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爱不到的绝望
第二十一章 爱不到的绝望

吴敬和刘姝一路上并没有发现一辆出租车跟着他们,在欢乐谷的停车场停好车,正往售票口走去,刘姝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正从出租车里出来的许佳,心中暗暗吃了一惊,她没想到许佳会跟来,无论如何,她没有体验过为一个人守候十二年的感情惯性。站在她的立场,让许佳彻底放弃自己,开始全新的生活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许佳走近来,礼貌地向吴敬伸出右手,说:“你好,我是刘姝的朋友。”吴敬迟疑了两秒钟,看了一眼刘姝,发现刘姝有些惶惑,只好也伸手相握,说:“你好!”。刘姝听后,看了吴敬一眼,心中暗暗失望,在她心里,他应该加上“我是刘姝的男朋友”这一句,然而吴敬没有这样做,只是静静等着许佳的下一句话。

“我跟刘姝认识十多年了,坦率地说,我一直在追求她,她也给过我机会,只是我没有把握好,今天当着你的面,我想求她再给我一次机会,当着她的面,我也诚恳地请求你让我一步!”许佳在出租车上就已经想好这些话,此刻他为了不给自己退缩的机会,趁着勇气还在,脱口而出。

“许佳,理智点好吗?你还要我怎样说才明白?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结束了!你听不懂吗?跟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就算不是吴敬,还会有其他人!”不等吴敬回答,刘姝便抢着说,她开始害怕许佳会犯傻。

“当你还是刘姝男朋友的时候,我听她提起过你,我也曾经嫉妒过你。但我从没想过像你现在这样去求她,或者求你把她让给我!你真不该放低自己,有本事你可以把她追回去,我毫无怨言,我想提醒你的是:爱情不是让来的,更不是求来的,是吸引来的!你可以自问下,现在的你有什么可以吸引刘姝的?”吴敬搂过刘姝,一副情场得意的姿态,也不管刘姝对这番言论做何感想。

“那我能请问刘姝吗,吴先生哪方面吸引了你,我朝这方面努力!”许佳没有回答吴敬,而是转向问刘姝。

这句话还真的把刘姝问住了,她实在无法言说,可能是他这种不温不火的感情攻势,欲擒故纵的追求方法,让自己逐渐沉迷;也可能是因为岁月的洗礼让他成熟持重,给了自己一种安全感,还有可能是自己很难得到的东西,他轻易就能让自己得到,比如一个好的工作岗位,比如孩子……想到孩子,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潇潇,潇潇正满脸疑惑地看着这三个大人,不知成人的世界会有这么多的纠结。

刘姝拉过吴敬,狠下心冷冷地对许佳说:“不用努力了,即便你努力一辈子也无法给我带来一秒钟的满足,他却只需一秒钟就能让我满足一辈子!”

吴敬嘴角带着嘲讽的、胜利的微笑,跟许佳优雅地说了声“再见”,便带着刘姝和潇潇向售票处走去……

等他们走远,许佳仿佛才回过神来,他进到欢乐谷,径直找到他从来不敢尝试的“天地双雄”面前,毫不犹豫的找到一个座位,扣好安全杠,闭眼等待着濒临死亡的感受来袭。与地面完全垂直的机器带着许佳慢慢上升,速度越来越快,许佳的心一点点收紧,到达最高点后,机器仿佛失去控制,以自由落体的速度急速下降,一点喘息的时间都没有留给他,许佳的心还停留在500米处的高空,身体却已经到达距离地面50米的低处,一种身体和灵魂分离的无助感油然而生。他讨厌极了这种感觉,中学时,他就有过随失控的电梯坠下一层楼的经历,那时起他便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所以他一直不敢尝试这个项目……他明白,一分钟后,只要从这把椅子上走下去,这种失重的痛苦就结束了,而内心的感情伤痛必然接踵而至!他宁可要这种身心分离的肉体折磨,也不要求之不得的感情苦楚。所以整个下午,许佳没有离开过这个座位,一次次反复体验这几乎触摸到上帝的指尖的濒死感……

……

深夜的马路上,路人寥寥,向远和陈晨结束了一晚的演唱,从“浪漫风暴”酒吧里走出来,两人十指紧扣,陈晨喜欢手心相对的感觉。

“博远公司还在找咱们催款吗?”陈晨问。

“没有了,昨天我跟他们公司负责咱们这个合同的主管聊过了,前期20万肯定是退不了,不过尾款30万也不用再交了。主要是我们跟他签署的合同不具法律效力,不然打官司的话还真是他们占理,合同中明确了是保证你能拿到网络投票第一名,并不是保证你能顺利晋级,博远的确帮你拿到票选第一名,算是完全履行乙方义务了,只是后来出现了插曲,导致你没能晋级,属于意外不可抗力,也怪不了他们。”

“算了,木已成舟,人家没有派小混混去咱家门口泼猪血追要尾款就算走运了,要真遇上流氓公司,咱们一点辙都没有!你当初就真不该背着我跟他们签这个合同,白白浪费了20万,怎么跟你妈交代?”

