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够不着的幸福
第二十章 够不着的幸福

比陈晨心情更紧张的是向远,他紧盯着手机里陈晨和其他选手的网络票数变化情况,这十组数字如赛马般在他脑海里奔腾,不时有黑马冲到陈晨前面,所幸的是陈晨始终能追上超出。

9点整时,10名选手正好全部唱完,网络投票也已经截止。向远的一颗心终于落地,陈晨网络票数稳居第一,这样一来,无论评委给出的结果如何,陈晨都能顺利进入前十强了。得知这个消息,任梦他们几个人激动万分,许佳和丁零把手中陈晨的照片晃得更起劲了!

陈晨和其他九名选手上台,忐忑地望向自己的“亲友团”,向远与她目光对视的时候,抓紧时机一手举起手机晃一晃,另一只手又伸出食指给了她一个 “第一”的手势,陈晨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脸上紧张的神情稍微放松下来,聚光灯下,她觉得自己从这一刻起真的已经踏上星途。

接下来就是心急如焚地等待着主持人请评委代表到舞台上宣读晋级结果。

评委宣读了大家的最终得分,从低分往高分念,每念到一位选手的名字,都会惹下两行遗憾的热泪,陈晨听到自己排名第三,本已稍微放松的心情立刻又变得沮丧,就算网络票选可以令她晋级,那也是用向远妈妈一辈子的辛苦钱换来的啊!

令她没想到的是念到第三名后,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因为这轮比赛没有第二名,而是产生了并列第一名……陈晨担心的对手何丽雅和另一位名叫郑多多的女孩得分竟然一模一样,实话说陈晨以前还真没把这位郑多多当作假想对手过,上场比赛时郑多多得了第三名,她和向远当时就觉得特别不可思议,以她的表现,能晋级到五十强其实都挺令人惊讶的……

评委念完现场得分,主持人同时也通过大屏幕公布了网络票选情况,第一名陈晨。

听到陈晨的名字,台下的向远等人虽早已知情,但还是情不自禁地起立欢呼,但很快又陷入紧张状态,因为星城赛区一共只有两个晋级全国前十的名额,如果让何丽雅和郑多多晋级,对陈晨肯定是不公平,但究竟选哪两位,实在也是个问题。

向远引项观望着几位评委碰头讨论,为了节省时间,两分钟后,评委代表果断地宣布,为了公平起见,也考虑到三位选手实力相当,所以安排三位女孩进行现场抽签,评委写了三张纸条,其中一张是空白,另外两张上写有pk两个字母,抓到空白的选手顺利晋级前十,抓到pk字条的选手进行1分钟加时表演,评委重新打分,胜出者晋级。

这对陈晨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心中那只煮熟的鸭子似乎又煽乎起逃脱的翅膀来,她搞不懂为什么这么严肃的事情居然要用抓阄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来抉择……然而,活动的解释权都在主办方手中,无奈的她也只能听从安排。

台下的向远握紧拳头,简直要冲上去对公布这一方案的评委施暴了,他觉得就算要PK也应该是何丽雅和郑多多的PK,为什么要把陈晨也拉进去?……任梦等人也觉得实在不公平,愤愤难安。

正如大家担心的那样,郑多多抽中了空白纸条,留下陈晨和何丽雅进行再度PK,背水一战的陈晨选择了高难度的《千年之恋》,因为仅有一分钟时间,她直接从副歌部分开始唱,不堪重负的她已经难以承载起这样的曲目,刚唱两句,便明显破音了。硬着头皮唱满一分钟,泪眼婆娑的陈晨眼睁睁地看着何丽雅胜券在握的表现……

主持人和评委们让陈晨站到台前,对这位本该晋级的女孩表示了特别的安抚,而她在这一刻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明白了一个道理:参与游戏的人终归玩不过制定游戏规则的人!

然而她也没太大的遗憾,如果自己没有在网络投票上作弊,本来也没有晋级的可能性。此时台上的鲜花和台下的掌声属于晋级的两位姑娘,在这个华丽而热闹的舞台上,她觉得无比的无助和凄凉,她再次把目光投向“亲友团”,看见大家给她的安抚手势和笑脸,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她也无心思考郑多多和何丽雅的晋级是否也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希望节目赶紧结束,靠在向远肩上好好喘息一下。

……

从星城回来,丁零心里也埋下了不安的种子:这次四人同行,许佳没有像以往一样主动跟刘姝搭讪,而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照顾任梦身上,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许佳知道了任梦跟自己闹分手,又知道他跟刘姝之间已经无望,所以趁虚而入,转而追求任梦呢?

