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看到被乌云笼罩的月,又看看满面愁云的禹彦,这样的禹彦,还真是少见,当年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故事?
语言继续说下去,说道:“她回来了,风尘仆仆,衣衫褴褛。我突然生出了几丝愧疚,她扑到在我怀里,大哭不止,我没有推开她,日日流连于风月场的我怎么会不懂,此时,是万万不能推开她的。于是我听着她跟我诉说,她对我的深爱,对我的痴痴情意,包括那里她与那个西域男子圆房时,想的都是我的影子。我不可能不感动,毕竟她是那样的深爱我。于是我开始对她好,不顾别人的非议。”
“变故发生在我洞房花烛之夜,我的娘子是一个商贾之女,美丽聪慧,但是更多的是为了两个家族联姻。我把那枚家族祖传的只传长媳的羊脂暖玉给她,从此便是我的妻子。但是,她,她怎么会同意,她的爱是那般的强烈和决绝。她问我:‘你真的要与那个女人在一起吗?’我回答了是,于是,我再也没有看见她,她离开了。两年后,待我的妻子产子那日,她再次回来了,带着的,是诅咒和疯狂的报复。她用这两年的时间学会了巫术和下毒施蛊,她杀人,不停地杀,即便是那些对她有过恩惠的人。即便是一直很照顾她的婆婆,她在鲜血中告诉我这两年她是如何度过的,她饱受了多少折磨,每天每夜都无法安睡,她以身养蛊,她以身试毒,只为报仇,只为了杀死在她眼里是第三者的我的妻子。”禹彦的眼里,似乎是有泪水,悄然落下。
那日的冲天火光,那日的血腥气息,禹彦还能闻到,还能看到。他无法阻止她,她无法阻止她杀掉那上上下下,老老小小。
“我跪倒在她面前,我问她怎么才能让她放过那些条人命。她说,让我亲手掐死我的妻儿。于是,于是我做了。我那刚刚出生的儿子啊,他还未睁眼看看这个世界,就被亲生父亲杀死在了襁褓里。”说到这时,禹彦已经泣不成声,确实,对于一个父亲来说,亲手掐死自己的骨肉,是太过残忍了的。
“于是,她就拿走了那块羊脂暖玉。也就是你今天看到的那块,我不知道银月是怎么做的,但是我知道,她至死也不会把那块玉交出来,看来,她是已经死了吧。”禹彦叹了口气,心中不知道到底是应该欣喜还是应该难过。这个女人,到底是罪有应得还是太过悲凉了呢?那些痛苦的回忆深压在心底,也不知多久没有诉说了,今日一说出来,果然是好了许多。不过,婉儿会怎样看他?是太过冷血了,还是太过软弱?
那时的自己早已被酒肉掏空了身子,怎么可能保护得了自己的一家上下?
婉儿,婉儿你可要相信我。
禹彦转头,一脸担忧地望向身侧的婉儿,迎上的,是温柔理解的目光。
“婉儿。”禹彦紧紧地把婉儿抱在怀里,是那样的紧,似乎要把婉儿揉进骨肉里一般。
暂时遗忘吧,忘却银月那忧伤的眼神,忘却银月对自己的好,沉醉在禹彦的怀抱里吧。
婉儿把头倚在禹彦的肩上,轻合上了双眼,禹彦,不要在纠结那件事情了,禹彦,我在你身边。
窗外月色晦暗,窗外寒风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