“唉,认命吧,至少咱们努力过,不遗憾了……对了,说到我妈,还真是麻烦事儿,之前总问我买二手房的事儿,我哪有功夫理她这茬儿,就告诉她已经买完了,结果昨天就给我打电话,说下周过来住一阵,顺便看看怎么装修下给咱俩结婚用。”

“啊?那她要住多久?”

“那就不一定了,现在店里就两个店员轮班看着,她一个月盘一次账,也没有用心打理了,那天高兴了,随时就可能把整个店都兑出去,彻底搬过来跟咱俩住了!”

“那怎么办?钱都花了,咱们拿什么买房子,就算是买,也来不及了啊?”

“没办法,先扛着再说,边走边看,我这儿就剩20多万了,到时候看看能不能瞒着她,按揭一套新房吧!”

“向远,我发现对你来说,越是最亲近的人,你越是千方百计的要瞒着我们做点什么不好的事儿,你觉得这样有别样的快感是吗?”

“阿娜塔,言重了啊,这不都是为了不想伤害我最爱的人嘛!”向远故作无奈地说。

“不想伤害?我觉得你就是蓄意谋害!你知道我现在对你妈妈有多愧疚吗?明明是你做错了事儿,我还不能怪你,毕竟你是为了我!”

“那你的意思是跟我妈坦白钱都花了?”向远一听陈晨的口气,故意问道。

“别,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我可不希望还没过门,就给未来婆婆留下败家娘儿们的印象!”陈晨忙说道。

“这就对了,无论何时,你得站在我这边!”向远说。

“那你也得发誓,无论何时何地,你都得站在我这边!”陈晨顺势撒娇说。

“行,我发誓,发誓永远当老婆的跟屁虫,你说东我绝不往西!”

……

这个夜晚,丁零在自己的小办公室里看书养瞌睡,最近他有点失眠,虽然生意已经渐渐走上正轨,但感情方面却让他觉得扑朔迷离了,任梦的一举一动都坚定地向他传递了一个信号,那就是让她任梦主动来找她认错的可能性是零!而且在星城时,许佳的表现已经让丁零产生了危机感。所以他决定还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尽快跟任梦解释清楚,并重归于好。

张琪最近倒是很安静,住在丁零的房子里,按部就班的生活着。她不信丁零会一直放着舒服的家不住,而要一直在小办公室里蜷在沙发上挨日子。她自信只要丁零回来,给她相处的机会,她就能俘获丁零的心,所以并不急在一时。

第二天是周六,丁零一直挨到中午,才下定决心给刘姝打电话,想先向刘姝解释清楚,然后让刘姝充当说客帮他和事。结果刘姝此时正在高尔夫球场上跟吴敬练习挥杆呢,根本没听见手机响。

此计不成,丁零一咬牙,直接拨通了任梦的电话。依然无人接听。

丁零开始烦躁不安了,每当他想找什么人找不到时,就会焦虑,越是找不到,就越非要找到不可!他于是出门打车往任梦家赶去。

……

妇幼医院里,任梦正在检查胎儿发育情况。正跟医生聊着,手机响了。一看是丁零的电话,她在犹豫间按了静音,没有挂断也没有接听。

医生告诫她说:“以后尽量少用手机接打电话!辐射对胎儿会有影响。”

任梦点点头,终于还是决定不接了,医生赞许地看着眼前这位清瘦的孕妇,并不知道她不接电话跟辐射一点关系没有。

她拿着B超图走出诊室,径直走向在等候区坐着的许佳,如果说失意的任梦脸上还有点新生命带来的生机,那么许佳就真正面如死灰,毫无生气了。

“你真的决定要这个孩子?”许佳问。

“要!”任梦说。

“为什么不给自己和丁零一个机会?听听他到底怎么解释啊!你不听解释,但孩子需要爸爸,你又何必因为自己的任性剥夺了孩子的权利呢?”

“如果两次亲眼所见的事实都还不可信的话,我又凭什么相信他的解释?你也不用劝我了,这些我都想过无数个整晚了……他的态度也让我寒心了!”

“那你爸妈那边怎么说?”许佳问。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真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他们还从没见过丁零,却要接纳他留给我的孩子。”

“那你有没有想过跟我结婚?”许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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