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那年的那个生日

“冬天到了呢。”郑一一倚在窗边，看着窗外下着的小雪。

“对啊，亲爱的，你就要过生日了，有什么愿望呢？”隋媛懒散的躺在床上。“带着姐妹们出去吃饭。”郑一一回过头，笑笑。

“好啊好啊，那我们去吃什么呢？”张静突然就兴奋了。

“随便啊，都可以。不过，我想······”

“什么？？”张静问。

“我想他来给我过生日。”郑一一笑笑，是真的喜欢上他了，不知不觉之间。

“所以，他是谁？”隋媛很不解的问。

郑一一从来都没有勇气把张霂谦的名字说出口，总是用“他”来代替张霂谦的名字

“张霂谦吧。”张静说

郑一一没说话，隋媛拍拍胸脯，一定帮你约到，包在我身上。

爱情的面前，总是会有那么几个人无法直视，只能躲在离他最远的地方，默默地看着他，祝福他。而郑一一就是其中之一。

不知道隋媛和张静用了什么方法，把张霂谦及其好朋友给请来了。

生日的地方定在了一个很难找的饭店里，郑一一安静的站在寒风中等张霂谦。想起刚刚警告闺蜜们不要以任何明示暗示让张霂谦知道自己喜欢他。郑一一就笑了，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呢？像个暗恋的小女人一样？自己不是爷吗？笑着摇摇头。“喂，生日快乐！”楼梯下，站着张霂谦和他的三个哥们，郑一一笑笑，快乐的挥了挥手。

挥手间，张霂谦和他的兄弟们已经走上了楼梯。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给你买了巧克力。”张霂谦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恩，我很喜欢呢。”郑一一觉得自己这个样子一定特别难的的小女人。

说实话，这一定是郑一一有生以来过的最窝囊的生日。先是被张静和老大抢去了话语权，然后姐妹们完全无视自己的警告，明里暗里都在把自己和张霂谦往一起凑。

“快点，快点用嘴巴来传这张纸呀。”张静玩的很高兴。

郑一一很抱歉的对张霂谦笑笑，张霂谦也笑笑表示无所谓。

“快点，给一一点蜡烛啊。”当蛋糕被端上来的时候，隋媛立即就high起来了。

“让张霂谦点吧。”大姐插嘴说。

“对对，快点给我们一一点蜡烛啊。”隋媛也跟着起哄。

蜡烛被一根一根的点亮，郑一一看着烛光中张霂谦的脸，看着那专注的眼神，默默地许愿：如果可以，就让我们在一起吧。然后高兴的吹灭了蜡烛。或许人总是贪心的吧，得到的，总是想要得到的更多，当你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往往已经晚了。只留自己默默地承受着那份痛彻心扉。

姐妹们似乎太急于求成了，总是一个劲地把两个人往一起凑。忍无可忍的郑一一拎起包，强压怒气说：“我先去结账了。”然后怒气冲冲的结了账，走出了饭店的大门。

“喂，怎么了？”郑一一的手被拉住。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郑一一一边说着一边按电梯，“明天要早起回家，所以要先回去休息了，你回去和他们好好玩吧。”

“叮”电梯门开了，郑一一走了进去，张霂谦也跟了进去。他们谁都不说话。

出了电梯，郑一一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到底怎么了？”张霂谦走到郑一一的眼前。

“没事，真的。”郑一一说的很认真。

“你肯定有事呢，说吧，把不把我当朋友了？”

“真的没事，你看着我的眼睛，里面写的就是没事啊。”郑一一对上了张霂谦的眼睛。

“那我来告诉你，你的眼睛里分明就写着有事两个字。”张霂谦说。

“是真的没事啦。”郑一一笑笑，“我一直坐在那里，能有什么事呢？”一边说着一边蹦蹦跳跳的下台阶，用来表现出自己没有生气。

张霂谦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胃在给自己添乱子。“过来坐嘛。”微微一笑，来掩饰身体的不适。“才不要呢。”郑一一边说边往前走。

“乖，听话。”张霂谦的声音有气无力。

“怎么了？”郑一一感觉到不太对劲，回头看见了张霂谦很难受的样子。

“没啥事，老毛病了。”张霂谦故作轻松的一笑，“肩膀借我靠一下，一下就好。”

“你真的没事吗？”郑一一很担心的问。

“没事，已经是老毛病了，你不要这么担心好不好，其实，已经不疼了，你看看你不是乖乖坐下了吗？”张霂谦笑笑。

“你······”郑一一顿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当然，让郑一一感到受骗的可不止这一个，再比如张静带着姐妹们和张霂谦的兄弟们先走了。

“实在不好意思哦，她们有点过分了。”郑一一不好意思的说。

“没事。这样散散步也挺好的呀。”张霂谦若有所思的说，“上一次，应该还是女朋友来看我的时候了吧。”

