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誓和诺尔各自出门了,不知去做什么。
叶倾城独自坐在床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缩成一团,鞋子被随便地扔在地上。
她双眼无聚焦地看向前方,这四周充斥着明亮的灯光,让她可以看清所有现代化的设施。耳边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声音:街坊邻里的问候、小孩子的笑闹、青年人的呼喊……
和那个阴森的城堡截然不同。
离开那个地方之后,就仿佛被什么和那里隔绝开了。相隔好几个国家、没有任何联系方式,那种有力气没地方使的感觉,让人抓狂。
叶倾城垂了垂眸,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张纸和笔,随手将一本硬皮书垫在下面,趴在床上开始写字。
不同于平时的潦草凌乱的字,随着笔锋迅速的划动逐渐出现:
“2012年6月27日,和安格斯参加舞会,之后被他弄晕,那时候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王子,带着黑色的王冠,邀请一个和他一样好看的公主跳舞”
她顿了顿,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会儿,划去了“王冠”,改为“蝙蝠”。
“然后,舞会上出现一个十分美十分纯洁的天使,袭击那个王子,他是恶魔的样子。他的左胸口有伤,可是我却流血了。不知道为什么,我问他‘需要我帮你哭吗?’接下来就忘记了。”
她搁下笔,闭上双眼,侧躺下。她想,记下这个没有逻辑的梦后,自己该休息休息了。
片刻后,她突然激动地捂住嘴,将身子缩成婴儿般寻求保护的姿态,双肩不停颤抖,两行泪从眼眶涌出,浸湿床单。
梦里接下来的对话,她忽然全部想了起来,一字一句清楚地仿佛被刻进记忆里:
“需要我帮你哭吗?”
“不用。”
“为什么?”
“你和我不是一个世界。”
……
那个恶魔般的天使,他有着无比熟悉的魅惑声线,用来做平淡缓慢的直白叙述,也依然那么好听。
叶倾城缓缓舒展开身体,翻身变成头朝下的姿势,把脸埋在枕头里。手触到刚刚眼泪浸湿的地方,已经是冰凉一片。
自己就算看小说看得哭,第二天也可能抱怨台词不够帅、人物不够美、属性不够萌。
但当真的亲身经历一些事后,就算是网络上被人传播到麻木甚至作呕、寥寥几字故作伤感的文艺句子,仍然可以让人揪心地疼。
像哥哥的那句话:一旦接触那个世界,你就会永远陷在里面,除非死。
回想起被安格斯吸血时的恐惧无力,珍妮弗释放威压时的痛苦胆寒,舞会上众目癸癸时的慌乱无措……真的无法否认,自己想要逃离。
她毕竟不小了,还是明白自己活在现实的,那些梦幻美妙的东西,自己会幻想,但不敢奢求。
一不留神就会死的恐慌,她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承受不了,又如何能再去承受他的整个世界?
也许,自己的确该把安格斯当做一个梦。
只是太美。
【45 night】Is a dream bloodline,you still owe me a dream.(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