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bservation 27-19
说起来在这一个月里,狱寺先生对我的态度似乎有了改善,不知是我渐渐习惯了他的风格呢,还是他慢慢了解了我的为人。
话虽如此,他依然是一群人之中看我最不顺眼的那位,因此我不能过多地敲开他的门——我得换换地方,比如彭格列雨之守护者的办公室。
山本先生那儿的氛围历来比较轻松,坐在他的办公室几乎感觉不到什么压力,哪怕是曾经闪到我眼睛的那把“凶器”,如今也不再对我构成威胁。
我承认之前是我神经过敏了,但面对身手敏捷的山本先生,我依旧得稍微留点儿神。
问我为什么?
虽然他工作的样子挺正经挺正常,可一旦他展开了室内运动,我就必须有所警惕——例如我万万不可以对他说“把什么什么扔过来”之类的话,如若不然,要么我将“啊”的一声倒地不起,要么我身后的墙壁会变得惨不忍睹。
好在除却这一点,山本先生的办公室还是相当安全的——至少比起笹川先生那里。
并非我做人不厚道偏要给予这种评价,实在是第一次踏进彭格列晴守办公室的那天,那番景象给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喂那几个沙袋是什么,喂那一排拳套又是什么,最关键的是,笹川先生你在做什么……
展现在我眼前的,不是一位西装革履奋笔疾书的办公青年,而是一名上身赤裸并对着一只巨大沙袋往死里打的拳击男。
当时我呆呆地移动着视线,望见的是动静两重天——屋内,半边是文件电脑书橱桌椅一应俱全,另半边则安置着各类体育用品。
我确定我没走错地方?我确定这里是办公室而不是健身房?
“哦!这不是顾问吗!”“砰砰啪啪”沉闷又令人心惊肉跳的击打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笹川先生豪爽的问候。
“呃?”那声呼唤将我目光集中到说话人的身上。
大汗淋漓的笹川先生用毛巾擦了擦脸,转眼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
“哦?!难道你想来跟我学拳击了?!”他忽然一阵惊喜,盯着我两眼放光。
“呃不……你误会了,我……”
“阿嚏——”没等我想出个托辞,笹川先生已经冷不防地打了个喷嚏。
原来开门一看看傻了的我忘了关门,门外流动的空气趁虚而入,袭向了笹川先生张开的毛孔。
“对不起……我只是走错了房间,非常抱歉,笹川先生请继续,我告辞了。”
就这样,我装作没事儿人似的离开了那间所谓的办公室,替它的主人关上房门以防感冒——但那一刻我已决定转移目标。
Observation 27-20
对,就是她,彭格列守护者中唯一的女性,美丽的容颜,轻柔的声线,治愈的源泉,我……咳,我只是想说,大家同为女生,有些事情交谈起来方便些——而事实也证明,我的观点没有错。
库洛姆小姐待人接物常如涓涓流水般清澈明净温婉细腻,虽然很少主动开口跟人说话,但面对我的提问她从不敷衍——这样的个性跟热情完全不沾边,却以其独特的方式细水长流。
而她的工作场所,可以说是我最喜欢呆着的那个,安静得仿佛能远离一切喧嚣,只听得到她翻动纸张、提笔写字或敲打键盘的声响。有时候她会盯着一份文件琢磨半天,又皱眉又抿嘴自顾自地烦恼着,然后如梦初醒地抬头望向我,脸颊一阵泛红。
每当此时我都会轻轻扬起嘴角,起身替她倒上一杯清凉可口的饮料,接着与她攀谈十多分钟,最后微笑着告辞并小心翼翼地阖上房门。
回忆至此,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同为彭格列十代雾之守护者的六道先生——他怎么还不见踪影也不把人还回来呢?
自库洛姆小姐“大变活人”的那个上午算起,已值第三个清晨,可那两片雾一点动静都没有。
早餐桌上,目睹空出的座位,我想着是否可以开口一问。
“啊咧,库洛姆还没回来吗?”不料泽田先生抢先了一步。
“这两天一直没看到她,也没瞧见骸。”山本先生回应道。
“是吗……”泽田先生瞅了瞅另一个空位,“蓝波呢?”
“那家伙八成又睡过头了。”狱寺先生快速咽下嘴里食物,提着筷子果断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呀咧呀咧,一大清早就听到狱寺在说我的坏话。”蓝波同学饱含慵懒的嗓音忽然从门的方向传来,瞬间聚集了众人的视线。
哟,孩子,你这张脸是怎么了,为什么会一左一右粘着两张创可贴呢?
“蓝波?你的脸……受伤了?”泽田先生不愧为包容万物的大空,几乎和我同时发现了来人的异样。
“唔,去书房找东西的时候被埋了。”蓝波同学手插口袋走了过来,伸出右手拉出椅子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又被埋了?
我不禁记起十多天前去他书房并将他从礼物堆里拯救出来的情景——当时我就提醒过他,要把那一大坨女同学们赠送的礼物好生整理一下,以免类似事故再次发生。
可惜从结果推断,他一定是把我的规劝当成了耳旁风。
啧啧,不听我之言,吃亏在眼前。
我的“里人格一”默默摇头。
“呃,蓝波你小心一点啊……”泽田先生无奈地笑了笑。
“肯定是因为懒得整理书房。”狱寺先生撇了撇嘴,毫不留情地予以揭穿。
“呀咧呀咧,狱寺是嫉妒我风华正茂大受女孩子们的欢迎么……一脸明星相还真是辛苦啊……”蓝波同学一边耷拉着眼皮捧起杯具,一边开始胡乱发表他的自恋宣言。
“谁会妒忌你这种小屁孩。”狱寺先生不屑一顾。
“嘛嘛,蓝波是不是没睡醒啊。”山本先生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稀里糊涂的所以才敢去招惹狱寺先生么……
“确实睡眠不足……啊——”蓝波同学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但是我很清醒,刚才还在走廊上看到了六道骸。”
“是吗……啊什么!?你看到了骸?!”泽田先生猛然一振,注视着左侧淡定自若的少年,而其他人也纷纷向他投去了诧异的目光。
毋庸置疑,蓝波同学抛出的话题切实有效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只不过,彼时谁人能料,那名男子的出现已经预告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