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谭老头,也就是玲子的爷爷,在山上救下一个双腿皆废的老人,那是玲子的外公。他上山釆药去了,失足摔下了山崖,把双膝都摔碎了,是谭老头地他抬回家庄的。
契约的开始,也就是这样的。
陈老头捡回了一条命,但也落了个半身瘫痪,知道自己命不长了,便立约要将家女嫁给谭老头的儿子谭大作。
临死前,陈老头说握着谭大作的手,用最后一丝力气,将女儿的手放到他手上,说,大作,以后我的好女儿就交给你了,你的父亲是个善良的人,我相信你也一样,大作,陈玲就......就...就交给你了。谭老儿,俺...俺...俺要先......
话还没说完,陈老头的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松开了陈玲和谭大作的手。
......
玲子的外公,陈老头走了。又几个月,玲子的爷爷,谭老头也走了,据说是上山釆药的时候给狼吞了。
那一年,玲子只有个来月大,爷爷长什么样?外公长什么样?玲子不知道。
谭老头走后,玲子的外婆总是啰嗦地唠唠叨叨,嫌弃谭大作没用,穷酸。抱怨自己丈夫死得早,母女落到谭家,没享几天清福,日日夜夜尽会苦干,做得没日没夜,日子不是人过的,谭家娶到贵府千金是几十辈子修来的福,提醒父亲不要以为自己很有能耐,只不过是家父恰巧救了陈爷子才娶上贵府千金的。
父亲不屑,他爱的不是母亲,他自己也知道,那本就是一张契约。父亲爱的是吴村的姑娘吴花。可是她死了。是要父亲迎娶母亲那天死的,在扇枝树那上吊死的。
......
白缎在风中摇曳,树枝叶也在沙沙作响。地上的白衣人儿倒在血泊里。眼珠子睁得老大,唇微微张开,嘴角上溢着的血已经风干,她似乎在呼唤着什么,也许是父亲的名字。
大作,大作。
风还在吹,沙沙。
他来了。
她等不来他了。
他抱起她,一遍遍地呼喊着她的名字,花花,花花。
她不能听到,更回答不了。
男子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她脸,替她掠过额前的发丝,擦去嘴角的血痕。将她埋在了扇枝树下。
.........
他的婚礼还是照常进行,只不过,新娘不是他所爱的吴花。他的吴花,死了。
那天夜里,身旁的女子褪去衣裳,坐在他的旁边。
与他在夜里缠绵的不是吴花,是陈家的千金,陈玲。在他看见被褥那朵刺眼鲜红的花朵后,他才清醒过来。
今天夜里共度春宵的应是他和吴花,而现在却变成了陈玲,吴花死了,上吊自杀了。
他很气愤,望着身旁美人,他发泄的欲望让他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