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一次卧谈会
第九章 第一次卧谈会

开完狗血的班会,我和李国昌去学校外的那个小市场(广义上我们把学校到小市场那条破街也包括进去了,其实这是喀什东路的辅助路,不过现在上面都摆满了小摊小铺,到晚上的时候这里挤得水泄不通)逛了逛。小市场人很多,大部分是AB师大的和红鑫小区的居民,不过AB师大来着逛的主要是一对对的热恋中的男男女女,人家红鑫小区基本上是出来正儿八经买东西。小市场的道路又窄又脏又破,人又杂,所以我很快就感到厌恶了,和李国昌匆匆走了一圈就回学校了。其实,之所以厌恶,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人家都一对对,我们虽是一对但是一对男的!

回到宿舍,发现都在打电话——小白在阳台,王文武在座位上,其他人躺在床上。不过吴浩和迪力比较像神仙,嘴里还叼着根烟,说话的间隙还吞云吐雾。

我回到自己床上,竖起耳朵,看看大家都在说些什么。

我听到王文武在说(对方我听不见)——

“是哦,没办法哦,有什么办法,该怎么滴就怎么滴了呗!”

……

“命苦呗,有什么办法!谁知道是这么个熊样……”

……

“没什么打算,先想办法让自己尽量活下来……”

我听到刘新在说(对方听不见)——

“我怎么知道啊!当初我考到这我高中老师还竖着大拇指夸我厉害呢!”

……

“什么善意的谎言,我那老师对我很好的!当然百分百是真心的!”

……

“那当然,说谎骗人的是这个鸟破学校。”……

我听到吴浩在说——

“呵呵,妈了个娘的,还有班主任,你说我们学校骚不骚?我觉得老骚了……”

……

“就是,我就觉得这是我们AB师范大学的创举,仅直就是举世无双——我们学校啥都排倒数,可能就这个能排全国第一——说不准还是世界第一!”

……

“能有什么打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四年后考研考个清华的研究生!”

……

“别小看我体育特招生……”……

赵思洋说话的声音比较小声,我正要把耳朵竖得更直一点去听听他说些什么,阳台上小白的狮子吼打断了我——

“我当初报的就是石河子大学,妈的,帮我弄到这来了!”

……

“报也报了这个大学,可是我的分数线没达到它的呀!你说它脸皮厚不厚,分数线没达到它都要把我拉过来!”

……

“我怎么知道,反正就是有点病态,跟古代那些公子哥在大街上强抢民女一样——我跟你说,我宿舍的一个辽宁的人家填都没填这都把人家给录取过来了!”……

然后小白说话的声音又小下去了。我发现小白有个特点——说话说着说着会突然脸红脖子粗,大吼起来。

我看大家都在打电话,也想拿起电话拨给某个人诉一下苦,可是我没有,犹豫了几秒钟后把手机给放回去了,然后习惯性地拿起那个花了99块钱买的小破MP3,开机,插上耳塞,开始听歌——用我的话来说就是陶冶陶冶情操。

MP3里的歌声一响起就是梁静茹唱的十分伤感的那首《会呼吸的痛》:

在东都铁塔

第一次眺望

看灯火模仿

坠落的星光

我终于到达

但却更悲伤

一个人完成

我们的梦想

你总说

时间还很多

你可以等我

以前我不懂得

未必明天

就有以后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

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

哼你爱的歌会痛

看你的信会痛

连沉默也痛

……

听着听着,泪水就模糊了我的双眼。这首歌让我想起了她——我高中暗恋了整整两年、在高考后鼓起勇气表白却遭到她拒绝的女孩。第一次听她唱这首歌是在高考结束后的那个夏夜,在她家阳台上,她和她喜欢的那个男孩当着我的面一起轻轻地、动情地哼唱……

当我被吴浩叫起时,灯已经熄了。我发现自己眼角还挂着泪珠,心想,还好熄灯了,要不被大家看到我流眼泪了。我问吴浩干嘛?吴浩说开卧谈会。说完吴浩回到自己床上躺下并首先发话了:

“你说这个鸡巴学校,怎么每个班还弄个班主任的?”