郑一一就感觉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是不是幸福来得太过突然，让自己忘了，张霂谦还有一个深爱着他他也深爱着的女朋友。“哦，是吗？那挺好的呀。”郑一一的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失落。

张霂谦仰头看着满天星辰，郑一一静静的跟在他的身后，不言不语。

“一一······”张霂谦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着郑一一。

“嗯？怎么了？”

“其实我知道她们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们这样挺好的对吧？”张霂谦问。

“对啊，这样不是挺好的吗？”郑一一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平静，可是眼泪已经不争气的顺着脸颊往下流。难道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了吗？

“一一，你别哭吧好吗？今天是你的生日，应该高兴啊。”

“我没事，只是眼睛里进了沙子。”郑一一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理由很蹩脚。

“其实你是个好人，但是，我们相遇的时间不对，对不起。”张霂谦很抱歉的说。“没关系，我也不想做被世人所唾弃的小三。”郑一一低下头。

两个人就这样无言的走回了学校。

郑一一明显能感觉到张霂谦想要把自己放在朋友的位置上，甚至是当一个兄弟。郑一一觉得自己应经无路可退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而郑一一所说的面对就是逃避，她终日都躲在宿舍了，除了不得不去上的课，就连吃饭，郑一一都避开饭点。郑一一害怕，害怕面对所要面对的一切，他不知道见面的时候应该是怎样的表情，用怎样的语气，而解决这些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逃避。

（六）以后的以后是什么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总是有不可避免的年终聚会。

郑一一坐在那里包饺子，郑一一一向宣扬自己天生就是为厨房而生的，但是，包饺子确实是他的死穴，张霂谦来晚了，进门就坐在郑一一的旁边看手忙脚乱的郑一一，然后“大义凛然”的要教郑一一包饺子，结果，被郑一一吐槽，“还不如我这个好看呢，你那都没有馅。”郑一一说的一脸嫌弃。“这个，你看看，这么好看，怎么会没有馅。”张霂谦为自己辩解。“明明就是很丑。”郑一一自顾自的包饺子。

感觉一切都是欢乐而祥和的，要过年了嘛，气氛都是不一样的。孩子们打牌的打牌，唱歌的唱歌，郑一一出去买了个冰激凌，顺便买了一副真心话大冒险的牌，准备大玩一场。当她再走进包间时，一切都还是“欢乐祥和”，于是她招呼大家一起来玩。大家都很开心的围在桌子面前，“霂谦，快点来玩啊？”木哥叫他。“不了，不想玩呢。”他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着手机发呆。

郑一一就感觉自己的心情落到了冰点，有什么不高兴的呢？郑一一低头吃自己的冰激凌。

“你又吃冰激凌。”木哥很无奈，“为什么你吃饭之前一定要吃冰激凌呢？”

“不是每顿都吃，好吧。”郑一一一边解释，一边招呼大家来玩。

整个游戏时间，郑一一的显得很低落，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冰激凌，大家都玩的很high，除了郑一一和张霂谦。

饺子煮熟，酒菜上了桌，就真的有过年的气氛了。“快快，来瓶白的。”茹姐高兴的说，“木子杨、张霂谦来来来，陪爷喝。”

看着张霂谦一杯一杯喝，郑一一就坐不住了。

郑一一随手拿过手边的一瓶啤酒，冲着何阳就去了，为什么是何阳的，郑一一只能说倒霉的何阳坐在了张霂谦的旁边，“来，阳哥，我们来喝一个，新年快乐。”郑一一豁出去了，“快点啊，阳哥，人家女孩子都吹瓶了，你怎么也要表示一下啊。”茹姐跟着起哄，然后，包间里就出现了一个很诡异的场面，一男一女在吹瓶，剩下的人都像看恐怖片一样的看着他们。

“一一，别喝了，喝太急不好。”木哥在一边担心的说。

“一一，别喝了。”是张霂谦的声音。

郑一一拜拜手，示意他们没事。

一瓶酒下去，郑一一淡定的回到了座位上坐下，旁边的人都很惊讶的看着郑一一，“我们应该向你学习。”旁边的一个女生充满了敬佩，只不过是喝了一瓶酒而已，有什么可学习的呢？郑一一笑笑。然后何阳就出去吐了，郑一一安静的坐在那里，听旁边的人说话，时不时附和着笑笑。既然不能接近，那就把你放在最远的距离上吧。郑一一想，有的感情，也许一辈子都没有结果，但是我们还总是恋恋不舍，贪恋着那一点遥远的关爱，然后在自己构造的完美世界中，抱着余温，一点点沦陷直至死去。张霂谦，如果我爱你，就祝你幸福。

“木哥，我觉得我们也要喝一个呢。”郑一一一脸阴险的笑。

“还是不要了吧。”木子杨笑笑，“我可没有你阳哥那么厉害。”

“那，我敬你们吧，”郑一一拿起个杯子，“一人一杯就好。”

