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愿意
第三十章 我愿意

最近几天,陈晨明显感觉嗓子有点吃不消,还好这一晚唱的都是音色比较沙哑低沉的歌曲,基本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如果再有拍五千块钱在桌上要求点歌的顾客,她可能就难以应付了。

唱完又是夜里11点了,为了省钱,她每天都走路到地铁口,然后从离家最近的地铁口打车回家。今天从地铁口出来,倒是比较顺利地打上一辆出租车,司机一听也就不到3公里的距离,有点不愿意走,陈晨念了一遍他的工作证号码,威胁说要投诉他拒载,司机才咕咕哝哝很不情愿地载她往小区里开。

坐定后,陈晨开始找零钱,结果怎么都找不到钱包,她才意识到,刚才在地铁上,真是遇见小偷了。

一上地铁,她就发现一个男人盯着她的脖子看,她一直戴着向远送给她的那条75分的钻石项链。于是下意识地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脖子上。当时还想这小偷表现得也太明显了,没想到,小偷来了个声东击西,没有动她的项链,而是扒走了她的钱包。

她也不记得自己钱包里究竟有多少现金,也懒得想,但一想到好几张银行卡和身份证都需要补办,实在很麻烦!

欲哭无泪的她想到这会儿任梦肯定早已经睡觉了,实在不好意思打电话吵醒她让她大着肚子送钱下楼,一会儿司机还不一定会怎么挤兑她呢。

出租车到了小区里,司机关掉计价器,看她还没有掏钱的意思,问:“小姐,怎么个意思?您赶紧结完帐,我还得去拉活儿呢!”

陈晨平静地说:“我钱包被人偷了!”

“那您上车的时候怎么不说?成心坐霸王车是吧?”

陈晨仍然镇定地望着他说:“您看我像那种人吗?我不是上车了才知道吗?您要是信我,就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上楼拿钱付给您;您要是怕我不回来,跟我上楼在门外等我一分钟,行吧?”

司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觉得真像是丢了钱包的,也软下来了,说:“一共十块钱,我不值当的,得嘞,我也别说我倒霉了,我干脆做一好事儿得了,您上楼吧,我走了!这大半夜的,都不容易!”

陈晨听罢这一番话,在这绝望的凄冷秋夜里生出几分温暖来,感激地对司机说:“谢谢您了!”

下车后,陈晨跟司机说:“我往您公司打电话谢您,上车时我记住您工号了!”

司机边慢慢开动车边说:“别打了,快回去休息吧,不值当您折腾的了!”

陈晨真的往出租车公司打了一个电话,表扬了这位助人为乐的司机。

挂断电话,她才开始一路走,一路洒泪。

……

向远把星城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又把妈妈送回老家,才动身北上。

星城至北平大约1600公里的车程,他走走停停,走了一天一夜才到京。

在北平的酒店住下后,途中入夜后的那一程让他仍然心有余悸。

夜里大约十点多,向远忽然觉得怎么除了自己,身边全是大货车。好多车都停在路边没有开动。虽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大货车和小客车之间完全没有对抗性,但还是令他觉得有些势单力薄

他有些无助地往前开,却发现前面一段路完全被停下来的大货车堵住了,发现还有一辆小客车也被堵在哪里,他赶紧开过去跟那辆车并排,摇下车窗,攀谈起来。

原来这段路是大货车专用道,在之前的一个交叉点有交通提示,小客车走左侧道,大货车走右侧道,以前很多大货车因有进京时间限制,半夜里在高速路上停车等候放开管制的时间,导致很多客车被无辜地堵在路上,所以这才将客货分离,两条路并行但完全分开。向远和这位司机没有留意到分流的提示,误走了货车道,所以理所当然地被困在这里。

黑灯瞎火、荒郊野外的,向远和那位司机都没有勇气下车去逐一敲开大货车的车窗请他们让道,所以只好摇上车窗,各自在车里休息,等着货车司机们醒来。

没想到,他们不去敲别人的车窗,却有人来敲他们的。

“笃笃……笃笃……笃笃……”车窗的敲击声有节奏而且坚定。

向远被惊醒,向外看去时,只见几位手持大铁棍、跨骑大摩托的彪形大汉正在“礼貌”地向他做手势,打招呼,请他摇下车窗说话。

他转头看左侧的另一辆客车,也是一样被三四个大汉围着,他们几乎同时亮起车内灯,以便看见彼此的表情和目光,两人眼神交流一下,终于还是把车窗摇下了一条缝。

摩托客们解释说,他们可以带他俩绕过这段被堵的道路,代价是每车支付200元钱带路费。两人又通过眼神进行了交流,互相点了头,摩托客们敏锐地捕捉到这个信号,立即结成队带着铁棍逐个去敲挡住他们的大货车的车窗。