我发现东北人很喜欢骂“鸡巴”,不过,我一直不理解这个词的意思,想问又不好开口,只好在心里默默地揣测着并暂时把它理解为“鸡的尾巴”的意思。

“大概是现在就业形势十分严峻,为了消化社会上的无业游民,完成就业再就业的指标给创造出来的吧。”李国昌考虑问题总是那么有高度。

“你这一说提醒了我!”刘新说道,“你看现在国家失业的人这么多,都可以组好几百个师了!这些人就是社会的不稳定因素,一旦造起反来,天下大乱我跟你们说……”

“我擦,这么严重!”吴浩听得一愣一愣,“我还以为只是学校闲得蛋疼呢……”

“哪有那么严重,我们国家这么多人没工作,一个大学才那么几个班,能解决得了多少人的就业问题?”小白说道,“而且你看班主任都那把年纪了,根本不是那种待就业的青年——一看就是个交了好多年的老教师了!”

“就是,都快更年期的人了。”赵思洋突然冒出这么句话,把我们弄得“哈哈”大笑。

“你们这一说,我也觉得好像不是这么回事了!”李国昌反省得很及时,“我看是这个学校的规定吧!它就是要给你安排个班主任……”

“我想也是,”王文武发话了,“这个破学校什么都特殊——大门特殊、面积特殊、环境特殊、空气特殊……,安排个班主任可能是要将‘特殊’进行到底吧!”

“小胖,还有厕所也很特殊。”赵思洋用他那搞笑的东北音说道。我们又被他搞得大笑。

我发现赵思洋这人很聪明,说话也很深刻。

“你们不觉得……不觉得咱们那些师哥也很特殊吗?”小白拉着长音说道。

“呵呵,小白,你这经典!哈哈……”吴浩说道。

小白的话惹得宿舍所有人又一次大笑。

“你说这大学了,班主任管我们啥啊?”吴浩用的这调调,好像是世纪之问,表达自己对这个从天而降的班主任十分的困惑。

“不会是管吃喝拉撒吧?”刘新笑道。

“那没准!没准还管咱的感情生活呢……”赵思洋用玩世不恭的调调说道,“比如叫你不要谈恋爱呐,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做有理想有道德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什么的……谁谈恋爱没准他就把谁给拆了!”

“我靠,那完了,我还要在大学里找个对象呢!”小白丧气道。

“得了,小白,你如果要找对象,得先把咱班主任给杀了,呵呵……”吴浩笑道,“否则你就准备一辈子光光棍了!”

“我觉得不可能吧,就算一个班配十个班主任我也照样把恋爱谈了!”刘新气势凶猛道,“都大学了,还不让谈恋爱,我弄死他家姥姥!”

“唉,不可能,我都看到我们那些师哥很多都有女朋友了。”我说道。

“也是,人家都说大学是滋生爱情的温床,学校那帮人不会脑残到来无情扼杀吧!”小白说道,“高中的时候,老师才控得那么严,有时下手还特别狠……我妈都叫我在大学赶紧找一个,说大学里的爱情纯洁,以后出来社会的就现实了!如果谁敢阻止我寻找纯洁的爱情,我跟他拼了,真是的……”

“呵呵呵……”宿舍众人大笑。

“你妈还挺明智的哈!”吴浩对小白说道。

“唉,没文化的农村妇女,能明智到哪里去。其实她的主要目的是,让我在大学谈一个,以后娶了她可以不花钱什么的。”

宿舍又是一阵哄笑。我躺在床上想:呵呵,这小白的母亲真可谓用心良苦。

“小白,那咱班上有没你看上的?”吴浩笑着问道。

“哇靠,都还不认识,哪有那么快就看上了?没有。”小白说道。

“没有?”李国昌突然伸出个头看着对面下铺的小白问道。

“你这啥意思啊国昌昌?你又不是我肚里的蛔虫,能知道我心事不成?你这语气,跟很懂一样!”

我立刻明白李国昌的意思了,因为当时我们都听到了小白的嘀咕,所以我也故意拉长音像审问犯人那样问道:“真……没……有……?”

“靠,你也来了!”小白踢了下床板,踢得却是迪力的,不过我这也震动到了。

“还真有啊?!来来来,梦翔,啥情况,快说说!我一开始也只是随便问问的,我靠,还真有情况哪?”吴浩大惊,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小白心目中那个白雪公主是谁。

“小白,能不能说?”我想征求小白的意见,怕我揭露他隐私,他一生气把我给杀了。

“别乱说!我又没有!”小白好像是在威胁我,“你们这乱说乱说,说出去了,人家还以为我真的喜欢她,到时怎办?别乱猜,我哪有喜欢的,也不看看咱们班女生基本上长得都跟恐龙似的!”