“你那是找醉呀。”陈强说。

“来，木哥，祝你考试顺利，新年快乐。”郑一一碰了一下木子杨的杯子，“来吧，我干了。”

“陈强，我们这么熟，不说了，干吧。”又是一口干了。

“凯文，跟我不要喝饮料。”

“来吧，张霂谦。”郑一一感觉有点晕，“来吧，我们干一个。”

“你少喝一点。”张霂谦担心的说。

“没事，这才哪到哪啊？来，干杯！”郑一一拿酒杯去碰张霂谦的酒杯，张霂谦把杯子往后拿了一下，杯子没有碰到，“我们喝一杯嘛。”郑一一撒娇，“就喝一杯。”郑一一一脸真诚的看着张霂谦。张霂谦犹豫了一下，还是碰上了杯子。郑一一喝的很豪爽。

“茹姐，咱俩感情深一口闷昂。”郑一一像是喝醉了。

“好了，郑一一你别喝了。”张霂谦说。

“真的没事，敬酒当然要敬一圈啊。”郑一一回头笑笑。

然后就是敬女生了，郑一一都会说一句“我干了你们随意”。终于敬完了一圈，郑一一感觉已经快被酒的气给顶死了。

“你真的，没事吗？”木子杨也是一脸担心。

“没事，就是头有点晕，喝急了，嘿嘿。你们先坐，我出去一下。”

郑一一就摇摇晃晃的走出去了，怎么这么晕呢，果然是喝的太急了呀，郑一一敲敲自己晕晕的脑袋，“你没事吗？”郑一一感觉自己被扶住了，郑一一笑着转过头，看见了张霂谦放大的脸，“没事，我是爷，你忘了？”郑一一不露声色的摆脱了张霂谦的手。

“还说没事，你看，你路都走不直了。”

“真的没事，我只是想去上个厕所，你还要跟着吗？”

“一一，你没事吧。”跟出来一个女生。

“没事没事，上个厕所而已啊。”郑一一不认为自己喝多了，只是有点急啊。

洗手台前，郑一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你就堕落吧，郑一一，都学会喝酒了。郑一一骂自己，为了一个男人至于吗？

郑一一走出卫生间的门，看见张霂谦倚在门口，“大哥，这里是女厕所哎，你喝醉了吧。”

“你真的没事吗？”

“都说没事了，怎么，不相信我？”郑一一觉得自己也许是喝醉了，也许是借酒装疯，来逃避眼前这个人。郑一一大步流星的走着，张霂谦就在身后跟着。

“丫头，我可被你害死了。”郑一一一进包间门，就被何阳念，“阳哥，不要生气了嘛，我只是想看你咬杯子而已。”郑一一装无辜。“死丫头，你早说啊，我直接咬给你看不就结了吗？”，一桌子的人都大笑起来。

（七）如果，没有如果

“一一，你出来一下，我在外面平台等你。”郑一一受到一条短信，发件人：张霂谦。

郑一一抬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张霂谦，然后乖乖的出去了。

“你怎么了？”张霂谦的声音里似乎有一种莫名烦躁的情绪。

“怎么了？我没事啊。”

“郑一一，你到底怎么了？”

郑一一努力的掩饰自己的最后一份伪装，“真的没事，为什么要说我有事呢？”

“哎，你就是太考虑别人了，把事情都放在自己的心里，一定会难受的啊。”张霂谦说。

“我这是天生的，我有什么办法呢？”郑一一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寒颤。

“你心里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嘛，我帮你分担一下。”

“真的没事，我是爷哎。”郑一一感觉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泪水。

“别跟我说你是爷，其实你比谁都脆弱。”张霂谦吼了一句。

“好吧，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错了。”郑一一就是很不争气的哭了。

“对不起。”张霂谦意识到自己刚才实在太凶了。

“不是你的错。”郑一一擦擦眼泪，转身向包间走去。

“谢谢你，愿意喜欢我，但是，对不起。”张霂谦在背后说。

“何必呢，留一点尊严给我好吗？”郑一一回头说。

“这根尊严有什么关系呢？”郑一一张霂谦追上郑一一，拉住她。

郑一一别扭的看着张霂谦，“在你看来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对于我这个情路从来不顺的人来说，是的，这关乎到我的尊严！”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伤害你的尊严，真的。”张霂谦的眼睛里写满了真诚，“你知道吗一一，有一句话‘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是童话，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才是青春’。”

“我知道，但是我相信童话。”郑一一把头闷得低低的。

“我说过，你的情我领了，但是这的确是个错误的时间。”

“我还能说什么呢？谢谢吗？”郑一一苦笑着。

张霂谦颓然松开了手，郑一一头也不回的走了。

如果我们没有相遇，没有那个平常的瞬间，是不是就不是这个样子了呢？

或许没有这种如果，人生就像一盘棋，一步错，步步错，但是错了的那一步也叫做人生。

我们谁都没有错，又或许是我们一个动了情，一个不领情。

人生若只如初见，一切都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