二十分钟后,他们帮助向远两人杀出一条血路,摩托领队飞驰在两侧大货林立的高速路上。

这条狭窄的通道到了一个高速出口就关闭了,再往前仍然是被并排的大货车堵得死死的。

摩托客们带领向远他们从这个出口出去,绕行了四十分钟后,才又重新上了高速路,这一段路果然再也没有大货车挡路了……

这样的午夜惊魂让向远久久不能睡去,躺在床上,他一遍遍想象着跟陈晨重逢的场景……

……

今天是周末,陈晨含着喉爽糖跟任梦一起收拾餐桌。

得知刘姝从青岛回京,许佳通过任梦传话说过来看她。刘姝没有反对,许佳心花怒放。

任梦闻不了油烟味儿,不能进饭店,所以提前从饭店点好菜,送到家里来。

许佳带了果篮和一束海芋早早到了,先跟陈晨打招呼说:“好久不见了!”,

陈晨主动过去拥抱了他,说:“以后就能常常见了!”

许佳巴不得天天见到陈晨,因为那就意味着就能天天见到刘姝了,说:“哈哈,是,那太好了!”

陈晨找了个花瓶,打算把花插进去。

任梦笑着说:“等会儿,这海芋可不是送给咱们的,得接收人亲自插在花瓶里才对!”

陈晨若有所悟地长长地“哦……”了一声,许佳就脸红到耳根了,陈晨见许佳还是高中时那个内敛寡言的男孩,感慨地说:“许佳,你可真行,一直没变!”

许佳说:“哈哈,以不变应万变嘛!“又环顾了下餐桌,问:”没有酒吧?”

陈晨说:“这儿有孕妇,我们很久不喝酒了!”

任梦看到许佳又回到高中时代那个说话先“哈哈”笑一声的快乐男生,真心替他高兴,说:“我都忘了,刘姝上高中时就爱闹酒的,还是许佳记得清楚!”

许佳尴尬地笑,说:“重逢的场合怎么能没有酒呢……任梦,你得帮我放松,怎么老让我紧张啊!”

任梦说:“行,那你下楼买酒去吧,顺便做几个深呼吸,好好放松一下再上来!”

……

许佳抱着一打罐装啤酒走到单元楼门口,远远地望见一辆出租车往这边开过来。他预感车里可能是刘姝,于是等在原地。

果然是刘姝从车里下来,许佳走过去,轻轻地打了声招呼:“嗨!回来了?”

刘姝可能早已在车里看见了他,冲他微微一笑,也问候了声:“嗨,来啦?”

许佳帮着刘姝从后备箱里取出行李箱,刘姝接过他手中的啤酒,两人一起上楼。

开门的陈晨看见两人,打趣道:“哟,说是去买啤酒,其实是心急如焚了,下楼等着去了吧!”

刘姝笑着说:“某人上次打电话说嗓子不舒服,我看就是话多了吧……等你家那口子来了好好收拾你!”说完,便觉失言,不再多说了。

提到向远,陈晨心中多少有些刺痛,但不忍破坏这么好的气氛,笑着说:“那我得趁他还没来,好好地放肆一把!”

任梦也笑着说:“人都齐了,还等什么啊,赶紧吃饭吧!”

陈晨拿过那束橙红色海芋,递给许佳:“花都买了,送吧!”

许佳接过来,双手捧给刘姝,说:“送给你的,欢迎回来!”在他心里,是欢迎刘姝回到自己身边。

陈晨说:“哟,我记得橙红色的海芋花语可不是‘欢迎回来’吧?”

任梦瞟了一眼刘姝的表情,害怕陈晨的玩笑过火反倒把气氛搞僵了,拉着陈晨坐在自己身边:“好吧,艺术家就是厉害,花语记得那么熟,再不开饭,肚子里这个都开始对我拳打脚踢了!”

许佳给大家斟满酒,又给任梦倒好果汁,举杯说:“来吧,为青春!”

陈晨也举杯说:“好,为青春,也为等待!”她是说给许佳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任梦搭茬儿说:“好饭不怕晚,等得起的人才吃得上满汉全席!”

只有刘姝不说话,默默地碰杯,默默地吃菜。

任梦替许佳有些心凉。

许久,许佳终于忍不住又向刘姝举杯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是终点,只是现在停不下来,这跟你没关系,你不用有负担,只需要知道我一直在等着你!如果有一天我可以停下来,我一定会先告诉你。”

陈晨和任梦感动而紧张地看着刘姝。

刘姝脸上还挂着那抹淡淡的笑,轻松地说:“我知道,全都知道,如果我现在说我愿意嫁给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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