我心想,咱班女生长得真不咋滴,都是恐龙级别的,不过小白你个丫的,你也长得很一般呀——甚至跟个土包子似的!你还嫌七嫌八起来了!

“喂,小白,既然没有,你那么激动干哈哪?”吴浩嘲笑他道,“又不是抢你家媳妇,只是问问你有没喜欢哪位女生而已,看把你鸡鸡都吓缩进去了!行了,你要求还挺高呐,咱班二十几号女生你没一个瞧得上的?我看那个叫张什么来着的就不错……”

“张啥?”刘新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了,问吴浩道。

我发现刘新对这类问题特别感兴趣。

“张什么来着……”吴浩骚骚头皮,“我也忘了,一个女生的名字我好像都没记全。你们有谁记得咱们班哪个女的姓张的?”

“不记得喽……”小胖长叹一声,“那么多人,才见一面哪能记得清……不过那个叫邱什么山的和那个叫黄什么阿娇的我印象挺深的……哦,对了,还有那个‘鲤鱼灰’还是‘鲤鱼飞’的我印象也很深……”

“对了,他到底叫啥?我发现没人听得懂他的话,他说的是普通话吗?我听起来怎么像阿拉伯语呢!”赵思洋拖着东北音笑着说道。

“我刚才去隔壁宿舍问了,”刘新说道,“他叫李云飞,安徽来的。”

“难怪,口音那么重,比我还重好几千倍!”我笑着说道,“我以为我的普通话是最差的……哎,也好,现在有个垫底的,我又恢复自信了!”

“哇靠,真的,梦翔子,你说的我基本能听懂,到那条鲤鱼说的我就真一个字听不懂了……”吴浩说道。

“行了,别再谈他了,咱们继续谈论咱班的女生吧,这样有意思得多!”刘新说道。

“那刘新我问你,你觉得咱班哪个小姑娘长得最好看?”吴浩问他。

“让我想想看……好像是在威胁我,“你们这乱说乱说,说出去了,人家还以为我真的喜欢她,到时怎办?别乱猜,我哪有喜欢的,也不看看咱们班女生基本上长得都跟恐龙似的!”

我心想,咱班女生长得真不咋滴,都是恐龙级别的,不过小白你个丫的,你也长得很一般呀——甚至跟个土包子似的!你还嫌七嫌八起来了!

“喂,小白,既然没有,你那么激动干哈哪?”吴浩嘲笑他道,“又不是抢你家媳妇,只是问问你有没喜欢哪位女生而已,看把你鸡鸡都吓缩进去了!行了,你要求还挺高呐,咱班二十几号女生你没一个瞧得上的?我看那个叫张什么来着的就不错……”

“张啥?”刘新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了,问吴浩道。

我发现刘新对这类问题特别感兴趣。

“张什么来着……”吴浩骚骚头皮,“我也忘了,一个女生的名字我好像都没记全。你们有谁记得咱们班哪个女的姓张的?”

“不记得喽……”小胖长叹一声,“那么多人,才见一面哪能记得清……不过那个叫邱什么山的和那个叫黄什么阿娇的我印象挺深的……哦,对了,还有那个‘鲤鱼灰’还是‘鲤鱼飞’的我印象也很深……”

“对了,他到底叫啥?我发现没人听得懂他的话,他说的是普通话吗?我听起来怎么像阿拉伯语呢!”赵思洋拖着东北音笑着说道。

“我刚才去隔壁宿舍问了,”刘新说道,“他叫李云飞,安徽来的。”

“难怪,口音那么重,比我还重好几千倍!”我笑着说道,“我以为我的普通话是最差的……哎,也好,现在有个垫底的,我又恢复自信了!”

“哇靠,真的,梦翔子,你说的我基本能听懂,到那条鲤鱼说的我就真一个字听不懂了……”吴浩说道。

“行了,别再谈他了,咱们继续谈论咱班的女生吧,这样有意思得多!”刘新说道。

“那刘新我问你,你觉得咱班哪个小姑娘长得最好看?”吴浩问他。

“让我想想看……我一个个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遍,就没发现一个长得好看的——要嘛没脸蛋,要嘛没身材,要嘛没脑,要嘛没胸,要嘛没气质……总之没有我对上眼的,我是一个大大的失望呐!”

