这是什么意思？”林天一写道：“我不知道。我只破解出了西北偏北，但是我知道这和所谓不存在的人一定有关。”周晖写道：“凶手是谁？”林天一叹了口气写道：“我不知道，别问我，我也在找人。”周晖写道：“你找谁？”林天一看了周晖一眼，丢下笔，爬回了床上。他给了周晖一个清冷瘦弱的背影。

周晖拿起地图，他用笔勾出小城西北偏北方的每一个地方。蓦然，一处大厦的名字跳进他眼睛“凯普林大厦”。他激动的摇醒林天一，指着地图给他看。林天一也愣了，他轻轻地在周晖耳边说道：“明天，我们去一趟凯普林大厦。记住，你先出门，我后出门。跟踪我们的，就藏在我们的背后。”周晖点点头，他激动地搂住林天一道：“我希望，这里可以揭开所有的谜团。”

可是，真的有那么简单吗？林天一腹诽着，他悄悄钻进周晖的怀里，就像许多年前爸爸抱着他那样。月儿弯弯照九州。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周晖就把林天一喊醒了。没有什么事情比伺候林天一起床更麻烦。穿戴好之后，周晖先出门了。他拦下一辆红色的计程车，车牌号是GAY123。周晖觉得很不吉利。’他在让计程车开到了事先约定好的地方等着林天一。过了很久，他才看到林天一偷偷摸摸地从小巷中溜了出来。这一天林天一话很多，他跟周晖从澳大利亚的袋鼠聊到了西伯利亚的黑熊——都是小动物。

下车的时候，周晖隐隐约约感觉到哪里不对劲，是哪里不对劲呢……周晖突然想到，司机开车的时候，有时候会看看左面，有时候会看看右面。可是这个司机，只是看着右面的路。如果这不算什么的话。那么，电台里店里嗞嗞的想着，恍惚中他听到的二十一这个数字，是什么呢？

我们的作者在吉利拦下过一辆没有乘客的公交车时，心里曾感慨过：“这地方真是扔根棍子都打不着人。”当然， 小城可没有这么人流稀少。周晖这个住在大兴安岭附近的农村小子第一次来小城的时候，他感觉四面八方的车都是来撞他的。想想，有一天，你走在路上，四面八方的车都朝着你涌来……车里，没有人。

周晖拉着林天一的过马路的时候，他突然有了一种浓烈的责任感，就像，就像人民治安照看走失儿童。虽然林天一并没有走失，但是他始终能感觉到林天一对自己仍有一丝戒备。这天小城起了霾，PM2.5变本加厉的折磨其了全中国人民。大概是都不想吸“毒”，今天街上人很少，隐隐约约可以闻道包子铺飘来的香气。没有炒肝。

周晖拉着林天一走进了这栋名字很是洋气的大厦，建筑风格看起来像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建筑了，哈气斑驳的茶色玻璃门上贴着一个褪色的“拉”字，周晖用力推了推，门居然吱吱呀呀的开了。林天一皱了皱眉头道：“周晖，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股怪怪的味道。”周晖挠挠头说道：“说不上来，有点像，有点像汽油……”林天一摇摇头道：“不止这些，你有没有发现，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周晖四下望去。果然，空荡荡的大厅里只有周晖和林天一。因为年久失修，顶灯灭了一半，明明昧昧的灯光将两个人的影子照的很是诡异。周晖不禁打了个冷颤。

走到电梯口，林天一发现电梯居然停止运行。他向周晖耸耸肩道：“怎么办？”周晖指着藏在拐角处的一个通道说：“走这里。”此时二人哪里还顾得上通道口树立着的“禁止通行”的血红色告示牌。这是一处安全通道，楼道中散发着阵阵霉味。林天一对周晖道：“先上楼。周晖有些胆怯的扶着扶手，他竟然，又想起了自家楼道中那个流血的女人。林天一见周晖站着不动，提高声音道：“先上楼。只有走不完的地下室，没有走不完的顶楼。”林天一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感觉到，自己似乎犯了个错误。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向上爬着楼梯，走到二楼的时候，他们看到一扇上了锁的防盗门，门边写着一个红红的“2”。周晖瞅了那个标识一眼，继续向上走去。一路无话。他们发现，每一层的拐角处都有一扇锁着的防盗门。透过猫眼看，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没有。大概走了三十分钟，林天一猛地停下了脚步，他狐疑地看着周晖。周晖喘着气道：“怎。怎么了。”林天一顿了顿，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们走了几层了？”周晖摇摇头。林天一点了一支烟，缓缓道：“22层。”周晖道：“那又怎么样呢？”

“怎么样？”林天一死死地瞪着周晖，他一字一顿地说：“凯普林大厦，一——共——只——有——二——十——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