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在干什么?”彼时,离斗诗会结束已有数日余。
董溪冷不防出现在星程身后,吓得星程连忙起身,惊慌错乱地把双手往后藏。
“师、师父。”星程磕磕绊绊地掩饰,“今、今日的水缸,已经放满了。”
董溪冷眼瞥了一旁半人高的大水缸,缸面透光鳞鳞,的确已经放满了水。
他回过头来,盯着星程,冷冷地说:“手拿出来。”
星程犹豫须臾,最后迟疑地将手伸出来。
他手中握着两个黑色的绑带,方才星程着急忙慌往身后藏的,便是这两个绑带。
星程程滞涩地开口认错:“师父,徒儿知道错了。”
那绑带不是普通的绑带,而是灌满了实心铁的玄铁带,每一块得有两公斤重,而此刻星程的小腿上也绑着一样的玄铁带。
董溪瞄了一眼星程拿着的玄铁带,那两条带子本该绑在星程的手臂上,此刻却被取了下来,于是不悦:
“为师是怎么说的?这三个月,殿下该怎样做?”
“说。”董溪沉脸盯着星程,一双鹰隼般的月牙冷眼充斥着不耐,“把前两天为师对你说的话都重复一遍。”
他的语气森然又凌厉,令星程浑身一颤,柔软的睫毛便像含羞草一般扇了下来:
“师父说,徒儿每日需要在卯时起床,晨起诵读政论经书。每日午时之前,徒儿需要写一份策论,交给师父答疑。”
“继续。”
星程怯怯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又说:
“徒儿的手、脚,每日都需要缚上玄铁带,除了洗浴时可以卸下,其他时间无故不可取下。”
“继续。”董溪冷冷地命令。
“徒儿需要在每日戌时围绕踏梅庭跑两圈,夜跑时,玄铁带不可摘下。”星程垂下头,
“寝苑里有一口大缸,徒儿需要在晚膳之前把大缸填满水。挑水时,玄铁带不可摘下。”
“这三个月内,徒儿不可碰音律画本、歌舞诗赋。一旦被师父发现任何言行差错,师父会行使太傅权责,对徒儿......略施小戒。”
星程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完这些后,他委屈地闭上眼睛,又道:
“徒儿贪轻怕苦,私自摘下了玄铁带,请师父责罚。”
董溪看着他簌簌抖动的眼睫,脸色没有了方才那样森冷严肃,他好声好气地问:“殿下是不是觉得很委屈?”
星程又把自己皱成了一个小苦瓜,沉思片刻,还是决定说出真心话:“是的。”
在来踏梅庭之前,即使师父对外人冷漠倨傲、恶声厌弃;但师父对他从来都是百般宠爱,温柔溺心。虽然表情冷了点儿,但从来不会这样冷言冷语地责备他,更不会体罚他。
可斗诗会结束后的这几天,师父不仅对他设了一大堆严苛的规矩,稍有差池,星程的手心便会被师父狠狠地打一下。
虽然师父是用自己的手来打他的,他一打,师徒二人都会觉得痛,但是星程还是觉得委屈死了。
“师父,再枯燥的政论经书我都能一字不差的背下来,可是这个玄铁带......真的好重。师父为什么一定要让徒儿在身上绑着玄铁带啊?”
因为你的体质太差了为师要训练你的体能啊!
作为一只龙傲天你怎么能跟陆德辰一样跑了才两步就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呢?
到时候怎么带兵夺位一统天下?
“殿下照做就是,为师让你这样做,自然有为师的想法。”
一句话噎得星程又抿嘴垂下了眼,下颌处因低头的动作露出一点点肉肉的双下巴。
董溪觉得很奇妙,像星程这样清瘦的人竟然也会有双下巴!?这一小坨肉肉好像不是很符合爽文大男主的气质。
“把手伸出来。”董溪叹着气道。
星程把双手平摊着凑到董溪面前,准备好接受惩罚,白里透红的掌心上还躺着那两条玄铁带。
他脸上的无奈和沉默看在董溪眼里,像极了对董溪产生怨恨的前兆。
董溪暗自清了清嗓子,从他手里拿过两条玄铁带,一边帮星程绑在手臂上,一边不动声色地挽救好感:
“这三个月里,为师不会像以前一样纵容你,可能会对你严厉些。你......莫要怪为师。”
星程愕然地看着董溪为他缚上玄铁带,两条带子都被绑在手臂上后,星程仍然摊着手心。
见董溪没有要罚他的意思,于是怔忡地问:“师父,您......不打吗?”
董溪摇摇头,道:“随为师进来用晚膳吧。”
要不是系统那只坏狗子的要求,为师也舍不得打你啊!为师现在觉得打在你手上的每一掌,日后都会化成利刃割在为师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