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去踏梅庭,太傅对太子是何态度?他有没有按照本宫的要求去做?”
星燃眼里的不情愿一闪而过,抽出手回道:
“听说太傅大人饿了星程一整天,直到晚膳时才放他出来同孩儿吃了一顿饭。星程卯时起就得守在门口等候请师安,今日守了近两个时辰,太傅大人......也没搭理他。”
其实这些也只是星燃在太傅府里听到的一些闲言碎语,情节本没有这样严重,但星燃为了打消孙氏的顾虑,故意夸大其辞罢了。
果然,孙氏听了星程一天的遭遇,露出了一个痛快的笑:
“太傅果然没有骗本宫,也好,让那娇生惯养的太子去他那儿吃点苦,到时候本宫再送傻太子几颗好果子,他还不得巴巴儿地伏在本宫膝头叫娘娘啊!”
说完又拉起了星燃的手,似是有些焦灼不安:
“好孩子,母后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只有把太子宠得懦弱无知、无才无德,你才有机会挤下那个废物,成为储君!你可别怪母后对你严苛啊。”
这次星燃没有把手抽出来,他只是淡淡地看着孙氏,看着她那双美丽的凤目染上了贪婪和恶毒,看着她那张精致的脸变得有些扭曲。
“以后每隔几日,你都去太傅府那边走一趟。就说......是为了旁听研学、看望幼弟。”孙氏撂下了话,便要离开,“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本宫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母后慢走。”
见孙氏出来后,在檐下等候多时的刘忠和便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娘娘,这小奴才还算听话,跪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
此刻孙氏变成了一副温婉贤良的模样,施施然地走到修修面前:“抬起头来。”
修修仍然止不住地打颤,不知是怕、还是冷、或者是疼。他小心翼翼地把头抬得高了一些,但眼睛是一直恭顺地往下垂着的。
孙氏看着修修唇瓣微颤,脸色惨白,知道他疼得不轻,于是故作责备刘忠和,说:
“刘忠和,修修怎么说也曾是白狄皇子,就算做了‘太监’也没有对他施宫刑的。你怎的专挑人家命根的地方打?你莫不是......嫉妒人家?”
话里是责备刘忠和,话外却把修修狠狠地侮辱了一番。修修一听,抿了抿嘴,又慢慢地把头低了下去,不敢恼也不敢羞。
这样的话,他早已听过无数遍了。
孙氏离开时,拖在地上的裙袍轻轻地划过了修修伏在地上的手。
柔软的面料抚过冻伤生皴的手背,竟没有半点舒服可言,有的只是摩擦般的疼痛。
“修修!”孙氏一走,星燃便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
一回到内苑的寝殿,星燃便遣散了侍女,紧紧闭上了门窗。
修修的下面被刘忠和狠狠地顶了几下,光是站在原地都会双腿打颤,走路更是艰难踉跄。于是星燃在打点好一切后,直接把修修抱到了床上。
这样的行为本不合规矩,修修软软地推了几下,想开口阻止星燃抱他。可惨白的唇瓣颤抖地张开后,话还未说出来,人就已经被抱到了床上。
修修乖乖地曲腿坐着,一双充斥着无措的深褐色眸子忍不住追随着星燃的动作。
星燃取出了木制药箱,柔声问:“伤到哪里了?”
修修看起来很是慌乱,疯狂地摆手说:“奴没事、奴没事……”
他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琥珀般柔美的眸子透出怯意,噙着泪花。
星燃一把抓住修修的手,一时没把握力度,弄破了修修手上的冻疮,痛得修修轻嗷一声,但随后又立马闭上了嘴。
他不敢把疼痛表现出来。
星燃松了松掌中的力度,无奈道:“那就从手开始上药吧。”
于是修修皲裂红肿的双手被涂上了厚厚的一层冻疮膏,关节处还被缠上了纱布。
“药还未干,不可触碰其他地方。”修修点点头,星燃见状,耐心询问:“殿下对你说话,你应该回答什么?”
修修一愣,随即轻轻地答了一声:“是。”
星燃满意一笑,伸手去解修修的衣物:“修修真棒。”
“唔……”修修伸出手来制止星燃解他的衣物,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星燃祥装温怒,又重复道:“手上药还未干,不可触碰其他地方。”
“……是。”
修修别扭地把双手抻在两边,不再阻止星燃。于是星燃得以好好地检查修修的伤口,细细地在皮肤青紫处涂上清凉的药膏。
上药时,修修乖得像只猫儿。
任由星燃将他翻覆摆弄,弄疼了就缩缩身子,不说话,也不吭声。
只是时不时地抬起圆滚滚的大眼睛,歪着脑袋呆呆地打量星燃的脸。
“修修,疼吗?”星燃的视线停留在腰部,皮肤被踢得青肿,缚上了一根红绸更趁得皮肤雪白雪白。
修修点点头,紧接着又像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
星燃移开视线抬起眼,看着修修有些茫然的眸子:“疼的话,我帮你解开一会儿,好不好?”
修修这才明白了星燃在说什么,连忙并拢了双腿,焦急地摇头:“不可、解开……会受罚。”
“就一会儿,不会让人发现的。”
修修急得快哭了,他眼看着星燃的手已经轻轻的搭在了红绸上,却仍然遵循着星燃方才的命令——“药未干,手不可触碰他处”。
他磕磕绊绊地开口,声音已有浅浅哭腔:“奴不疼……”
“殿下,奴不疼……”
最终还是星燃妥协了。
他把那小猫一样的人儿拥在怀里,浅声耳语:“对不起。”
“我没用,保护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