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年华,朝生夕损,在一遍遍的重复又在每一点点的差别中悄然落幕,而或制造永生。
一如每一场演绎离合的梦,哭乐自知。韶华倾覆,欲死犹存,消逝乃宿命。
顾易峰,这三个字,仿佛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名字,它不代表一个人,而是——
一种生命的支撑,一个我半世回忆的重心——
一种念想,更是信仰。
有时候,甚至可以独自一人在每一个孤独的夜晚里,就那样坐在庭院中看天上的星星,
我不动,星河亦不动,好像这个世界是静止的。
我有很多事情要想,很多事情要回味,甚至把它们当成我生活中的一部分。
我再也碰不到第二个你,这是我最可悲的事。
你温柔的眼睛,高兴时嘴角上扬的弧度,牵我时手心的温度;
或者你无奈却不被我理解的狠心拒绝,或者你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佯作的冷淡,
或者你宁愿吃尽所有苦,也要留我明媚阳光所作的牺牲。
这么久,你到底独自一人承受了什么?我还不甘心,一定要在你伤口上撒把盐……
你会不会,也会哭,在每一个同现在的我一样凄冷的夜晚,
会不会也对着星星默默地流眼泪,迷茫与挣扎,跌宕与多舛……
顾易峰,我宁愿你回来,与我再吵一次架,吵得多凶都没问题,就算我死了也是无所谓,
总之我们最后是彼此原谅的就好。
这样,你就不会担心我出事,到外面四处乱跑着找我,就不会遭遇不测。
怪我,只怪我。我拿什么机会赎罪,今生?顾易峰,我好难过,我再也碰不到第二个你……
那些散落于记忆之中细碎的温存,如同窗外飘零而落的柳絮,亦能随风图安,消远无回。
我将那小猫在桃花源放生了,好让易峰每次回来有个活物陪着他。
又活着我干脆一宿一宿地睡在易峰的墓碑旁边,抬头望着星空,觉得那就是易峰,然后与它们聊天。
桃花又开了,我觉得它们真的成了我的桃花劫,却是桃李花飞今又是,换了人间。
我觉得我今生今世,不管再遇到什么人、什么事,都不会淡忘顾易峰。
他给我的,是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能给的。我听他的话,好好活着,多做善事。
至于辛汝,我想着她以前那些温馨的话,那些看似诚恳的承诺——
多么可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海天谁挂冰轮满,惆怅离情、莫说离情,但值良宵总泪零。
只应碧落重相见,那是今生、可奈今生?刚作愁时又忆卿。
靳宇轩并没有告诉我,我的头发白了一半,是我自己照镜子才发现的。
我看着自己黑白相间的银发,并没有难过,没有沮丧,倒是谢谢这头发,时时刻刻都提醒我,我爱他。
今日皇上又召我入宫,是听说顾易峰遇害,想安慰安慰我罢了。
而他,却在看见我从发根而白的断发后,仍是一阵无法相信地惊叹我与易峰之间的情感。
“伤怎么样了?”他柔声问,眉目间夹杂着数不清的心疼。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肩膀,无奈的笑了笑,仿佛那伤并不是属于我的般无所谓:
“上次又伤了一次,不好好了。不过现在已经渐渐有知觉……还得再养养吧。”
“你别老这么不在乎。”
皇上故作严肃地嗔我,眼神却酝酿着深邃的柔情。
他叫我过去坐到他床边,我如是做。他总像个大人,把我当成孩子,抚着脑袋跟我讲话:
“你变了不少。”
我听了他的话,嘴角抽搐了一下,自嘲道:“老了么?”
他笑了,说:“只能说是成熟了。”他眼里流露出一丝怜惜、心疼,
“每个人都要成熟,但朕总还是希望你别长大。”
我不语,很少说话。
“你怪朕么?”他突然道。
怪你?因为易峰的死么?
我垂睫,“不,你的皇位,自然贵于一切……”
“话是这么说,”他面露一丝痛楚,双眉紧蹙。许久,终于耐不住沉静,先说道:“陪朕出去走走罢。”
我点头。他叹了气,在我之前径先扬门出去,我默默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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