现在餐厅刚开始营业,很多事情还没有理顺,每天要处理各种杂事儿,又因为想避开张琪,丁零搬入了饭店的小办公室过夜。

张琪好像并不为所动,一点想要尽快搬走的意思都没有,心安理得过自己的日子,丁零也没有下逐客令驱逐这位落难中的大股东。

因为陈晨意外落选,大家心情都十分低落,在星城时许佳也没有找到跟刘姝接近的好机会。也是因祸得福,因为但凡他敢再向刘姝表露心迹,刘姝会使出浑身解数击退他的信心。因为驻上海期间超出领位预期的优异表现,许佳很快便被提拔为项目交付部主管,工资也比刚工作时翻番,这让他信心倍增,觉得自己万事俱备,只欠爱情了,最近也一直琢磨要制造怎样的机会再次接近刘姝。

一个风和日丽的周六,吴敬又以潇潇的名义邀请刘姝去欢乐谷,自从西安与吴敬的关系有了实质进展后,刘姝已经基本认定了自己就是潇潇的新妈妈,就算吴敬不打着潇潇的旗号,她也一样会赴吴敬的约。潇潇想要买零食带到欢乐谷去吃,两个人先一起领着潇潇去一家超市,因为没有停车位,吴敬在车里等着,刘姝领着潇潇进去买。

一排货架前,刘姝蹲下身跟潇潇一起挑选摆放在最低一排的果冻,潇潇乖巧地拿起一袋果冻说:“刘姝阿姨,我要买这个苹果味儿的果冻给你吃!”

刘姝说:“为什么是苹果味儿的啊!”

潇潇说:“因为我觉得苹果味的最好吃,老师说最好吃的东西要跟最喜欢的人分享!”

刘姝正幸福地“咯咯”笑着,一双男人的皮鞋进入她的视线,潇潇躲到刘姝怀里,刘姝抬头看时,发现竟然是许佳,正冷冷地着看着自己和潇潇!

“你怎么在这里?”刘姝问。

“为什么要瞒着我?你不是说跟吴敬没什么吗?”许佳质问道。

潇潇吓得抱紧刘姝的腿,刘姝搂着他低头说:“潇潇乖,别怕,阿姨先送你去爸爸那儿。”又跟许佳说:“别吓着孩子,有什么事儿咱俩出去找个地方单独说。”

刘姝挑了两包果冻从快速结算通道付完款,就把潇潇送到吴敬车里,说:“等我十分钟!”

吴敬看了一眼车外,许佳正站在不远处,于是冲刘姝说:“好,你去吧!快去快回!”

刘姝把许佳带到一个僻静处,说:“是,瞒着你是我不对,但今天你都看到了,如果愿意继续做朋友,我没意见,如果你不愿意,请以后当我是陌生人!咱俩没有别的可能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许佳自顾自地问道,完全不正面回应刘姝。

“很早,跟你分开就是因为他!”刘姝说。

“撒谎,那时候你根本不承认跟他有关系!”

“爱信不信,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你看到的就是事实,我和他还有他的儿子,相处的很融洽,很幸福,好了,没时间跟你多聊了,他们还等着我呢!再见!”

“你觉得这样几句话终止得了咱们的关系吗?”许佳拉住刘姝。

“你还想怎样?要怎么说你才能相信我跟他在一起真的比跟你幸福?”

“请问你的幸福感从哪里来?一个二手的男人,一个带着孩子的二手男人?”

“二手的男人也比你强!”刘姝甩开他的手,狠狠地说。

“哪儿比我强?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为什么非要跟他?”

“是你逼我的,嘉乐酒店,你还记得吗?就这一点,就比你强!”刘姝摆出一副轻蔑的表情说,她能想到的最恶毒的攻击就是这一点了。

果然不出所料,许佳一时语塞了,满脸通红,不知如何应答。嘉乐酒店的事的确是他一直以来故意回避的记忆,刘姝的话再次把他拉回那个尴尬的深渊。

刘姝补上一句:“请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抓紧时机转身走掉。

许佳眼睁睁地看着刘姝拉开吴敬的车门,抱起吴敬的儿子坐在副驾上,绝尘而去。

许佳忽然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在吴敬后面。他想怎么可以有这样轻率的结局?如果今天不是碰巧在这里遇见刘姝,那他们之间就不会结束……自己十多年的等待,不应该是在这个巧遇里被轻描淡写地画上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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