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晚上的时候,顾维拉都会去学校附近的酒店里看花韵芸和西楠。
似乎在这样被旧爱纠缠的时刻,有她们陪在自己的身边就是一种莫大的幸运,有的时候,她渴望一辈子都和她们在一起,一起疯,一起笑,一起买醉,一起颓废。而现实却把她们雕琢成了不同的摸样,但是她们依然在一起,就是最幸运的事。
这几天安琪琅还会偶尔的出现在顾维拉的面前,但是并不多说什么,只是用一种热烈且表意不明的眼神看着自己, 但是那种目光分明不是爱,不是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的那种爱的感觉,有些东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欲望,不得到誓不罢休的态度。这让顾维拉觉得很不舒服,明明是两情相悦的事情,如果非得让人这么厌恶的话,她也不能说什么,毕竟她并不准备给他留什么机会。而自己也是彻底地看清了,安琪琅根本就不是来上学的,他就是为了得到她才来的这个学校,她才发现自己有多傻,这样的男人,什么样的学校他不能选择,偏偏就是这个!不就是因为自己吗?他千里迢迢从吉利回来,不管她是怎么想的,难不成他就那么自信,自己会毫不犹豫的回到他身边,想到这里,顾维拉的嘴角挂上了一抹苦涩的笑,是啊,安琪琅,你太自信了,你早晚会被自己的自信害死。
就算爱,还爱怎样,那又怎样。心死了,没救了。
每天的接触,偶尔的对视,顾维拉都不放在心上,她已经大三了。她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这个由他呼风唤雨的地方。但是她心中始终都有着一个疑问,当初的那个温柔似水的男子,到底经历了什么?那个当初让她魂牵梦绕的男子去哪了?就算是自己有意隐瞒了他齐铭父亲的事情,他也不该变成这样。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从青涩的不知一言的男孩,变成了腹黑,充斥着欲望的商人。让她厌恶的商人,情感的商人。
但是无论他经历了什么,顾维拉都不会再回头了。因为当初安琪琅说出分手的时候,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呆了三天三夜,那三天,她的思绪飘了很远,想了很多,她对安琪琅的爱,齐铭对她的爱,都让她迷乱,她的心前所未有的开始疼痛,开始抽搐。扭曲的世界是变形的,她喜欢的人呢,在利用自己,自己视为知己的人,竟然一直爱着自己,她不可能短时间内放弃安琪琅,但是更加的不可能用齐铭来代替安琪琅。她决定依然用以前的方式和齐铭相处,就算是她自私好了,她已经失去了安琪琅,不能在失去齐铭。安琪琅,送给她的金鱼,在那三天里,全都死了,不知道为什么就都死了。
安琪琅似乎也观察到了这样的气氛,对顾维拉不再穷追猛打,而是开始细致的观察顾维拉的生活。
这是个生活极其有规律的女人,每天会按时的起床,早睡。平时很少生气,不吃膨化食品,如非必要的话就不去人特别多的地方,会化淡妆,不愿意总是笑,但是笑的时候是特别好看的那种。虽然这个安琪琅以前就知道,但是现在的顾维拉,笑容不会轻易的出现在她脸上,他才发现当年那个傻傻爱自己的女孩儿,和那样傻傻的笑容有多珍贵。可当年的自己却还在嫌弃她有多傻。她每次上早课的时候会带着一盒温牛奶和一根淡蓝色的细细的吸管。她会挑靠在窗户附近的位子,把吸管插进盒子里,双唇轻触后迅速的离开。垂下的眸子里闪动着异样的温柔,貌似看不见光线的盲人一样,懵懵懂懂的触碰世界。
偶尔顾维拉平静的神情中的一丝不自然会让安琪琅有心痛的感觉,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当初的顾维拉,如此快乐的女子,怎么会“优雅”至此呢?不敢想自己是否还配得上她,但是他不敢忘记那些个痛苦的日日夜夜,虽然灵魂和肉体是可以分离的,但是痛楚和羞愧都让他不再清醒和自持。摇摆的腰肢,布满汗水的胸膛,…低喘……泛着粉红色的肌肤,他想起的时候会暗自的流泪,却不允许死亡,他的肉体已无处可逃。但是灵魂还是纯洁的,至少他这么认为,他还以为,自己的灵魂是属于顾维拉的。他,只有到了那个男人把他赤裸裸的扔在床上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放弃了什么,离开了什么。一丝尚存的理智提醒自己,他……他……他要……要回……回去。
现在呢,他回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顾维拉不要他了!他怎么能忍受她的离去?自己付出了那么多,难道为的只是重新站在她的面前,让她无视自己的存在吗?绝对,不可以。他已经接近疯狂的池藻,巨大的阴暗的叶子把他紧紧的包裹,他仿佛透过厚厚的绿叶看见了自己全身遍布的青青紫紫的吻痕。他永远不会忘了那样的疼痛,所以为了让顾维拉留在自己的身边,即使是肉体,也只能属于他。那样的疼痛,他要让她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不管她会觉得自己怎样,就凭自己现在的能力,顾维拉再也逃不开了。
他捏碎了手里的玻璃杯,碎片扎进手掌里,鲜血刺鼻的气味儿让他有一瞬间的晕眩,他原来并不讨厌嗜血的感觉。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手掌,然后又用舌舔舐着自己的唇瓣,仿佛在研磨其中的红细胞一样,吸血鬼样的邪魅。
眼睛微微的眯着,叫来了站在一边的一个身穿西服的男人,男人表情安静,面带微笑,就像主人忠实的执事一样,听从着安琪琅的吩咐,嘴角渐渐勾起了诱人的弧度。
顾维拉,到我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