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易容
第十一章 易容

等鸟居再次睁眼时,便发现自己躺在一简陋的土炕上,再环视周遭都是泥坯墙,看起来有些破旧。

“公子醒啦!”鸟居闻声看去,竟是那茶楼的村姑。此时她腰间围着围裙,像是从厨厅赶来。

“嗯。我怎么会在这里?”鸟居皱了皱眉,只记得自己喝了茶便头晕。若是这女人在茶碗里下了药,又为何要救自己?

“公子平日里一定不喜酒吧。乡野汉子粗俗,这茶里都喜添些酒水,一来解渴,二来也可消消乏。公子定是喝不惯,一杯就倒了。”女人憨厚的笑着。这女人虽说是乡野之人,长得倒也不俗,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黑里透红的皮肤,特别是那身板,玲珑曲折,有着风韵之姿。

“原来是这样。”鸟居平时的确不喝酒,这么一来倒也说得通。“哦,请问有没有一个黑衣女子到茶楼找过我?”鸟居突然想起黑蔓的事。

女人一听这话,连忙转身关上了屋门,才凑近了说道:“公子说的莫不是黑蔓小姐吧?”

“嗯。”

“实不相瞒,正是黑蔓小姐托我接应公子。”女人一脸严肃,又道:“各中原委实在曲折,公子且听后话吧。黑蔓小姐前些日子传了封信给我,她早料到一路上会遭埋伏,便说介时会让公子先行逃离,让我带着公子在茶楼等候,可是。。。。。。”女人说道这里,顿了顿。

“可是什么?”

“昨天公子喝了茶水晕了过去,我便只能将公子移到附近的家里。倒也亏了这个,昨天夜里茶楼被人拆掀了,定是那帮贼徒在搜公子的下落。那帮贼徒不会善罢甘休的,公子躲在这儿也挨不过些时日,我已连夜传了书信,今晚便会有人来接应公子。”

“那你呢?”鸟居自觉事态严重,但是没有见到黑蔓的人之前,他不知该不该信面前的女人。

“那帮贼徒的目的是公子,并不会为难我。公子还是先行离开吧,莫辜负了黑蔓小姐的一番苦心。”

“黑蔓怎样了?”鸟居突然想起昨天那个无量尊者。

“哎!听说昨天山林里一处黑风四起,掀了不少树木。我料想一定是黑蔓小姐在那遭了埋伏,现下里我也不能打听更多,也联系不上黑蔓小姐,怕是她早就遭了贼人毒手陷害了!”女人说到悲愤处,眼窝里闪了些晶莹,她抬手用袖口擦了擦眼角。

“倒是让公子笑话了,公子先好生休息,我去做饭。”女人放下手,堆起一个笑脸,便出门去。

鸟居又躺回床上,他开始回忆从自己离开奇崖峰,奇怪的事情就接二连三发生。他武功不高也猜不透人心,现下里也不知该怎么办。他只记得玄逸说那黑蔓是“晋王府”的人,那么那个无量尊者便是“晋王府”的对手,可是横生的这个女人,照她的话,应也是“晋王府”的人。“晋王府”究竟要自己干什么呢?玄逸只说随黑蔓下山,并没有告诉他后事。

鸟居越想越猜不透,索性便不再理会。总之自己只是一介孤魂,附在这躯体上,难道还会怕什么牛鬼神蛇么?

“公子,开饭了。”就在鸟居再次进入梦乡之前,那女人推了门进来,手里拎着一个食盒。她把菜摆在屋子里唯一一张木桌上,招呼着起身的鸟居。

“乡野粗茶淡饭,公子莫要介意。”女人在围裙上搓了搓手,递过一双碗筷。

鸟居看着面前的三菜一汤,下筷之前手顿了顿,想起了玄逸和青鸦,没了自己拾掇三餐,会不会没吃上饭。

那女人看着鸟居停住的筷头,以为鸟居是担心食物。便抢先夹了一筷子到嘴里。“公子放心,这吃食可没有什么脏东西。”

“哦,我只是想到了些事情。”鸟居反应过来后,歉意的笑了。

“公子如何称呼?”

