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千翊……”令狐甄眼前愈来愈黑了。

刺骨的冰水侵袭着她的意识，很明显，她这座城快失掉了。

“甄儿！”龙千翊这才看见她那几乎闭上的眼睛。

令狐甄被这一唤，眼睛又勉强睁了睁，也不管他有没有听到，自言自语喃喃着：“龙千翊……我没劲了。”

言罢，眼前一黑，什么也管不了了。

许久许久……

许久许久……

她不知道自己昏了多长时间，怎么回去的，现在满身的飘飘然，又有些像在水里那般的喘不过气，脑袋痛的要死。

简直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的。

鼻子里水鼓鼓的疼，吸不了气。

晕着，好像忽然感觉到一只手，正轻轻抚着她的眉，“甄儿？醒没醒？”

他带着重重的鼻音。

这手的温度微凉，沁在自己滚烫的额头上舒服极了，忍不住想去往上贴。

那手像是懂了她的意思，配合地盖在了她脑门上。

“唔。”她轻哼。

这是谁，是子洺么？

“子洺……”

耳边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随后，又听他唤道：“甄儿？”

她艰难地睁了睁眼。

烛光的金黄与她一直习惯的黑暗充斥着，刺的她眼皮发疼，忍不住蹙眉，又闭上了眼。

皇上见她醒了，语气忽地变得温柔下来，“你们先下去吧。”

又是一阵脚步声，房门悄然闭合。

回复了那一片浓黑的安静。

令狐甄梦见子洺在她身边，不知是真是假，他的手轻轻搭在她额头。

她笑了，拿开他的手。

梦境中的自己总是无法理解，眼睛也懒得睁，转身向里，一丝凉气趁机蹿入辈子，打破这温床，惹的人浑身不舒服。

她背对着他，埋着头，独自喃喃道：“子洺……讨厌你。”

他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没听懂，疑问，“嗯？”

“我说讨厌你，又害我生病。”她声音极轻。

他真没听清楚，两次，都听她说的是“怎么”，以为她要问什么，又欲言又止，只听见她说讨厌自己……

他没说话，看着她这蜷缩成一团的身子，心里是有愧疚的。

“好冷噢。”

她脑子里空白一片，甚至连醒没醒也不知道，总之在美美的做着梦，梦见子洺现在正在站起身，正看着她，脸直泛红，好奇怪。

对着梦中的他自言自语：“我想喝水，想穿衣服……蜡烛好刺眼。”

龙千翊无奈了，被她折磨的高兴也不是，难过也不是。

转身去倒了杯热茶，拿了件他自己的外衣，将蜡烛吹了，摸着黑走到床边。

“喝水吧。”梦中的子洺说。

他将衣服放在一边，一手要扶她起来。

她却任性地挣开，说道：“好冷。”

她又缩了缩，将被子狠狠裹在自己身上。

这丫头是烧的不清，脑门烫的吓人，说话都不清楚。

他不禁愁了，不起来怎么喝水？

他看着手中的杯子，又看着蜷成一个球的她。

突然想到什么，嘴角一扬。

仰头，将那茶水倒入自己口中。

一直腿抵在榻边，倾身向她的嘴吻去。

“唔……”她忽然感觉口中一润，微微睁眼，什么也看不清。

子洺，你又偷亲我。

茶水送完，他离开她的唇，轻声问道：“还喝不喝？”

令狐甄困极了，眼睛又闭上，静静的，嘴角甜甜的翘了一下，脸也有些红了。

点点头。

龙千翊看她这样，心里痒痒的要命。

这混世魔女可爱起来，真是要急死个人！

他对着她紧闭的双眼狠狠地咬牙切齿了一番，恨不得一口把她鼻子咬下来。

他自己倒一杯，又像刚才那样子喂给她。喂了几口之后，她终于清楚的说道：

“子洺，你是不是感冒了？”

龙千翊一怔，手中的杯子差点掉到地上。

子洺？

他心尖一痛，子洺？

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安抚的温柔忽然截止于喉咙间。

垂睫看着她安详的睡态，使了半天劲才发出这个音：“嗯。”

“别感冒。”她轻喃。

他不知道看她这样有多难受，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温柔一次，却是把自己当做了别人。

“……已经感冒了。”他吸了吸鼻子，缓解这夹着泪的酸痛。

“别感冒。”她任性。

龙千翊眼中黯然，垂睫。

“好。”

令狐甄嘻嘻笑了。

她在想，子洺……果然什么都依她。

她昏蒙蒙的，无法理解梦中的自己，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翻过身，将被子微微翻开，柔声道：“上来吧。”

他心里又是一痛，眼睫轻颤，快速地答：“不用了。”

下一章：我爱你，是真的，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