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回来了?早膳在正殿,你自己去......”
“吃”字还未落音,见董溪一脸阴郁地跟在星程身后走了进来,那宫女便立马谦顺地跪下行礼,全然没有方才言行无状的样子。
“太子殿下万安,太傅大人万安。”
她的声音很响亮,像是故意提高了音量,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果然,宫女话音刚落,几个待在东宫别处的偷懒宫人便纷纷赶了过来,跪成整齐的两排行礼。
星程似乎对他们态度的转变有些许不适,茫然地看向了董溪。
“太子东宫里,就只有你们几个人伺候?”董溪冷锐的眼神瞟过那八个跪着的宫女太监。
为首的宫女眼神贼溜一转,立马回话:“太傅大人,有几个姐妹昨日吃坏了东西,从昨晚就开始积食呢,所以......太子殿下就准了她们一天的假。”
说完,微微抬起头,警示般示意星程,说:“您说是吧?太子殿下。”
星程抱着斗篷的手微微紧了紧,叽喳的雏鸟也陷入了酣睡,停止了叫唤,东宫里突然静谧得可怕。
丹青见星程不语,又瞥了一眼董溪阴冷的目光,急得有些乱了方寸,直起身子叫道:“你说啊,太子殿下,是不是这样!”
是不是这样,可想而知。
董溪一开始也没想到堂堂太子在这宫里的日子竟如此艰难,就连几个小小宫女也能对他不言不逊。
不过太子年幼软弱,无实权,在后宫里又没有母族的势力,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们自然不把他当作太子来对待。
董溪冷笑一声,引得名叫丹青的宫女吓得立马垂下了头。
“舌头不说真话,留着也无用。”堪称平易近人的语气,却把丹青吓得两腿发软,立马老实了起来。
“回、回太傅大人,他、他们还、还未起床。”
董溪今日在花园见到星程时,天色还未亮。堂堂太子出行无一人相陪,原来是这些做奴才的赖起了床。
丹青舒了一口气伏在地上,本以为太傅大人会放过她们,转而去惩罚那些赖床的人。
可她想不到的是,董溪向来怕麻烦,法不责众,他只会杀鸡儆猴。
“我问你,做奴才的该如何称呼高位之人?”董溪回想着自己毕生所看的宫廷剧里面的台词,道。
丹青一顿,牙关打着颤回话:“应该、应该称您。”
董溪嘴角揉出一丝毫无感情的笑,附身问:“可你,是怎么称呼太子殿下的呢?”
他的语气幽寒至极,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柔。
反应过来的丹青脸色突变,向后缩了缩,尽量远离太傅大人的影子,连忙磕头道:“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太子殿下恕罪!太傅大人恕罪!”
她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磕着,个个响亮,丝毫不敢敷衍。
直到额头磕破了皮,沁出了血,董溪才满意地直起身子。
这个丹青在原著里可没少让主角吃苦头,最后也落下个筋骨尽断、残疾流放的下场。
姑娘啊,老子可不是在害你。你可别看现在的太子柔软纯善可欺啊,到时候黑化了有你好受的啊!你如今吃点苦头早些醒悟,下半辈子也免去残疾一生潦草收场了啊。
丹青额前的血迹染红了地上的白雪,星程不忍地退了两步,轻声道:“停下来吧。”
总算听到了这句话,但那位阴鸷可怕的太傅大人没开口,丹青终是不敢停,仍然磕着头。
星程无助地张了张嘴,望向董溪,说:“师父,我看她的确是知错了,您就......”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董溪自然早已知晓了他的意思,于是俯视着地上的丹青,问:“太子殿下的话,你是没听到吗?”
丹青一梗,接下来的头也不知是该磕还是不该磕,就那样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这一出杀鸡儆猴效果极佳,其他宫人们皆伏在地上提心吊胆,恨不得把头埋在雪地里,生怕董溪会把矛头指向他们。
“太子殿下乃是储君,只要是在赤山国领土,太子殿下便是除了陛下之外的万人之主!除了陛下之外,太子殿下的话,便是你们心头最重要的事。”董溪的眼神冷冷扫过,问:“都明白了吗?”
宫人们连忙磕头,齐声答道:“明白了。”