“无名。”第二次鸟居回答起来便顺畅多了。

“哦?公子的名谓倒真是独特。”女人又是憨厚的一笑。

“你叫什么名字?”鸟居自然接过话茬。

“红裳。小时候我喜欢穿红衣,爹爹便起了这名。”

“倒也是个独特的名字。”鸟居吃了几口便没了胃口,便放下筷子。

“公子可得多吃点啊,身板才能结实。”红裳看着碗中几乎没动的饭粒说道。

“只是没什么胃口罢了。”鸟居摆了摆手,他揉了揉太阳穴,仍是觉得有些头晕。

“公子只管再歇会吧,我去外面守着。”红裳速度把剩下的饭菜收拾了便退了出去。

鸟居这一躺下便是睡了几个时辰,等他再睁眼的时候外头的天已经彻底黑了。

“扣扣——”鸟居听到敲门声便自床上坐了起来。

“公子,收拾下启程吧,接应的人快到了。”红裳推门进来,关上门后,将一个包袱置在床上,打开来里面是一个红木盒子。红裳打开盒子,取出轻薄的一片,似是面具。

“公子,我是迫不得已才叫人接应公子。这一路莫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埋伏,公子容貌殊俊,为了安全起见还是遮一遮为好。我祖上没传下什么,就是这人皮面具的手艺倒还能帮一帮公子。”

“嗯。”鸟居看了看红裳手中的面具,点了头算是答应。

“劳烦公子先躺下。”鸟居躺下后,红裳将人皮面具轻轻敷在鸟居脸上。

鸟居只感觉脸上一片冰凉,红裳取了什么玩意抹在面皮的贴缝处,又拿指腹轻轻按压着。

“公子,可以了。”鸟居重新起身,红裳从木盒中取了一面镜子来。

镜中的人五官平平,眉眼平直,嘴唇厚实,只有那一双眸子清澈水灵。

“这摸样虽比的公子的容貌着实丑了,可是倒也安全得多。面具不能久戴,每隔三天便要卸一次,公子拿着这药膏敷在贴合处便能卸下。若是公子想要重新戴上,便用这一盒药膏,用法和手法都是一样的。”

“你不走么?”鸟居看着红裳。

“我还要等黑蔓小姐的下落,就不能陪着公子上路了。”红裳将包袱重新收拾好,交给鸟居。

门外传来马蹄声,红裳连忙道:“接应的人来了,公子快梳理一下。这包袱还望公子看好,切不要让人知道了面具的事。”

鸟居刚穿好鞋起身,便听到敲门声。红裳示意鸟居看好包袱,便去开门。红裳却并不立即迎那人进门,而是与门外那人聊了几句。话语朦朦胧胧听不真切。待鸟居将衣冠收拾妥当,红裳才将那人迎进门来,那人一身玄衣,再看那面容如刀刻,剑眉入鬓,双眼如炬,便知是习武之人。

“在下楚歌,马车已在外候着了,公子速速上路吧。”那人抱了一拳说道,声音带着特有的磁性。

“公子这身衣着十分抢眼,我看要不取件粗布衣裳换上也安全些。”红裳提议道。

“也好。”楚歌寻思了一会点了点头。红裳便去隔壁屋取了一件寻常的粗布衣服。

“大人还是先在外边候着吧,这边我伺候公子更衣。”红裳对楚歌说道。楚歌看了一眼鸟居,便自觉退了出去。

红裳将衣服递给鸟居,鸟居换下原先的衣裳后便开始自行换上。“公子,我还是要提醒一遍,虽是接应的人,但公子面容之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日后若是出了事端还有保全的机会。”红裳替鸟居系上腰带,乘机凑近了说。

鸟居想了一会,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鸟居和红裳一出门,便看见屋院里站了十个持火把的人,皆是一身玄衣。楚歌迎了上来,“公子请上车。”他伸过手想替鸟居接过包袱却被鸟居摆手谢绝了。

“公子一路保重。”鸟居上了马车,红裳掀了窗帘子探脸道。

“嗯。你也是。”道别后,鸟居抬手放下帘子,将包袱置于膝上。那些玄衣人待上了马便灭了手中的火把,一行人便速速启程。马车行的极快,鸟居直觉着这些人应该是想趁着夜幕赶到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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