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眼里所无法看见的花朵,更无心中所不愿思慕的明月——松尾芭蕉
周晖坐在副驾驶上,直愣愣地看着林天一。过了许久,林天一才开口道:“记住,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你认识我。”周晖道:“我们不是要去跳崖吗?”林天一瞪了他一眼道:“如果你对别人说我和你在一起,那我就把你扔下北郊山崖。”周晖松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你要让我陪你去南湖游乐园蹦极呢。不行,我有高血压,心脏病,脑溢血……”没等周晖数完,林天一冷冷地抛给他一句:“你打鼾。”说罢,做了个请的姿势。周晖道:“你把我顺回家吧。”林天一道:“你女朋友会杀了你。”
麦娟娟对周晖丢下他去找林天一这件事很是不快。周晖一下车,就看到麦娟娟上了她的smart。周晖连忙拉开车门也钻了进去。没等周晖开口,麦娟娟一巴掌扇在了周晖脸上,火辣辣的疼。周晖委屈道:“他,就是我的房客。”麦娟娟狠狠地在周晖胳膊上拧了一下道:“我管他是谁呢。有了小帅哥干嘛不介绍给我!上次见着这个小帅哥我就没搭上话,你赔我小帅哥。”周晖苦笑道:“好了。去你家还是去我家,这个谜底今天再破解不出来我就要疯了。”麦娟娟道:“去我那吧。”正要发动车,麦娟娟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起电话,未几,脸色沉重道:“周晖,去火车站,现在。”周晖惊到:“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麦娟娟含着眼泪哽咽:“我妈,我妈出车祸了,骨折。”周晖把麦娟娟搂在怀里轻声道:“没事,没事。我现在送你去车站。不会有事的。”麦娟娟伏在周晖肩上抽泣着,看着周晖一阵心疼。
送完麦娟娟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周晖拖着满身疲惫向家走去。在楼道门口,他迟疑了。现在这个黑洞洞的楼道成了周晖的一块心病,自从上次那在这里遇到了那个诡异的女人,或者说,女鬼,周晖对楼道就有了一种抵触的情绪。他抬头看了看,自家等是亮着的,看来林天一已经到家了。周晖深吸一口气,迈开腿向五楼跑去。也许是太紧张的,上到三楼,他居然自己把自己绊倒了。周晖爬起来拍着身上的土,蓦然,他听到一种奇怪的电流声,嗞嗞的很少刺耳,似是从头顶飘来。周晖此身觉得背后冷飕飕,他顾不得那么多,三步并作两步向楼上跑去。恍惚间,他听到那电流声里夹杂着婴儿的哭泣。
林天一坐在窗台边向窗外望去,他点起一根烟缓缓地吞云吐雾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就像这车水马龙的城市,挨挨挤挤的公寓亮起的盏盏灯火。没有一个故事是属于他的,没有。
周晖气喘吁吁地开了门,他拿起桌上的一瓶矿泉水一饮而尽。林天一头也不回地对周晖说到:“热水放好了,你去洗澡吧。我已经洗好了。”周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今天,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林天一冷哼了一下道:“少废话。”周晖看着他手里拿着根烟,皱着眉道:“小孩子家的抽什么烟,学坏。小心你爸妈揍你。”林天一转过头,他红着眼睛蹬着周晖,一字一顿道:“你特么再多一句嘴,我就把你从楼上扔下去。”周晖心一紧,有些恼怒道:“我说你几句说错了吗?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连学都不去上了!”林天一偷偷擦了一下眼角,狠狠地捻灭烟头道:“要你管。”
周晖被噎的一句话说不出,只好嘟嘟囔囔的去洗澡。他把白天写着自己推理过程的笔记本和那张纸条一起放在了自己的枕头下。淋雨喷头的水哗哗涌出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周晖连忙擦干身体跑出浴室,却只见林天一已经用被子把自己蒙了个严严实实。周晖叹了口气,推了推林天一道:“天一,怎么了。跟我说说。”林天一半晌无话,仿佛一具死尸。周晖坐在床边道:“我们在一起住了这么多天了,知道吗,你就像我在老家的弟弟一样。我弟弟也和你一样,青春期迷茫。我真的,很心疼。我要是能天天陪在他身边,告诉他,咱们男人,流血流汗不怕。可是,老家实在太偏远了。天一,说真的,你太脆弱太敏感你太需要一个后盾了。”林天一听罢,幽幽道:“穿上衣服再和我谈心。”周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从浴室里裸奔出来的。
等周晖换好衣服,林天一已经睡着了。他摸了摸林天一的头,又轻轻地擦干了他脸上的泪痕,周晖自己心里竟也泛起一丝酸楚。他坐在台灯下,开始静静地分析那几个字母,G H S B G D N D J 周晖查阅了大量二战时期的密电,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他突然想到,试着从汉语拼音入手的话。 GHS他突然想到了小城老区的一处地方,光化寺,光化寺……BGND他陪麦娟娟去过一次。他依稀记得麦娟娟告诉他,小城地斜,不是这边高就是那边高。那么,BGND的话,是北高南低吗?光化寺北高南低。J又代表了什么?正当他苦苦思索的时候,林天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他面色惨白。
“周晖。”林天一带着重重的鼻音道:“你在看什么呢?”周晖一惊,忙将纸条压在胳膊下,回头笑道:“没什么,想一些事。你怎么起来了。”林天一死死盯着那纸条露出的一角道:“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周晖疑惑道:“什么在我手里?”林天一向四周望了望,拿起笔在自己手掌上写了道:“你知道凯普林吗?”周晖疑惑道:“凯普林,什么凯普林。”林天一做了个嘘的手势,他小声在周晖耳边道:“我们被人监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