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在蓝顶楼下等了很久很久,他靠在车上,冰凉的车灯提醒他他已经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如果是单纯的吃顿饭的话,怎么可能这么久呢?理智提醒他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可能是一些普通的意外,或者是他不曾料想到的意外。
他焦急的抬头看,果然看见了安琪琅希望他看见的那一幕,三楼的窗台上,月光倾泻在一个赤裸的女人的身体上,皎洁的泛着情欲的雪白色,一个男人低头亲吻着她的每一寸皮肤,身下的女人都会不自觉的颤栗,颤抖着的双腿被男人紧紧的禁锢住。
安琪琅看见齐铭终于见到了他安排的戏码,立刻来了兴趣。
他挑衅的望着齐铭,伸出舌头从顾维拉的耳廓开始舔舐,一直到脖颈,一直到胸前,一直到腰际,都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吻痕,顾维拉摆动着身体,像是一头受惊的小鹿一样。
齐铭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就凭他在顾维拉身边生活了几十年,他怎会看不出那是顾维拉的身体?那是顾维拉的肌肤,那是顾维拉的背影,可是,此时此刻的顾维拉,正为别的男人而呈现出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摸样,那般的情欲,那般的炽热。灼伤了他的眼睛,顾维拉,难道你今天让我来就是想我看见这一幕吗?想我死心?对吧?是这样的没错吧?你好狠的心啊!我只不过是想待在你身边而已,你却用最简单的方式回答了我。事已至此,我何必停留,齐铭坚决的回头,不曾再看一眼。
不是他无情,倘若在看一眼,他的心就会碎落成满地的遗红。
他打开车门,进到车里。头痛欲裂,他脚踩油门,一路上横冲直撞,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想去哪里。打开车窗,晚风吹进来,掀起他棕栗色的刘海,他无奈的用手抚上额头,冰凉的手指和炙热的唇,冰凉的泪和炙热的心,他的爱情,已经在刚刚一寸一寸死掉了。
他哭着想,如果自己爱上的人不是顾维拉,他会不会幸福一点呢?如果他是错爱,有些东西也许会因此而改变。如果不是当初的那个被顾维拉遗忘的亲吻,他绝不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让他伤心。如果,现实已经是这样,他会不会从此就不会爱人和女人了呢?想着想着一丝凝练的泪砸在方向盘上,他抬头,看向前面的路,目光里没有一丝焦距。
他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只是凭着直觉一直开着开着,他的思维仿佛已经分裂了一样。不断地拉扯着他的人格,他猛然抬头,看见自己竟然到了,那里。
安琪琅看着齐铭愤然的离去,歪歪的咧了下嘴角。“齐铭啊齐铭,如果你知道现在这个满身妖气的顾维拉是被我下了药粉,你会不会有杀了自己的心呢?哈哈哈哈……”扭曲的笑,似乎惊醒了还沉溺在情欲中的顾维拉。她感觉到体内的异样,开始用力的挣扎,可惜还是因为药力摆脱不了安琪琅双臂的禁锢,她的泪水从脸上爬下来,弯弯曲曲的越过高挺的鼻梁,丑陋的像是一条毛毛虫,啃噬着顾维拉精致白皙的锁骨和剧烈起伏的胸膛。安琪琅笑了笑,怎么能让你逃掉呢?我的宝贝儿。
安琪琅抬起顾维拉的腰,把她扔在床上,自己脱掉衬衣,露出与几年前大相径庭的身材。健康的肤色,比之前的白皙多了一丝野性。他慢慢的靠近顾维拉,他说只要顾维拉求他,他可以什么都不做,但是以顾维拉的个性,怎么会说出求饶的话呢,更何况是对这个男人。但是当她看见安琪琅的脸,用手抚上他布满泪水的唇瓣,她的心,微微的疼了一下。
是不是自己没有给他机会呢,才会让他这么急于得到自己。是不是生活太扯,才让他俩兜兜转转了那么多年,还够不到彼此的心。是不是人情太薄凉,才让她受了一次伤之后再也不敢接受他回头的爱。
那现在呢?现在的他们呢?彼此缠绕的肢体,是不理智的,对吧?彼此相溶的呼吸声是浑浊的,对吧?我不该再和他纠缠了,对吧?我是恨他的,对吧?
那如果我还爱他呢……
可不可以,就一个晚上,就这一个晚上,她也想将错就错。恨也好,爱也罢。从此以后,二人再无瓜葛,事已至此,就算顾维拉想不了太多,也没办法了吧。
她把头扭到一别,不去看安琪琅的眼睛,让自己重归于药效的意乱情迷之中。
安琪琅终于压制不住内心的烈火,用力撕扯掉顾维拉的最后一层守护。他伸出舌头把顾维拉的泪水舔干净,顾维拉发出浅浅的呻吟声。
“拉拉,痛吗?记住这种痛吧,是我带给你的痛,拉拉,这种痛我早就该告诉你了,这种痛我以前就该留给你,没想到,自己却比你更早的体会到了这种痛,而且……而且,痛的那么羞耻,痛的那么惭愧。”“嗯……嗯……啊嗯啊……”顾维拉的痛逐渐的变为一种强烈的快感和逐渐增强的欲念,她的今夜,会成为一种告别,一种她的心与身体的告别。
或许明明知道那是错的,也不能拒绝吧。这就是人类的悲惨,可笑的被欲望所支配,可笑的让身体随着自己爱恨交织的人一起共赴性与爱的巅峰。她是如此渺小且无奈的一个人,但是就算是渺小,也想用一切拼一回快乐的权利。
即使是痛并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