“哇靠!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这样认为!”李国昌赞同到。

“哎呦我的妈!咱班的男生可苦了哦,都做好单身的准备吧,到时光棍节到的时候咱们一起唱《单身情歌》吧!”赵思洋小小的调侃道。

“没办法,咱们这个班的今年招的都是理科生,女人是长得比较丑,能够理解!”王文武分析到。

“也是,以前美女都集中在文科班,我和我班的那几个男生每天上晚自习都要跑去瞄人家,瞄到最后被年段长严厉警告……”吴浩笑道。

“唉,命苦!每天面对着这些恐龙,连上课的心情都没有!要是有个长得像什么刘亦菲那样的,我跟你们说,我保证大学四年全勤,一节课都不逃!”刘新拍拍胸脯道。

“谁说咱班没有一个好看的!我觉得黄贵娇就不错!”小白急了,终于忍不住了,嚷道。

我躲在被窝里,“咯咯”地笑个不停,心想小白啊小白,你性子干嘛这么直啊,你这不不打自招么?你个蠢货,现在玩完了!可不是我和国昌说的哈!

小白说完后,众人先是一阵沉默,然后大笑起来。吴浩坐起来指着他,说道:“小白呀小白,你终于说出真心话了你,刚才还狡辩没一个长得好看……刚才那么激动,是不是就是因为对那个什么娇的有意思啊?”说完吴浩仰起头问我:“是不是她啊梦翔?”

我笑而不语。

“小白啊小白,”刘新也指着小白说道,“你个闷骚的,刚才还一直遮遮隐隐的,还说人家乱说,你看你不自己说出来了吗?闷骚!”

“哇塞,小白,”赵思洋说道,“这黄什么娇的怎么这么有魅力,你一眼就看上了?行啊,要不咱们兄弟几个明天就开始行动,帮你张罗张罗?”

“唉,你们想哪去了!”小白又急了,说话带着火药味,“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不就说她长得还可以,不是你们说的那样是恐龙!我又没说我对她有意思,你们别添油加醋、扇风点火哈!”

“哇靠,小白,”吴浩嘲笑他,“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装什么装啊?装个球球啊你?不要不好意思,喜欢就追!你一个人追不上我们宿舍其余七个帮你一起追!我就不信这个什么贵娇的真有那么贵,咱们八个大男人都追不上!”

“哈哈哈……”全宿舍又一阵哄笑。

“不过,浩子,”大家笑完后,我对吴浩说道,“我看那个什么娇的和那个什么山的好像对上眼了诶!”

“不是吧?这么说小白成了第三者了?”吴浩为小白感到十分遗憾。

“今天的班会你们没看到吗,那两人都互相放电了!”我说道,“而且那电放得不小,再大一点,估计就把对方都给电死了!”

“这个,我也看到了——那电,再大大一点,估计全班都被电死……”小胖幽默道。

“原来这样,我还以为那个什么山的鼓臊啥呢,原来对那个什么娇有意思!”吴浩说道,“不过我没看到他们放电倒是真的——因为当时我正偷瞄着从我们教室旁走过的一长发美女。可美了!”

“有没黄贵娇漂亮?”小白问道。

我偷笑,心想:小白,你个妈的,还说对黄贵娇没意思?

“哇靠小白,我告诉你,”吴浩有些藐视地说道,“那可不是一个档次的!”

“你意思说我没眼光喽!”小白懊恼道。

“这个……唉,也不是这么说。反正呢这个什么娇的我是欣赏不过来。”吴浩不想打击小白,委婉地说道,“还有,可能就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吧——这东西勉强不了。”

“哎,你说这个什么娇的和那个什么山的真对上眼了?”刘新问道,他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貌似要刨根问底。

“我看是有可能啊,”我说道,“你看他们今天那个样,多有默契!不过,这两人吧,我怎么觉得怪般配的!你们觉得呢?”

“从长相来看,我觉得还是有点般配的,其它的嘛……要留待以后观察。”赵思洋说道。

“般配那就去领结婚证呗,不关俺们的事……”小胖道。

“什么不关咱们的事啊小胖,”吴浩用批评的语气对小胖说道,“这个黄什么娇的可关系到咱们舍小白同志的人生幸福呐……这能不关咱们的事吗?”

“那人家都喜欢那个什么秋天的山了呗,你有啥办法!”小胖争辩到。

“我管他什么秋天的山还是冬天的山呢!一个字——‘挖’!”

“挖……挖什么?把秋天的山给挖了?”小白不解地问道。

“不是啦!是挖墙角!”吴浩对小白的智商十分无语,不耐烦道,“挖墙角,懂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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