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药煎好了。”

“放那儿吧。”

不知昏了有多长时间，待令狐甄再次睁开沉重的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摇摇欲坠的背影。

她微眯着眼，感觉喉咙里似被抽干了般地有熊熊烈火在狠命地燃烧，每一呼气，都仿佛要喷出火来。

她并没发出什么声响，皇上却仍察觉到了，疑惑地回头，双眸相对，他扬起淡淡微笑。

她艰难地支起身子，他立起小枕，好让她靠在上面。“水。”她轻声道。

他不做声，想也没想，转身去拿。

令狐甄有些惊讶，龙千翊像变了个人。

可即使这样，让她爱上他也是不可能，这是她此刻的第一个想法。

他将水递给她，又转身端过刚刚丫鬟送来的药，端到嘴前一吹，中药味猛窜进鼻孔，虐待着她的嗅觉。他瞧她双眉微蹙，柔声道：“先把药喝了吧。”

反正是演戏，何不将戏就戏。

她没说话，一双因生病而泛白的玉唇张开，等着他喂。

……

你心里恨我至死，却仍表面对我很好，我心里亦恨你至死，但表面上却也可以对你很好……不是么。

不是想让我爱上你么？那好，那你就伺候着吧。

……

他没有她预料的那般愤懑，一点儿也没有。这倒是让她很意外。

她笑了，当今圣上替她端茶送水，她令狐甄这辈子，也算没白到人间走一遭。

他又像素来那般的面无表情，将茶杯轻轻放回桌旁，又倒了一杯替她凉着，举过那药碗，用小勺搅了搅，舀一勺递至她嘴边，忽然说：

“那么凉的水，你也真敢跳。”

她一口喝下，软绵绵的低着嗓子，语气却硬，说道：“好像只有我跳了似的。”

“只有你发烧了。”他说着，又舀了一勺给她。

她正无言，不知道说些什么反击他。忽看他抬眼看她，满眼尽是莫名笑意，半晌，半带不屑，兴味地说道：

“玩不起就别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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