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回去了。”

“你说什么？”天吂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不想回去了，我想待在这里！”我又说了一便。

他突然有些生气：“你不去救无忧了吗？你难道忘了你师父的嘱咐吗？你......”

“你干嘛那么生气？”我制止他的抱怨：“我只说不回去，只是今天不回去而已，又没说一辈子不回去！”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他大松了一口气：“上次是春景，我们可以吹萧起舞，这次可是冰天雪地，我们怎么办。”

冰天雪地中只有我们两个人再踱步，正如很多年一样，如果天吂穿的是玄色衣衫就更 像了。“这里没有房子，我们要住哪里呢？”

“这没关系，我常年生活在冰天雪地之中自然不怕寒冷，倒是你？”

“我当然没关系，我有炎咒护身，你大可放心。”

“你能陪我练剑吗？”

“练剑？你不是修炼法术的吗，难道你师父还会剑术？”

面对他的一脸怀疑，我只能将师父的话告诉他：“下山之后一定少不了和人类打交道，人是世界上最脆弱的生灵，我们修仙者不可以用法术对待逞凶斗狠的凡人。”

“切，说的好像你师父很善良。”他一脸不屑的表情：“我就用手中的这管玉笛来代替兵刃，省得 伤到你。”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尽管出招，但事先说好，不可以用法术的。”

“不用也打得过你！”

白衣如华，红衫惊艳，与其说在比剑倒不如说是在跳舞。我没想到天吂的剑法也是这般高超，我使出全力也不过与他平手，这不过是看似平手，只有我自己知道他一直在让着我。几个时辰我终于累了才算结束这场打斗。我有点喜欢和他比剑的感觉，因为那时的他会有师父的感觉，处处让着我。

我们在一个山洞落了脚，生起的一堆篝火映红了我们二人的脸。

犹豫了好久我才慢吞吞说出口：“天吂，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什么事，说吧。”他一边向火里填柴一边说。

“在前几天我做了一个梦，”感觉不对我又说：“可能又不是个梦。我只是记得你和一个人在说话，我却怎么也动不了，还有一些片段很模糊的样子，好像我的身边有一团火，还有红色……”想到这里我的头便又开始作痛。

“莫枝，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他看出我的异样上前来慰问我。

我不再继续想那件事，头痛的感觉渐渐减轻了：“我没事了，只是刚刚跟你说的事我只能想到这里，再继续想下去我的头就会很痛。”

“你想问我什么?”

“我总觉得这不太像场梦，这件事给我的感觉更像是被人施了术，我想问你，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发生过？”

“我想这应该是你产生的幻觉吧。”他回答地漫不经心。

“那我换句话说，你会不会使用忘忧术？我绝对敢断定这绝对不会是幻觉，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但是我想知道到底我经历了些什么。”

过了很久他才回答：“我不会，但明日会。那日他那样胁迫你，定然是想消了你的记忆，日后再来找你你便不会对他有戒心了。我当初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

“够了!”我打断他的解释：“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我只是想找到事情的真相，你这样说了我就选择相信。希望日后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你都不要再瞒着我。”

“好，日后我断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瞒你。”他很严肃地发誓。

“放心吧，我不怪你。虽然你一直都在瞒我，可我相信你是好心。”

“谢谢，谢谢你相信我。“他说的声音很轻，但我能够听到。

我呵呵笑了起来：“其实你没必要这么激动的，姐姐我一直都很相信你呢!”

这句话才把他逗乐，“你说什么？你是谁姐姐呀?“

“你呀!”

“再说一遍！”他已经接近暴怒的边缘。

“我累地睡着了，不想说。”

“你！你……真是无赖啊。”不知为何他的后半句竟说的有些忧伤。

半夜间我被一阵激斗的声音惊醒了，睁开眼睛看到天吂在和一只熊打斗。看样子天吂完全处于上风，我一点也不担心，娆有兴致地在一旁看着。

天吂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地捉弄它，大熊捉不到他急得直跺脚。大熊见一旁的我躺在地上，直直向我扑来，我反应不及只见那熊举起爪子向我袭来……

鲜血的味道瞬间弥散在整个山洞里，可我并没有想像中的疼痛。因为被击中的不是我，是他替我挡了那一下。

血迹很快染红他的白色衣衫。我气急败坏地回头给了大熊一掌直中它的天灵盖！

这时候天吂的脸色已经惨白似一张纸。

“天吂，你怎么样了？”我抱起倒在地上的他，眼泪簌簌落下来。

“我没事。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还说没事，这都不算有事什么算有事，你为什么要给我挡那一下，我躲一下也不会受你这么重的伤。”

“有些事，我赌不起，你的性命我更赌不起。咳咳……”

“你别说话。”

“不，咳咳，我没事，只是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摇头表示不信却怎么也不肯将死字说出口，他安慰道：“放心，我不会死的，只是要离开一些时日罢了。”

“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已经快习惯有你的日子了，我……”

他用手指示意我不要说话，只是轻声道了句：“我会回来的，等我。”说完他的身体开始化作点点荧光。同时山谷里回荡着我的呼喊与哭泣声。

不知何时周围的一切也开始发生变化。雪花成雨，大地贫瘠，一瞬间冰天雪地都已不见。连天地都舍不得他离开吗?

我混混噩噩地回到慕府，只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呆呆坐着，我多希望他能够突然自我面前蹿出来吓我。不可能了，他死了，离开了，一丝痕迹不留地在我生命里消失了。说什么会回来的话不过是安慰人而已，世上哪有人死还能复生的事，我呆呆坐在窗前一直不知过了多久，只记得那次的雨下了几个白天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