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早预料到格罗佛可能突然出手，即刻后撤一步摆出防御的姿态，却看到格罗佛握刀的手一紧再紧，将刀刃缓缓调转方向，刀尖正对他自己的心脏，仅差一厘米的距离。

格罗佛看向安格斯，一字一句，郑重地沉声道：“请小心伯特，他可以读心；珍妮弗可能是双向间谍；正在沉睡的维斯纳是可信的；千万不要轻易叫醒柯利。”

话音刚落，他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心脏刺了下去！

……

安格斯瞳孔骤然缩小，来不及多想便冲上前，扬手打落长刀。落地的清脆闷声，在沉默的两人间如雷炸响，惊得人心底一颤，角落里的一只蝙蝠也飞到空中。

安格斯擒住格罗佛的手臂，皱起眉头，双眼紧紧盯着他，那力道和赤瞳中含糊不明的情绪让人动弹不得。

依造自己表面的性格，他人都认为自己会眼睁睁地看着格罗佛自尽，毫不动容。如果刀直接贯穿心脏，饶是血族的自愈力也恢复不了伤口，格罗佛绝对会死。

他竟然是真的……

安格斯心有余悸，然而他还是眯起眼睛，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全然寻觅不到刚才上前阻拦的慌张，以俯视格罗佛的傲慢姿态，冷冷地训斥：

“给我留点血族的颜面！这么轻率地自己结束生命，亵渎了该隐大人赐给我们的永生！”

格罗佛直勾勾地盯着他，赤瞳暴露所有诧异，他张口无言了许久，终是垂下头，情绪不明地沉声应道：“是。”

过了片刻，他又轻轻低喃：“抱歉。”

“呵。”安格斯突然嗤笑一声，薄唇轻启，冷若冰霜的语句渐次溢出，“我也不是不需要背叛者。”

他抬手朝空中的蝙蝠招了招：“有办法从他身上取得情报吧？”

蝙蝠在空中扇翅的动作停了一下，接着落到地上，恢复人形，俨然是伯特。他轻轻点头，也不问安格斯何时发觉的，淡然地回答：“是的。”

安格斯满意地勾起唇角，看了看神情先是惊异、而后寻回平日冷静的格罗佛，眯起眼睛，对伯特缓缓道：“他如今没有任何身份和地位，身为长老的你可以随意处置他。”

顿了一下，安格斯补充道，“嗯，随便处置，只要生不如死就好。”

……

伯特闻言，突然笑起来，左眼眯成一条缝，仿佛狐狸：“恕我不敬，您又忘了，我可以读心。”

安格斯恍然一惊，沉默。

他还披着布鲁赫族第三代的皮，他还要看起来冷漠残忍难以捉摸，他还要继续演戏，就算已经完全相信格罗佛的话。这些，伯特和他一样清楚。

见他如此，伯特转身，似乎忘记自己的本分和地位，在安格斯面前自作主张地对格罗佛道：“欢迎回来，格罗佛，那夜你做出的贡献极大，请接受我的祝贺和敬佩。”

格罗佛盯着他看了半晌，默不作声。安格斯挑眉，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也不发一言。

只有伯特兀自笑着，他清楚两人想的什么，但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57 night】faithful bloodline, you still owe me a dream.（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