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娜轻点头，咯咯笑着，毫不留情。

那指甲一寸一寸迫近，一分一分挪动，叶倾城脖颈的伤口越来越大，血沿着指甲流下，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一声一声啪嗒捶入心底。

他们都清楚，脖子侧部是颈动脉，不及时止血，必死无疑。

安格斯眯起眸子，表情不变，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能从微勾的唇角看出些许笑意。他仍然把双手背在身后，似乎想要就这样看着。

赤瞳映进女生面容，涌出的血液，流逝的时间，熟悉的味道，见惯的眉眼。

他记得那嘴角时常肆无忌惮地扬起，那唇吐出的话总是得意洋洋地驳他面子，那黑色眸子会因为他不屑的事物焕发光彩，那头脑迟钝天真总想着不切实际的东西。

诺尔设想的不错，叶倾城不会真的死，甚至能让修认为她没有用处。安格斯很清楚，他应该这样看着，应该这样继续。

……

猛然间，血鞭腾起，碎石四溅，若娜低呼。

冲动！又是该死的冲动！

安格斯闪身退到门边，噗地咳出血来，左胸口上赫然多出一道伤口，怀中却紧紧抱着叶倾城。

——那一瞬间，安格斯还是出手了。

但若娜和修都伤了他一下，安格斯踉跄一步，险些摔倒，脱口而出：“你……怎么……”

“你的手，流血了。”修冷声地回答他，第三代的血的气味，想判断不出都难。

早在安格斯说话时，尤金的身影已经消失。

安格斯迅速矮身低头，上方瞬间传来金属断裂的声音，不知何物的碎片划破脸侧留下道道伤痕。他脚下施力跃出半米，尤金的指甲贴着额头擦过，几缕金色发丝零落在地。

修抄手立于原地，从容地仿佛观戏看客，嘴边不忘嗤笑嘲讽：“你会装，可惜不会克制。”

安格斯咬牙，他不该这样，不该！但修当真一语中的。

可他没有时间想太多，侧身再躲过一击，带着叶倾城从已被破坏的门中跑出。

修挥手制止想要追上去的尤金，不动声色地藏下即将得胜的喜悦，瞳孔中的一片血色，冰冷无情。

能让安格斯来这里，这个人类的作用已经大大超出他的预料了。布鲁赫未免太疯狂！那夜的战斗，他如今恢复了几分？

至于为什么要废话这么长时间……

安格斯紧紧包着叶倾城，调动所有精力来防范身后，本能般拼命搜寻记忆中的路线，地上斑斑血迹延向出口。

他半机械地默念着：快！出去！有四种方法逃脱！

这心情这动作似曾相识，唯独状态截然不同，现在的他，根本没有战斗的力气！更何况还有一个人类！

……

不知过了几秒几分几年，安格斯终于看到了出口，一米——！半米——！二十厘米——！十厘米——！五厘米——！一厘米——！

安格斯的心猛地一沉，绝望蔓延而上，箍住心脏。

（OTL这算是高潮么？写的没一点激动感啊！【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